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有偏财?”

　　“没有。”

　　“那就是交男朋友了。”

　　秦臻臻终于肯稍稍侧头，将目光分给舒舒一丝丝，声音肯定，“没有。”

　　“拜托，你看看你，红光满面容光焕发，就是一副红鸾星动的模样，还说没有。”舒舒推推自己的框镜，“成天抱着个手机聊聊聊，跟谁聊呢，跟谁聊呢!”说着探身去抓，抓不到手机就抓秦臻臻的胸。

　　秦臻臻被她摸得止不住的笑，捏着手机抱胸来回躲。舒舒不肯罢休，索性甩开膀子去吃豆腐。

　　秦臻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差点儿没仰过去。她喘着气大叫，“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舒舒意犹未尽的停下动作，手还按在对方胸上，“啧啧啧，真是波涛汹涌。”

　　秦臻臻拍掉她的手。

　　因为笑得太厉害，此时她发丝凌乱，脸颊通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尽是潋滟波光。

　　她眼神扫过，眸子里还带着没散尽的笑意，一瞬间舒舒觉得，哪怕自己身为直女也控制不住的酥了半边。

　　秦臻臻就真的放下手机，偏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

　　“是这样，我有个断了联系好久的朋友，最近又重新联系上了。”

　　“然后呢?”

　　“所以我很高兴，没了。”

　　舒舒又伸出手，面目狰狞，“我看你刚才是被摸爽了。”

　　秦臻臻连忙护住胸，“咻——”

　　“??”

　　“这是微信撤回的声音。”

　　舒舒整个身子往前倾，越过大半张桌子，手指张开，“叫什么?怎么认识的?对你很重要吧?看你笑得跟花似的是不是未来男朋友?”

　　秦臻臻连忙给她推回去，然后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叫什么。”

　　对面的姑娘嘴长得老大，满脸的震惊，“你也网恋啊大姐?”

　　舒舒是个网瘾少女。

　　沉迷网游不可自拔，现实里不爱说话，是普通人，游戏里喊打喊杀，阵营女神。

　　PS：网恋中。

　　“什么网恋啊。”

　　秦臻臻啼笑皆非，但想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索性和盘托出。

　　“我上学的时候，养过一只猫，只养了几天。后来家里不让养了，我就想把猫带到学校里养。结果被别人捡走了，然后我就这么认识了捡猫的这个人。”

　　“那怎么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你们没见过?那怎么联系上的?”

　　秦臻臻摇头，有一缕头发垂在脸颊旁跟着一起晃动，面上有难得一见的温情。

　　“一开始我以为猫被偷了，特别生气，留了电话满学校的找这人。后来对方就给我发信息，说要把猫还给我。我本来同意了，但是后来看对方养的不错，我又要转学，就没要。”

　　“然后我们俩就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就熟悉起来了。”

　　“那你怎么说好久没联系?”

　　秦臻臻噢了一句，解释道，“因为前几年我手机丢了，我也没记对方手机号，就断了联系。前些日子手机找回来了，这才联系上的。”

　　舒舒听得一愣一愣的，追问，“几年没联系?现在还联系上了?那你们见过吗?”

　　秦臻臻再摇头，“没有，我转学之后就出国了。”

　　“你们重新联系上了，你特别开心?”

　　秦臻臻点头。

　　舒舒点头以示了解，啧啧感叹，“哎你快别解释了，你这就是网恋啊少女。”

　　“哪有，”秦臻臻拉长腔调。

　　不知想到什么，她略略蹙眉，显得有些惆怅，低垂着眼睛，睫毛纤长浓密，“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你不懂网恋。网恋是隔着这层屏幕，就算对面是条狗，你也愿意跟他腻歪。”

　　舒舒说着也有点怅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但愿别是条狗。”

　　“相比之下，还是个妹子更能让人接受。”

　　秦臻臻趴到在桌子上，点头。

　　***

　　赵之瑜放下笔，面前放着一摞文件，眉眼间有着些许不耐，周遭气压低沉。

　　她手边放了两个手机，其中一个从刚才开始就时不时的震，每次震的时候她都得停下动作去回消息，搞得一上午根本几乎就没怎么看材料。

　　她真的已经很不耐烦了。

　　但是坐在沙发上的陈媛媛却并没有意识到。见赵之瑜终于肯抬头，心中一喜，连忙继续喋喋不休起来。

　　“好了好了。”

　　赵之瑜见她嘴又张开了，连忙打断她的话。她觉得额角开始有些抽痛，就捏着鼻梁问，“怎么按你一说，这秦臻臻就罪大恶极了?”

　　“这个秦臻臻，每次给她安排工作都不做，不仅如此，还老让律师部的人帮她干。赵律师你说，这样的人能留下吗?让律师部的人都来做行政部的事，那案子怎么办?咱们所的业绩怎么办?”

　　陈媛媛柳眉倒立，说得痛心疾首。

　　“那照你这么说，还非得开除不可了?”

　　“必须得开除!”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赵之瑜有些烦，甩下手里的笔，整个人往宽大的老板椅里仰，手臂抱在胸前，抿着嘴不说话。

　　陈媛媛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往赵之瑜那边探去，继续道。

　　“赵律师，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个秦臻臻没来之前，咱们行政部上下团结一心，那办事儿可是事半功倍的，自从她来了之后，每天吃吃喝喝，描眉画眼的，对整个行政部影响都不好，搞得现在大家都人心涣散了。”说着又拿秦臻臻打架的事做文章，“咱们一个律师事务所，所里的人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打的还是自家的人，这说出去，那岂不是成为业内笑柄了。”

　　小助理站在沙发后，听到这话简直都要笑出来了。

　　这个陈媛媛，自以为走了韩总的路子进了杰米罗，现在又成了部门主管就有些飘飘然了。

　　至于和秦臻臻之间的恩怨，她早打听清楚了。就因为这个秦臻臻第一天上班的时候穿了同款的套装，又比陈媛媛盘靓条顺，这才惹得陈媛媛不依不饶，一连好几天的来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就是要把秦臻臻搞走，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呵呵，还说赵律师不清楚，她看是这个陈媛媛有些事不清楚才对。

　　这个秦臻臻是何方神圣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最后吃亏的绝对不会是秦臻臻。

　　想到这，小助理的嘴不自己的弯出一道幸灾乐祸的弧度。

　　陈媛媛自以为跟韩总关系多硬，在所里想来横行无忌，怎么样，这次踢到铁板了吧。

　　赵之瑜来回扭动脖子发出嘎巴的声音。她偏头，食指和中指撑着太阳穴，鼻梁处因为刚才捏的缘故隐隐有两道红印，莫名的就显得戾气有些重。

　　她眉头明显皱起来，有刘海低垂下来，在额前投下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