绵家染布坊的外来者
接着就见绵成举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绵里看着绵成举的远去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不等绵里理顺想法, 绵仲也打马跑到绵里身边,她嬉皮笑脸的跟绵里说道:“六妹啊,你说阿娘也真是的,咱们两要是能住在一起,有个照应不是?你看看非的把我撵到如意坊那边, 要不你和阿娘说说,咱们还都一起住公爵府,一大家子也是热闹。”
绵里听了绵仲的话,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心思,她仔细的看着春风得意的绵仲,想了想不仅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可是听说,近些日子有些人拉着四姐去花街柳巷?四姐应酬如此至多了么?我觉着四姐你还是少去那些地方,好好安抚下嫂子为好,毕竟这一年半载的她自己在家,一直替你担惊受怕的。”
绵仲听了绵里这样说,脸上有些晒晒,毕竟自己才是姐姐,她摸摸鼻子:“小六,你懂的,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我对你四嫂子好着呢!家里家外的都是你四嫂子在管着,我哪里不顺着她呢!她想要什么,我可从来没说一个不字。”
绵里笑笑:“那就好,四姐毕竟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其实说道分居,在我看来阿娘还是疼爱四姐,你想想,你毕竟是封侯的人了,哪里不得有个自己侯府?”
绵仲一听,这话也是,并且想到刚刚绵里的训斥之语,又觉着还是自己住要自在的多,也就没有在言语什么,便安静的策马陪着绵里走着,此时已经接近正午,阳光正是猛烈的时候,许多穿着盔甲的兵士已经开始都有些汗流浃背了。
所谓看山跑死马,那鸡心岭的驿站看着近,但是实际上绵里一众人等直接跑了一注香才到。
一到了地方,绵里马上跳下马,和绵仲一起,请了老祖宗和许娘子下了马车来,这时小包子已经在奶娘的怀中睡的甜香。
“哎呀,这是鸡心岭么?”老祖宗看着鸡心岭有些小小的激动。
绵里笑着点头说道:“是啊,老祖宗!这里正是鸡心岭。”
老祖宗揉揉眼睛,擦擦有些花的眼睛,看着这里:“是么?那可变化真大!我记得这边有个茅草棚子的茶寮,很是破旧,你们祖父就是在这里,给我买了第一碗外面喝到的茶汤,就是在这里,我记得清楚啊!那汤水黑黑红红的,看着不怎么样,但是煮的很是解渴。。。”
老祖宗边走,边讲着过去的故事,绵里能明显感觉到老祖宗的情绪有些激动。
绵里的走搭在了老祖宗的手上,拍拍她的手:“祖父老人家,在看着呢!”
老祖宗掏出手帕擦擦眼角:“老喽,不过我们小六出息,出息啊!”
绵里手中老祖宗的重量似乎重了许多,她的身子似乎也有些佝偻了。
这时绵鱼走了上来,微微叹了口气:“娘亲,孩儿陪你。”
听了绵鱼的话,老祖宗转头看看,看着绵里有些担心的样子,似乎又想起来那个丰神俊朗的老伴,似乎在问着:“娘子,茶汤可是不爽口,等咱们家业置办下来,我一定给你煮最好的茶汤。。。”
“小六来老祖宗这边。”老祖宗说着,绵里便替代了绵仲搀扶着老祖宗,看着没人需要自己,绵仲索性跑到许娘子那边轻扶着许娘子,让许娘子很是宽慰。
驿站是在之前的酒店建造起来的,后院多了几个小楼,绵里作为一等公爵,自然的分了三栋小楼,驿站的官员赶忙过来给绵里请安,这可是官场大红的新晋公爷,他一个小小的驿站官员哪里敢怠慢了她。
“下官给公爷请安。”驿站的官员行了下首礼。
绵里点点头:“免了,请座。”
驿官道了谢,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不敢坐实,只是挨了个边。
他看看绵里说道:“公爷,饭食已经备下,下官带您过去,还是?”
绵里挥挥手:“那就劳烦摆在各个中厅吧!你也是忙碌,不用在这里陪着,忙你的便是,你的心意,本公心领了。”
驿官听了,开心的点点头,抱拳说道:“那下官告退,这就给公爷上好饭菜。”说完他从椅子上起来,退出了中厅。
绵里看着驿官小心翼翼告退的样子,不禁对着旁边的绵仲问道:“四姐,我现在有这么吓人么?”
绵仲抬头很惊讶的看着绵里,你吓不吓人,你还不知道么?
但是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
“我觉着六妹一点不吓人,只是官威太盛。”绵仲违心的说道,手握大军,击退蛮族的主帅哪里能是普通的官威可以比拟的,但是绵仲作为绵里的四姐,虽然不是很理解绵里,但是对于有绵里一些想要归隐的想法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些甚至拒兽营几个主将都了解,甚至有一部分打算跟着绵里退隐田园,有一部分打算继续在军中效力,不过他们都打算听取绵里的意见,只是现在拒兽营的主权一天属于绵里,他们一天就跟随下来,甚至一辈子。
驿站里的饭菜都是有规格的,不同的官员有不同的菜谱,除了驿站给绵里他们准备的饭菜,随队的绵府厨娘还给大家添置了几道小菜,所以这中午的一顿餐食还算是丰富,相对于其他的普通人家的午饭来说。
绵里看着老祖宗几人的精神都有些不太好,便想着不要急着赶路,休息一晚明早再走也是一样,这样到了京城正好到府里就餐,她把这一建议和绵鱼一说,绵鱼也欣然同意,等宣布的时候,绵星是最为开心的,能晚一天到京城,她就觉着自己能多一份的自由,那京城给她的束缚感越来越强力,她还没有能力挣脱的那种。
众人刚吃完饭,都被安置到小楼里开始休息,就听着叮叮哒哒的声音,看来又是有人住进了驿站,只是那声音有些大,将众人吵得睡不着。
绵仲在一众人中,脾气比较火爆,她大声的叫着驿站的兵士:“这外面怎么了?怎么这般吵闹,还让不让休息了?”
绵仲的身后,四娘子无奈的看着自己妻主,自从升官以来,这个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这外面的要是各地的高官,她这般叫嚷怎么是好?
兵士赶忙过来给绵仲致歉:“回这位爷的话,这是南番的进贡队伍,所有好多是驮马,那些铃铛确实有些响亮,请您谅解,我这就去催催。”说完对着绵仲打了个千。
绵仲听着是进贡的番邦,连忙停止了问责,她对着兵士摆摆手:“既然是友邦,那咱们就让着些,让你们的人手脚麻利一些。”
兵士点头哈腰的出去:“谢谢,爷体谅!”然后就给关上了门。
绵仲对着自己娘子笑了一下:“既然休息不了,我陪着娘子坐会儿聊聊天。”
四娘子听了有些开心,这绵仲回家虽说有些日子,但是和自己真不是亲近,时常出去应酬,此番要陪自己,四娘子自然不会推拒,她还想着能抓住绵仲的心,早日填个嫡女,就算不是嫡女,像二嫂一样,有个痣女也好啊。
绵里在主楼的二楼,往下看,看着番邦的都车队,一目了然。床榻那边,步琪和奶娘给小包子换着衣物,原来小包子不小心尿了,这会儿不舒服的只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