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
白橘衣说:“做了手术,没多久就好了。但医生说手术后不能过度用眼,也不建议继续工作,所以我就提前回去了。”
詹沐心头一惊,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梦中,她跟自己的秘书安娜在家里翻云覆雨,不料却被白橘衣撞个正着。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竟有几分忐忑不安。
她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不可能,这不符合她的原则。
就在詹沐暗自矛盾纠结的时候,白橘衣已经接着说下去了:“你知道,画室离机场比较远,我就先去你家找你了,但我没想到……”
詹沐紧了紧彼此交握的手,喉头一阵干涩,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白橘衣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她。
“你知道?”
“我……”詹沐艰难地开口,“我梦到过。”
白橘衣点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詹沐依旧不能相信,她紧盯着白橘衣问:“是真的?我上辈子就真的那么渣?”
白橘衣苦涩地笑笑:“那时候,我跟你只是金钱交易的关系,你就算跟别人……也不算对不起我。”
詹沐攥紧拳头,简直要恨死上辈子的自己了。
“那……后来呢?”她的梦只做到自己气急败坏地追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
“后来我们还是继续金钱交易的关系啊,不过之前你碍于自尊,承诺除非我心甘情愿,不然绝不强迫我,但你那天把我带回去后……没有再遵守承诺。”
白橘衣的语气一直都是很平淡的,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詹沐却越听越恼火。
“那家伙强迫你了?”詹沐的语气变得凶狠无比,怒火蹭蹭蹭的上去了。
白橘衣有点无奈地看着她:“詹少,都过去了。”而且那家伙明明就是你。
“是不是?”詹沐固执地问。
白橘衣叹了口气:“是。”
詹沐把头埋进了白橘衣的颈项。
白橘衣感受到了她的难过和悲愤,笑了笑,抬手抚摸她的脑袋。
“你那时候恨我吗?”詹沐问。
白橘衣沉默了很久,最终都没有正面回答:“你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詹沐没有说话,像个委屈的孩子,一直往白橘衣身上靠。
白橘衣说:“你父亲的政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偷拍了我们……的照片,你父亲为了取回那些照片,中了对方设置的圈套,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连你母亲都受到了牵连。”
詹沐顿时震惊地抬头,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续发展。
“詹家一夜之间失势倒台,一沉百踩,你父亲因为涉嫌贪污,被革职查办,你跟你母亲四处奔波,想牵桥搭线把你父亲捞出来,但原本跟你们家关系要好的大员们都纷纷明哲保身,不肯出面相助,结果你父亲最终还是被判了刑。”
詹沐简直惊呆了,这回倒真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了。
“所以我上辈子根本没有机会到詹少家里做客啊。”白橘衣耸耸肩道。
詹沐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白橘衣给出的信息量她巨大,而且太颠覆,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白橘衣非常的善解人意,没有继续往下说。
过了好一会儿,詹沐终于回神。她抬手抹了把脸,俊美的脸上依旧有着一丝难掩的疑虑。
“白老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世才会冒险再去一次K市的吗?”
纵火的那家伙应该就是詹世强的政敌派来的,估计上辈子这家伙也想要这么干的,可是却意外地发现了詹沐和白橘衣的事。詹沐的性向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有句话叫做宁被人知莫被人见,况且还是那样的照片,一旦公开,影响必然极大。所以那人临时起意,偷偷地拍下了那些照片,交给主谋,因此才有了接下来的一连串事件。
詹沐一直瞬也不瞬地盯着白橘衣看,盯得白橘衣有点不自在起来。
“也不能说是冒险,上辈子我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刮大风的时候我正好在便利店里买东西,结账出来时,楼上的一扇玻璃窗掉了下来,所以才被飞溅的玻璃碎割伤。我这次只要不在台风天出门就行了。”
“那泥石流……”
“这个我就真的预计不到了,可能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避得过初一,避不过十五。”白橘衣轻描淡写地道。
詹沐没有她那么洒脱,心里后怕至极,将白橘衣揽进怀里,久久不愿放开。
重生的这一辈子,白橘衣一直在处处维护她。
小区停电的那个晚上,她本该在车库里摔上一跤,摔得头破血流,从此额角留下一条狰狞丑陋的伤疤,是白橘衣特意跑来替她照明,让她躲过了一劫。
然后是这次,詹家本该遭受奸人陷害,走向穷途末路,从盛极一时的名门望族沦为穷困潦倒的破落户,处处被落井下石,遭人讥讽,是白橘衣不动声色地扭转乾坤,让詹家避过了这次灾祸。
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替白橘衣逆天改命,谁知道到头来,是白橘衣替她逆天改命。
白橘衣在她怀里挣扎:“勒太紧,我要憋死了。”
詹沐这才把人松开。
“白老师上辈子是因为同情我所以才跟我在一起的吗?”詹沐问。
白橘衣看了她一眼,一张漂亮的脸愣是没有表情。
詹沐又问:“是不是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
白橘衣垂下眼眸,良久才道:“当时你父亲的事已成定局,所以你也不再到处求人了,只一心守着公司,好好照顾你母亲。我们的交易关系也结束了,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直到有一天,医院打电话给我,说我哥的情况突然恶劣了,需要立刻做手术,但要先交二十万押金,手术结束后,还要再交十五万。”
“哥哥这些年在医院里一直都要花钱,父母的遗产已经不剩多少了,我只能把画室转卖出去,但也仅够支付手术费,后续治疗的费用就无能为力了。”
詹沐想,按照电视剧或者言情小说的套路,这时候该她登场了。
果然,白橘衣接下来说:“但当我把钱交给医生时,医生却说已经有人替哥哥全额支付完手术费了。”
“那个人是我吗?”詹沐问。
白橘衣说:“对,是你。”
詹沐觉得自己真是料事如神啊。
“那后来你哥哥怎么样了?”
白橘衣不说话了。
詹沐心头咯噔一下:“手术没有成功……?”
“手术很成功,”白橘衣深呼吸一口气,有点艰难地开口,“手术后我陪护了哥哥一整晚,快天亮时,我发现他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詹沐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她能明白白橘衣当时的心情。
“我把医生叫过来,医生说要立刻替哥哥做检查,检查结束后,医生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哥哥很有可能要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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