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超市和店铺都纷纷摆出年货，行道树都裹上了暖色灯带，连灯杆都挂上了小小的红灯笼，大街小巷都充斥着浓浓的年味。

　　画室已经停课了，因为学员越来越少，而且白橘衣最近接了一宗墙绘的项目，帮一所新建的幼儿园布置外墙。

　　白橘衣本不想接的，但对方拜托了路美瑶做说客，白橘衣看在路美瑶的面子上才答应了下来。

　　詹沐对此非常不满，差点要跟路美瑶友尽。白橘衣自从接手了墙绘工程后，天天早出晚归，完全将她冷落在一边。

　　“你说你是不是欠揍?”詹沐在电话里冷冰冰地问路美瑶。

　　路美瑶觉得自己真冤枉，她怎么知道公司这段时间会这么闲，以至于詹沐可以偷懒那么长一段时间不上班。

　　“詹少，白老师所收的工程价将近是市价的一倍啊。”路美瑶也是因为听到白橘衣无意中说起最近画室没什么学徒，所以才好心好意地替她介绍这宗墙绘工程。而且对方开出的条件真的十分优渥，给价高不算，所以绘图材料全包，还让一些有绘画功底的老师过来打下手帮忙，这么好的美差，真的提着灯笼也找不到。

　　詹沐听她这么说就来气：“钱而已，我没有吗，市价一倍算什么，她想要多少我能给多少。”

　　路美瑶：“……”这话你自己跟白老师说好吗?

　　“那工程现在不接都接了，而且还是白老师自己决定要接的，你怪我也没用。”路美瑶一看时间，立刻跳了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到时间喂奶了。”

　　詹沐冷冷地道：“喂完奶我再打给你，我还没骂够。”

　　路美瑶：“……詹少你那么闲怎么不去帮白老师的忙?”

　　一言惊醒梦中人，詹沐只觉得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詹沐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路美瑶：“……”

　　詹沐结束了通话，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拨过去。

　　路美瑶：“你还让不让我喂奶?!”

　　“……”詹沐被吓了一跳，然后才问，“幼儿园的地址?”

　　路美瑶：“喂完奶我再告诉你!”然后挂掉了。

　　詹沐：“……”

　　不多一会儿，詹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都不看就接通：“喂奶的效率真快。”

　　“……詹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略带尴尬的声音，“我是百灵鸟。”

　　詹沐淡定地问：“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老规矩。”对方简短地道。

　　詹沐点头：“把那人的资料发我邮箱，我把剩下的钱转入你账户。”

　　“爽快。”百灵鸟语带笑意地道，“下次还需要帮忙的话记得找我。”

　　詹沐把电话挂断了，飞快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收邮件。

　　她曾经让安娜去调查那个在论坛上回帖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但安娜想尽办法都查不到，詹沐不死心，找百灵鸟帮忙，她就不信连百灵鸟都查不出来。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百灵鸟只花了两天时间就给了她答复。

　　登录邮箱，点击最新收到的邮件，詹沐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百灵鸟办事非常可靠细致，不仅把调查目标的姓名、地址、联系电话和工作单位都列了出来，还附带对方的相片。

　　目光在工作单位那一栏缓缓扫过，詹沐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自己和高羽在碧连天的客房走出来时的相片了。

　　那人是碧连天的保安。

　　詹沐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当即就拨通了那人的电话号码。

　　“我是詹沐，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出来谈谈。”

　　对方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詹沐冷冰冰地道：“你跟做一笔交易。”

　　“我、我我没兴趣。”

　　詹沐冷笑：“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人不说话了，却也没敢挂断电话。

　　詹沐报出了地点和时间，不等对方回答就收线了。

　　她就不信对方有胆子敢不来。

　　詹沐开车出去，到达目的地时，对方已经等在那里了。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斯文白净，感觉像是刚出社会不久。资料上面标注了那人的名字，张达礼。

　　她把车子直接开到对方面前。

　　“上车。”詹沐降下车窗，探头出去对张达礼道。

　　对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绕到了副驾驶座那边开门上车。

　　“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吧?”詹沐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找打火机。

　　张达礼看着她，眼神闪烁地嚅嗫道：“我不认识你，更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詹沐终于找到了打火机，“啪”地打开，把烟点燃。

　　她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

　　还以为敢在网上挑事的人胆子是有多大，谁知道居然是个孬种。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知肚明，我不想跟你废话，希望你也别浪费我的时间。”詹沐又吸了口烟，“我这人喜欢先礼后兵，如果你不识好歹非要把我惹火的话，就要承担起惹火我的后果。”

　　张达礼不吭声了，大冷天的出了一头的汗，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地绞在一起。

　　詹沐叼着烟，一副流氓相地开口：“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张达礼抿着嘴唇，一副不愿作答的表情。

　　“你跟踪我?有什么意图?”詹沐转过头，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张达礼还是不说话。

　　詹沐点了点头，也不勉强。

　　“好，那你回去等着收我的律师信吧。”

　　这回，张达礼有点慌了，抬头看着詹沐问：“你什么意思?”

　　“控告你跟踪和诽谤。”詹沐把烟蒂扔到车窗外。

　　“你别乱说，我没有跟踪你!”张达礼急了，大声地争辩，“你有什么证据?”

　　詹沐淡定地笑道;“你拍的那些照片就是证据。你也不想想我是怎么找上你的，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

　　“我真的没有跟踪你!”张达礼眼神慌乱地道，“我、我是‘羽众不同’粉丝群的群主，知道剧组出事后我们匆匆赶去K市，那天只是带着粉丝们去探班。”

　　詹沐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在K市公园里的那次偷拍。

　　“那在医院的照片你又怎么解释?”詹沐问。

　　张达礼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胸膛急促起伏：“高羽生病了，我们想知道她病得严不严重，就偷偷跟着去了医院。”

　　詹沐：“……”

　　原来不是跟踪她，而是跟踪高羽。

　　“你是高羽的粉丝?”詹沐想起他刚才提到的什么羽众不同粉丝群，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现在总算懂了。

　　“你手头上还有多少张偷拍的照片?”詹沐把玩着打火机，半垂着双眸，侧脸冷硬狠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