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
万清鸢却想到,她自己不也是“贴上来的莺莺燕燕”吗神色顿时有些黯淡,不过倒没有多少生气的感觉。蓝侗儿观察她片刻,拍手笑了起来,身上银片叮叮铃铃的,:“鸢姐姐,你看到那卫初宴被人拉着,似乎也不是很生气嘛,你是否快放下她了?”
万清鸢愕然笑了起来。
也许吧,但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呢?
至少,她此刻还不切实际地希望着卫初宴忽然回头。
这一头,在十三娘把商队全停下和她慢慢耗的架势中,卫初宴终于是答应下来,不过,倒不是以“捎带的朋友”的身份,而是以短工的身份进的商队。
这是她和清鸢的约定之一,一路上不得使用武力抢夺钱财,也不得联系自己的下属,但她总是要吃饭的,一路上没少为别人做事。
嗯……算是做事吧?
“我是个卖艺的,此次主家‘雇’了我,我很是感激晚间宿营的时候,若你们愿意,便来听我唱歌吧。”很少有人能把平日里的卫初宴和传言中冷心冷面的小卫大人联系起来,比如此时,卫初宴一进到商队中,便陆续有好些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女围了过来,好奇地听她说话。这些是十三娘带出来历练的家族子弟,虽然好些已学习几年了,但在卫初宴广袤的学识和丰富的见闻之下,还是常常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时不时发出惊叹。
十三娘骑着骡马走在卫初宴坐着的这辆车旁,看着那人嘴角挂着浅浅一抹笑,好脾性地应付着这些孩子,心情不自觉高兴起来。
她很久没这般高兴过了。
同一个队伍,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半道进来的“瞎子”的,前边的车上欢声笑语不断,后边却有人冷笑:“不过就是个残废,看她那样子,恐怕平日里也就靠着那张嘴吃饭,哪有我们这些靠双手干活的实在?”
“薛虎子,主家就在前边呢,你说话小声点!主家那么厉害,保不齐能听到你说话呢!还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家只爱男子,那瞎子既是个女子,瞎了已是很可怜了,你又何必在这说些酸话”
先前瞧不起卫初宴的是个精壮的年轻男子,看模样,倒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此时被人说了,也就闭上了嘴,不过神色之间却更加愤怒了。
他何尝不知道那人是个女子,对他没有威胁,可主家宁愿对着一个瞎眼女子笑,也不愿多看他一眼,他不就是长的不够好看吗好看,好看能当饭吃!
主家这毛病总得改一改才成,这么些年了,她偏爱的那些书生,哪个又肯入赘的?
白天既已开了口,到了晚上,众人围在篝火旁吃过饭,卫初宴果真唱了起来。
她是正规的贵族唱腔,即便是唱些时下流行的民间小调,也总有种糜而不淫的感觉。见惯极品的赵寂只听她唱过一次,便对她的歌声念念不忘,何况是这些人呢?
跳跃的火堆旁,天籁一般的歌声之下,众人都有些痴了。
因为歌声太过动听,卫初宴先前被人“雇佣”时,每次要走,都会招来一大片的挽留,甚至也有人起了歪心,想要把她卖给达官显贵的,但次次都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此时唱着歌,听到四周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卫初宴知道,分离时又将有一番纠缠了。
但她不能吃白食,这会违背赌约。若是眼睛未瞎,她可以替人写书信、合账目,亦或是教人识文断字,这都是做了多年皇女伴读的她所擅长的东西,或者她可以教人一些简单的武功,但一个瞎子会武功,被人知道了也很麻烦,她是不喜欢麻烦的。
若让长安中的醋罐知道,她最近总是唱歌给人听,可就很不妙了。
想到两年不见的心上人,卫初宴的笑容真挚了许多。
不知道她有没有闹脾气呢?一定有的吧?自己留下一封信便走了,以赵寂的性子,怕是快把这天下翻一遍了。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所寻的人成了个瞎子。
但这也是赌约之一——不能叫赵寂知道,否则她这一路定会源源不断地得到“好心人”的帮助。
也不知贵妃同赵寂泄露了什么没有……定是没有吧,毕竟,这也是她与贵妃的赌局。
“宴姐姐,你怎么停了?”
初宴想的入神,忘记了唱歌,衣衫被旁边的一个男孩子拉了一下,四周的人也从方才那种迷醉的状态苏醒过来,投来疑惑的目光。
卫初宴看不到这些目光,她笑了笑,清清嗓子,又唱了起来。
不多时,身边传来一股香气,是十三娘悄悄地坐了过来,痴痴看着她的侧脸,卫初宴不着痕迹地往一边挪了挪,旁边的另一堆篝火旁,薛虎子用力瞪了她好几眼,随即目光落到她手边的包袱上。
“护的那么严实,一个穷瞎子,能有什么东西,别不是偷来的吧?”
虎子眯了眯眼,招来一个小女孩,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自怀中摸了几块糖给那孩子。那孩子接过糖,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跑到了卫初宴身边,学着虎子的话问她:“宴姐姐,你这里面有糖吗你走了那么多地方,肯定吃过很多的糖吧?”说着,那孩子将手伸到了卫初宴的包袱上。
卫初宴拍了拍那孩子的手,将她按住了,似有所感的,朝薛虎子那边看了一眼,双眼明明是无神的,却像是细细在薛虎子身上扫过一遍,令他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邪了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边你们就忽略逻辑吧,不要脸的说一句,我就是为了写瞎眼pl。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见
“这里边可没有糖, 谁身上会总带着糖呀?”
那女孩不死心, 仍想看她包裹:“虎子哥身上就总带着糖!”
卫初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十三娘也察觉了不对, 她拉走了女孩儿,对着自家的长工警告性地瞪了一眼,把男子瞪的偏过了头。
卫初宴这才将包袱放到膝上,重新和人聊起天来。这包袱可重要的很, 里边有可号令北军的印绶、可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还有赵寂送她的香囊,哪一样都是旁人摸一下就招祸的东西,岂能随随便便打开给人看?
她轻轻巧巧地带过去了, 但却令本就有心思的人更为在意。晚上睡觉的时候, 她也分得了一个帐篷, 她知道这商队物资有限,便拒绝了,只要了条毯子, 在树下靠着打算将就一晚。她身上有毒, 蚊虫轻易不近身, 又因为她是绝品, 轻易不会受凉,随便应付,也就应付过去了。
再晚一些,星光最亮的时候,大家反而陆续入睡了, 什么也看不到的初宴靠在树旁,摸索着拿出了香囊,拿在掌中摩挲,神色有些微的寂寥。
十三娘远远地观察她,觉得这个人好冷清啊,她这些年走南闯北,其实见过很多的人,但是像这个人这般清冷孤寂的,却好像从来没有过。
意识到这是一个不会轻易对人动心的人,十三娘胸膛中的那颗心,反而又跳动的快些了。
她从前是一直想找个夫婿的。嫁人的时候还小,嫁过去没几年,夫君在一次走商中给山匪劫了,货物没了,人也被杀死了,她那时候拿刀砍在灵堂的供桌上,把一干觊觎夫家家财的人都给逼退了,自己就咬牙扛起了那个家。但是人总是会累的,她一年年地大了,有时也感到寂寞,便想再找个人陪她,家中众人都敬佩她,也常劝她招赘,招赘嘛,只要后来生的小孩子随她夫家姓胡,也就够了——反正家中已有长子继承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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