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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gl)

作者:那端米凉 时间:2023-03-31 11:20:24 标签:那端米凉

  她的话如同利刃, 字字戳在了卫长信心上,剔除了他的虚假的骄傲与亲情,将他的丑陋一层层地剥开放在他眼前,他一阵眩晕, 心中悲凉想到,他何尝不知这跟大房没有关系呢,可是这种情况下,他不拉着大房帮忙收拾, 还能去做些什么呢?

  “姐, 你帮帮我们吧。”重重跪在地上, 卫长信哭求道。

  “你以为,若我没帮你们,卫家还能是这样的结果吗?”

  “姐, 你是说?”

  卫长信惊疑不定的眼神中, 卫初宴点了点头, 高深莫测地望了望皇城的方向:“这是那位所能容忍的极限了。如今我为你们争取了买命的机会, 你们就要珍惜,否则事情一揭露,不只是家产留不住,连全家人的性命都留不住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卫长信的衣衫却湿透了, 说不出的后怕一阵阵地席卷着他,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跪在地上说了声:“多谢长姐。”

  听出他话中的些许真诚,卫初宴叹一口气,这人总算还没烂到骨子里。

  “大房已分出来了,你是二房的大子,虽然非长,但已是嫡。我亦听说了,外祖正在培养你。老人家性格有些固执、行事有些偏激,不要事事都听他的,比如这次,他就错了。但除此之外,你能学到很多东西......大房已走,我会建起一个新的卫家。至于郁南那个卫家,以后是谁的都与我没关系了,我与那里的唯一联系只是每年清明时回乡祭祖的那几炷香罢了。”

  卫长信惊异于她的潇洒,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注视着她。

  卫初宴云淡风轻道:“我知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纵然遭此一劫,卫家仍然是骆驼,虽然瘦了些,但还是比一般的勋贵要有底蕴的。但我既已说了不要,便绝不会回去再争些什么,至于你们自己?你永远要记住一个道理,手中拿到多少,便得为此付出多少。是不是愤怒于我的平静?长信,先前我没有愤怒于大房的被弃,如今你们便没有愤怒的立场,因卫家已然不是我的责任了。但它是你的责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要将它承担起来。”

  对于弟弟的冒犯与纠缠,若说不生气,也不尽然。只是卫初宴已然站到了更高的地方,看过了更广阔的天地,世代盘旋在西南一角的卫家在有些人眼里也许是个珍宝,但已不是她看重的了。

  换而言之,已然不是一个高度的人了,她生不起对付长信的兴趣。

  她知道弟弟为何而来,也知道他的茫然与害怕,她终究不是什么冷血的人,虽不至于烂好人一般毫无原则地再去打捞卫家,但她也并未扭曲到希望家人就此一蹶不振。

  只希望这次过后,这些安逸于富贵、或是不切实际地注视着永远叼不到的人能够缩回自己的爪子,同时受到一些警醒。

  卫家已经有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她将那些脓液洗掉、将烂肉割掉后,还为伤口上了药,已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卫家是否能熬过刀割药咬的痛苦、长出健康的新肉?

  这已不是她的责任了。

  卫初宴的一番话在卫长信心中翻起了巨浪,他深受震动,失魂落魄地跪在书房半晌,最终缓缓低下了头,再次道了声谢。

  在卫初宴听来,这声“谢谢”比起之前的那声,倒是又多了些什么东西,听起来便顺耳了些。

  她送了一张“守”字给长信,对他说道:“今日我所说的话,你回郁南之后可以同外祖说,也可以不说。但有一句话你须得帮我带回给他。”

  “长姐吩咐,长信自当记在心上。”

  卫初宴看了他一眼,还是抽出一张纸,提笔写道:鸟已入笼,笼已锁死。若有余鸟,自外撞笼,笼存鸟会亡。

  而后她取过小竹筒,将密信塞了进去,以蜡封口,随意一扔,准确将竹筒扔到了卫长信怀中。

  “将这个交给外祖吧。记清楚,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卫家,日后,你们的生与死、富贵与贫穷都与我无关。”

  长信被她冷漠中暗含威胁的眼神一扫,感觉到她此刻的决心与厌烦,苦笑一声,重重点一点头,将那竹筒抓到手中,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外,由下人领着,回了自己院子。

  良朴和轻诀两人等的心焦,见他回来,忙拉着他询问此次谈话的结果。长信看了一眼手中捏着的竹筒,长姐提笔时的潇洒和她最后的疲惫仿佛还在眼前,他闭上眼,复又睁开,近乎虔诚地将那竹筒塞进腰间,坚定道:“我们明日就回去。”

  “明日便回?”良朴愣了片刻,复又喜道:“难道是长姐终于答应帮忙了?”

  轻诀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眼中隐有期盼。

  卫长信看了眼哥哥姐姐,再一次感觉到身上的担子之重,他深吸一口气,涩然道:“长姐她......已然是帮过我们了。但那还不够,我们还需自救。我们须得尽快赶回郁南了。”

  说罢,他不管哥姐脸色,拂袖离去。

  “好像长信有些不对,是长姐训斥了他吗?”

  “看起来像,可又不像,否则他岂不早臭着一张脸了?”

  ......

  来时风雪裹身,去时云销雨霁。卫长信带着哥哥姐姐出了长安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繁华而寂寥、热情而冷漠的城池,想到之前卫初宴在书房中的告诫,以及那不算好方法的、但是能救卫家的方法,再次小心确认了竹筒的所在,裹紧了黑色披风,渐渐骑马走远了。

  希望回到郁南后,卫家的前途也会像这变化的天色一般,重新变为晴朗吧。

  “送走瘟神啦?”

  “他们还不到瘟神的级别呢。”

  风雪虽停,落于地面上、屋瓦上、以及草木上的雪却未消,白色的冰晶在太阳下闪烁着冰冷而美丽的光芒,空中浮动着干净肃冷的气息,早朝之后,赵寂往御书房疾步走去,同时与略微落后的卫初宴说话。

  “这都不算瘟神吗?是不是在你眼里,无论发生什么大事都不怕的?”

  “自是怕的,但若事情能控制,便不算什么大事了。”

  赵寂心念一动,不由陷入了沉思,差点撞到了前边的雕龙石柱,卫初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她回头一笑:“因此若是想要让自己始终处于应变不惊的地步,便要时时刻刻掌握着事情的走向吗?不对,走向是很难掌控的,但是总有各种因素可以去做一些影响,甚至若是深入的话,还能做到你说的控制。不过这很难吧?就像这次,若不是卫家侥幸犯到我的人手上,我也无法帮你了。”

  三言两语,便点出了事情的关键。于权术一事上,赵寂实是很有天赋的,她很善于从别人那里吸收知识,有时还会举一反三。

  卫初宴有时觉得造化弄人,又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以前其实不擅长权谋之事,她最初是太仓令下的属官,与农事打交道,农田里没有阴谋诡计。后来她修缮书籍,书中也没人会来害她。对了,她那时一直想做成的有两件事,一个是废奴、一个撤藩,给天下百姓一个更宽广的天地,可惜这两件大事她一件都没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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