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
这顶帽子,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给不了的。
不过......那些暂且不提,今日初宴倒令他有些意外。
还是个孩子啊,“我没有标记人的能力”,听听,这是一个大人会自然说出口的话吗?她说完还站在那里,毫无所觉地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害臊。
奇异地,从孙女这个举动里看到了一点点的孺慕之情,卫平南真正开怀笑了起来:“这种话你日后不要同其他人说了,说出去,可是要遭人笑话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该四处去吹嘘自己早早成事、又标记了多少个通房的吗,哪有像初宴这样的,一点也不想那些事情便也罢了,想到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拒绝。
卫初宴给他笑的一怔,不明白为何这也能使他发笑。
“我知你现在可能还不能成事,你分化晚,若是严格按照时间来算,那你得到十七才能标记人,但是你是独一份的情况,谁知道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在十五岁开头就能标记人了呢?不管能不能成,先成亲也可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选了这个,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你娘去考虑吧。”
卫初宴有些为难:“这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吗?”卫平南又是一阵笑,自己找到了重点:“你喜欢姑娘啊,也可,你早早成家,才好接着立业,你放心,我会让你娘同人家说清楚,不过是比常人晚两年分化而已,多的是人想要同卫家接亲,莫说等上两年,便是五年又有何妨?你是上品乾阳君,姑娘们喜欢你还来不及,该拿出点自信来。”
这时候,卫平南倒真像是一个疼爱孙女的老人家了。
卫初宴如遭雷击,又不知该如何拒绝,确实,按照常理来说到了这个年纪是得成婚了。她不知所措地掸了掸平整的袍袖,而后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人影。
心中一痛,她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到了这个时候了,重活一世了,她还在肖想着赵寂。
明知帝王和臣子的未来并不可期,一个假的乾阳君帝王和她的未来更是艰难,她又为何还是止不住地生起了这样的心思呢?
赵寂还这么小,对她没有其他的心思,她不趁着这个时候成亲,断了自己的念想,难道还要等到赵寂成年,去......引诱她吗?
前所未有的慌乱,这个念头一经兴起,便被她狠狠地撕碎了,她拱手施了一礼,月白冬袍划过一个轻浮的弧度:“初宴听外祖的。”
“什么外祖?你姓卫,日后还是叫我祖父吧。”
心情显然是极佳的,卫平南破天荒地要改掉她的称呼。卫初宴浑浑噩噩地应了,走了出去,差点给门槛绊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就喜欢你们一边说要打洗我一边又舍不得我的样子。
第六十三章 得知
对于长安的居民来说,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
风雪好像永远不会停歇, 常常是这场雪还未消融, 那一场雪又落下来了, 街道两边总堆满了雪,看样子要到来年开春才有融化的机会了。有些孩子围着雪堆团了雪球嘻嘻哈哈地打闹,头顶的小髻摇摇晃晃的,他们踩踏间, 将一些红色的鞭炮屑糅进了雪里,白的、红的、灰的,映照在一起,还有些好看。
冬日生意清冷, 商贩无聊了, 也会在门前堆上一两个雪人, 有些人堆的好,胡萝卜、土豆,手边有什么都给插上去, 端的是惟妙惟肖, 也有些人一下手便是歪瓜裂枣, 惹得路过的人一阵哄笑。
宫城之中, 杂役太监们的腰板被雪压的弯了起来,这条大道、那条小路,他们抓着扫帚,忙忙碌碌地在扫雪,时不时将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嘴边哈一哈气, 白白的热气一会儿便飘散了,一同带走的还有那一点点的温暖。寒风呜咽,他们继续扫着雪,身旁一侧是高高的宫墙,便是这道冷酷庄严的高墙,像是一道鸿沟,隔绝了天家与平民。
骏马嘶鸣,穿一身枫红薄棉袍的赵寂在宫门勒马停住,裹了一身风雪钻进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软轿,不住催着宫人快点往桂宫赶,神采飞扬的,就连那斜飞入鬓的眉,都透着股逼人傲气。
“母妃!母妃!你看我猎的鹿!”
冷风呼啸,赵寂脚蹬一双金底黑皮的皂靴,疾步自桂宫宫门走进去,枫红袍服刮过一阵火焰般的风,身后随从吃力地跟着她,她踩着薄雪,步子轻快地往里赶,还未进殿,便朗声喊了几下,声音虽很柔软,却又比寻常女孩子多了两分干净。
贵妃循声而至,兴许是为了方便打猎,赵寂将长发扎成一大辫高高束起来,利落中又见少年人的朝气,露出来的那张精致小脸泛着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兴奋使然,贵妃急忙把她往屋子里拉,她却反而抓紧了母妃的手带她去看正被气喘吁吁的随从放在院中的那只鹿,是只雄鹿,鹿角张扬雄伟地支在脑袋上,四蹄有白雪,心脏则插着一支箭,鲜红鹿血正自那里连绵不绝地滴下来,很快染红了晶莹的雪。
赵寂嘴角勾着笑,拉着贵妃的手去摸那只鹿,鹿身还是热的,想是一猎到便急急忙忙送回来了:“母妃你看!这鹿比起秋狩时七哥猎的那只还要好呢!”
她开心地同母妃展示着自己的猎物,精致下巴微微扬起,显得有些骄傲,但并不傲慢,在万贵妃眼里,全然是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她受赵寂的情绪感染,眼里也不由带了一些笑意,手指则拂过鹿身,只是停留了一瞬,便摸上了那两只粗糙鹿角。
角者,冠也。冠者,权也。
如同万贵妃这种浸淫在权谋中的女人,喜欢的也是这类象征着权力的东西。赵寂聪慧,见此噘了噘嘴:“冬日寒冷,我还想着让他们给您拿鹿皮做个软垫呢,没想到您更喜欢这鹿角一些,好吧,我叫他们好好把那对大角磋磨一番,明儿给您拿过来。”
她这番话说的又柔软又贴心,倒像是在撒娇了,贵妃虽是喜欢这鹿角,但也没到喜欢到一定要占为己有的程度,她看出赵寂有些不舍,心下突生怜爱:“这是你猎到的第一只鹿,鹿角自是得由你自己留着的,你有心拿鹿皮给我,便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半大不小的人了,要学着自己拿主意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贵妃手指被冻得僵冷起来,也咳了两下,赵寂心疼,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声,跟着母妃回了殿内,桂宫的摆设大气之中见温馨,有些是出自贵妃的手笔,至于那四角都燃着的炭盆,则是赵钰吩咐下来的。
万贵妃早年怀过一次胎,不知怎的没能生下来,自那时起她的身子骨便弱了,其他季节还好,一到冬天,手脚总是冰凉,轻易捂不热。帝王体恤她,每到冬日,各种资源便被源源不绝地赏赐进来,有时竟压过了帝寝殿的用度,也曾惹来不少人的眼红,被下过不少绊子。
但无论如何,万贵妃仍然是万贵妃,这么多年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得此殊荣。
窝在贵妃身边喝了一会儿茶,赵寂又高兴起来,忍不住地同母妃吹嘘自己猎到的那只鹿。贵妃见她有些飘了,便给她泼冷水:“这么冷的天,你还出去打猎,也不想想冬日山野哪会有鹿,怕是你的那些随从从鹿苑弄来讨你欢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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