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情敌呢
邓以萌看着大婉,真心地感到佩服。一部剧还在正中,便又想到了下一部。这样勤勉,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的感觉,姜姒婉不红得发紫,那简直天理不容嘛。
见她扎着手在一旁憨笑,姜姒婉抬手在她额头来了个爆栗,“怎么就这么呆。”
邓以萌吃痛,捧着脑袋,委屈巴巴。
直到到了碰面地点,邓以萌才知道所谓的李导是谁。
竟然就是那位国际知名,拍摄小众题材,关爱边缘群体,得过国际大奖的李衢导演。
李衢说是找姜姒婉试戏,其实不然,就是洽谈档期,外带说服她出演。邓以萌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原来这部戏,不会是超级大制作。所以李衢导演想当面请姜姒婉出马。
李导为人谦逊,交谈时声音压得很低。称得上喁喁细语。姜姒婉也注意倾听,时不时答一两句。
直至交谈结束,两个人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眼前放的茶水。
李导身为女性,近年拍摄方向,更多地关爱女性成长,向女性自强无限倾斜过去。
这部戏秉持了她一贯的风格,自然也不例外。
“就是一位怀揣艺术梦的小姑娘,历尽艰辛,沉浮辗转,终成一代艺术大师的故事嘛。”回去的车上,邓以萌翻了翻本子,总结道。
题材还是定在民国。那个动荡而活色生香的年代。
姜姒婉含笑看着她,不答。
邓以萌撞进那双眼睛里,没好意思,低头假装继续看本子。
送她们两人到家之后,肖经纪就告别了。
剩下邓以萌哧溜一下跑去隔壁超市,拣那新鲜的果蔬买,还买了鸡胸肉,打算给她婉姐好好做个晚餐吃。
当她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刷卡开门时,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于是哼着歌,开始拌沙拉。
姜姒婉穿着浴袍出来,便见桌上已然摆好了简单的营养晚餐,但是只有一人份。擦着头发,嗤地一笑:“你呢?”
邓以萌理直气壮:“我,我要回学校去。”
姜姒婉点点头,“想着学习?”
“没错。”邓以萌郑重点了下头。
“不许走。”大婉拿起了刀叉,眯了眯眼。
“……”不急,等你吃完我再反抗。
邓以萌乖巧坐在一旁,围观女神吃饭。
大婉姿态优雅,修长的手指握住刀叉,也是一幅别样秀美的画卷。
旁边的那一只,已然看得有些痴了。
所以当大婉用叉子送过来一小块鸡肉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接了过来。
嚼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她刷地一声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脸红得几乎当场出血,咕嘟咽下去,才能说话:“我我我……”
大婉好整以暇地弯弯眼睛:“你你你?”
“婉姐……”邓以萌带上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可我是。”大婉一脸无辜。
邓以萌要疯了:“你图啥啊……逗我很好玩是不是……”
大婉很诚实,点头:“是。”
“……”邓以萌觉得这地方没法儿呆了。拉过自己的小包就要走。
“去哪?”姜姒婉声音骤然冷却几分。
“我要回学校。”邓以萌低头,瘪瘪嘴,“我进了一位教授的黑名单。我要好好和他求求情。”
“等我吃完。”
邓以萌想了想,大婉说不定是怕寂寞。
确实了。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空荡荡的。喊一声都能整出回音来。
于是回到座位去,静静坐在那里。只是脊背挺得笔直,嘴唇也紧抿着。再也不敢松懈或者是发花痴了。
过了二十分钟,大婉的晚餐吃完了。居然站起身来,将碗碟送到洗碗槽那儿,回头对她说,“走吧。”
“去、去哪儿?”邓以萌咕嘟咽了咽口水。
“回学校啊。”大婉一脸的“不是你刚刚提议的嘛。”
坐在大婉车车的副驾驶,邓以萌觉得这剧情走向完全就不对了啊。
她才是助理。为毛让大婉开车送她?
这面子有点太大了吧?
半晌,她支支吾吾举起手,“我、我有话说。”
“嗯。”
“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对。”邓以萌心有不安,“我、我哪敢劳烦你送我呀。”
姜姒婉说:“我自己要回学校。这是顺风车。”
邓以萌心情好了一点,转过去坐端正,目视前方,“哦。”
夜风飒飒,但是不见沙尘,且有些南风的意味。
邓以萌十分感激。看见学校大门时,坐在副驾驶笑眯眯。
下车之后,大婉仗着有夜色护持,大大咧咧与她一起进了校门,两手反手插在身后的兜里。长发披着。整个人有些红香散乱的洒脱不羁。
幸亏没有撞见许多人。只是被远远地围观了一下。
直至到了邓以萌的宿舍楼,一直维持缄默的大婉开了口:“哎。”
邓以萌自然而然以为有什么第二天的工作安排,转过头来:“嗯,婉姐你说。”
“少看点电影。”大婉轻飘飘地说。
邓以萌“嘎?”了一声。
“伤身体。”大婉还是云淡风轻的。
夜色中邓以萌变成番茄的脸让她觉得很满意,挥挥手转个身,遁了。
然而这边目送大婉走得不见人影了,邓以萌还是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果然。
人是不可以胆怯的。
你越害怕什么。什么就越会发生。
听到敲门声,黎贝贝打开门之后,见到邓以萌哭唧唧的小脸,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接进来,“怎么了怎么了?你谈个恋爱把自己弄成啥样了?会让你哭的人根本就不爱你,爱你的人根本舍不得你哭。”
邓以萌听她绕口令似的说非主流金句,哭笑不得,半晌咕哝了一句:“怎么办。哦多尅。”
黎贝贝摇着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怀孕了?”
邓以萌瘫倒在床。霹雳贝贝的脑洞也太凶残了吧。怀孕。
但是眼前这件事比怀孕还难为情。
怎么办。
说是课堂作业,要做阿黛尔的影片分析能不能蒙混过去呢。
大婉当然不是那种俗人,觉得看个电影就怎么了。
可关键是,她已经用这事调戏她了啊。
什么伤身体。
什么伤身体!!
以后见面怎么抬起头做人。
在人家家里洗澡被抓包那会儿,就强制使用过选择性失忆这个技能点了。
眼下这技能还在冷却时间。
见她哭得那样伤心,黎贝贝赶紧打电话给最会安慰人的安苑,“安苑同志,出大事儿了。”
安苑急急忙忙从自习室赶回来,见邓以萌还是抱着膝盖在掉眼泪。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没发烧。”
“当然是没发烧。”黎贝贝坐在一旁咬着根波利鱼趣,“邓以萌我告你,也就是我和安苑这样的中国好室友,才不嫌弃你这种哭鼻子的怂包。有事儿你说,姐帮你揍人去。哭能解决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