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砚
“喝了蜜酒吗?嘴巴这样甜?”景砚转头对上宇文睿的,探究道。
宇文睿勾唇,魅惑一笑:“甜吗?我怎么不觉得?”
她说着,向前凑得更近,“要不,砚儿尝尝?就知道是不是真的甜了……”
“好生坐着!”景砚绯红着脸,轻推开宇文睿的脑袋。
宇文睿故意板起面孔,假装正色道:“唔,好生的。”
宇文睿边说,边扣紧了景砚的手掌,拇指指肚缓缓地擦过景砚的虎口,又若有若无地轻蹭她的食指指根,一直向上划过指尖,再落于食指与中指间的缝隙……如此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摸过去。
景砚的脸更红了,脊背上簌簌泛上酥|麻之感,白皙的手掌在宇文睿的手中难以自制地轻抖。
宇文睿满意地偷笑。
景砚羞恼地甩开她的手,宇文睿抢先道:“好生的。”
景砚变色,妙目瞪圆了。
宇文睿忙一指自己的鼻子:“我说我。”
景砚失笑,下一瞬便绷住笑意,审道:“同漠南女王喝酒,谈什么军国大事了?”
宇文睿暗吐舌头,心道砚儿好会说话,还军国大事?
“她说她要嫁人了,族中的长者为她选了俊才。”
景砚妙目流转,“那是喜事啊,喝的是喜酒。”
宇文睿抿着唇摇摇头道:“她并不喜欢,但是为了阿拉坦氏的血脉延续,不得不这样做。所以,才心情郁郁,喝闷酒。”
“哦?青年才俊她不喜,那,她喜欢谁?”景砚紧紧盯着宇文睿的眼睛。
宇文睿眼观鼻、鼻观心,正色道:“不知。”
景砚暗嗤,话锋一转道:“漠南兵已经准备停当,攻打北郑皇帝可要加把劲儿了。”
宇文睿一凛:“自然是要加把劲儿的。砚儿不也盼着呢吗?”
这话听在第三人的耳中,是景砚在鼓励而宇文睿受教,可于当事人听来,却是一语双关,夹着另一番意味。
果然,景砚因为这句话而耳珠泛红。
“浑说什么?”
宇文睿笑吟吟地歪头看她,“难道砚儿不盼着我收复失土,一统江山吗?”
景砚撇过脸去:“那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大周多的是虎将能士,你偏偏要自己亲自去打江山。”
“是了,是了,砚儿同意我亲自去打江山,还答应我那件事呢!”
“不许再说!”景砚扭过脸,眼含威胁。
“不说,不说,”宇文睿大摇其手,“我绝不会说砚儿答应我两月内打下北郑,便将终身托付于我的!”
景砚怒,继而无奈叹息。
宇文睿看不得她这般,上前去拥她入怀,“你放心,我定能做到。”
景砚伏在她的怀中,轻声道:“不可少于两月,亦不可多于两月。”
“是了,是了,少于两月难免苛责降城百姓,难免折损大周兵将;多于两月,粮草、军饷皆是大笔的开支用度……”宇文睿搂紧了她。
“砚儿,你这般为国为民考量,我怎能不竭力做到?”
景砚闭目,用力呼吸着独属于宇文睿的气息。既然阻不住她,便以自己为饵,换得她些些进步,也算值当了。
宇文睿倾身,在景砚的发心落下一吻,回味半晌,方道:“如你所说,我大周多的是虎将能士,那么砚儿,你就放心把这里交给我,回京去吧。”
第177章 咬。唇
景砚终究是不肯离去回京,用她的原话说是:“你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每每想起这句话,宇文睿心里都甜丝丝的。即使是同众将商议军务的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嘴角勾起。
彼时,众将也会随着她欢喜,只不过他们想的却是:大军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瞧给咱们陛下高兴的。
云素君依旧不肯离开前线返京。宇文睿劝了几次,拗不过她,也就放弃了。
她知道阿姐的心结未解,留下来的原因绝不仅仅是为了其挂在嘴边的那个:“若陛下再受伤,身边无人医治呢?”
宇文睿不气她“咒”自己受伤什么的。她只是不忍心阿姐劳累。
云素君病愈后依旧坚持茹素,兼之日日忙碌,协助军中的军医医治、照料伤兵;直到渐渐地,因着她医术高妙,众军医恨不得时时向她讨教。日子久了,她竟成了众军医的主心骨。她救治的兵将越来越多,敬她爱戴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大头兵和低级将官,很多是被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无不对她感恩戴德,恨不得立个长生牌位把她当神一样供起来。
云素君每日忙碌又充实,见到她的时候,不是在救护伤者,就是在和众军医探讨病例,时常衣襟上还沾着不知来自何处的血迹。
宇文睿看得出,阿姐乐于这样的生活。可她却觉得心疼,心疼云素君,更心疼景砚——
她们该一尘不染地在京中安享富贵,而不是来到这苦寒的前线,每日与尘沙、鲜血为邻,或许还要偶尔见识鲜活的生命被死神无情地收割。
如此想着,攥在手心中的捷报,似乎也不那么令人狂喜了。
“见过陛下!”秉笔放下手中的食盒,对着宇文睿行了一礼。
“太后用过晚膳了?”宇文睿瞥一眼食盒,问道。
“刚用过,”秉笔道,“太后原说是要等着陛下来一起用的,可奴婢瞧着陛下那边不知何时才散,就劝着太后用了。”
“你做的很好,”宇文睿赞道,“还是你们侍奉惯了,能劝得住太后。”
“陛下过誉了,”秉笔抿唇轻笑,“奴婢只是对太后说,您不按时用膳,陛下回来见了,岂不心疼?”
宇文睿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道:“你们侍奉得很好……辛苦你们了!朕念着你们的好。”
秉笔忙欠身道:“奴婢不敢当!侍奉太后是奴婢的本分事!”
挥退秉笔,宇文睿轻叩门扉,方推门而入。
景砚用过晚膳,侍墨服侍着她漱了口,又净过手。早猜到来人是宇文睿,景砚遂笑道:“如今越发的懂规矩了?进门前都知道先叩门了?”
她穿着半新的素裙,巧笑倩倩,眼波流转,恍若梦中一般。
宇文睿痴痴地凝着她,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倒把自己的脸憋出了一层樱红色。
景砚挑眉,命侍墨退下,先不必侍奉了。
侍墨极有眼色地顺手合上了门。
“想说什么?说罢。”景砚大大方方地瞧着宇文睿。
宇文睿反倒扭捏了,眼神不自然地飘到了一边。
景砚暗笑,手一招,“过来!”
宇文睿巴不得这一声呢!忙不迭凑过来,挨近景砚,拉过她的一只手,攥在掌心中揉抚。
景砚由着她亲近,站起身,微仰着头打量她。
“竟又长高了些!”喟叹一声,听不出是欢喜还是忧愁。
“长高了不好吗?”宇文睿就势贴近她,环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是否让砚儿更能安心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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