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晓其间苦楚,不知袁谩与旬亦素是否会断得了这般情缘。
深宫之行也被取消了,袁谩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屋子,旬长清站在门旁,目送她的背影离去,以前不论何事,袁谩都是英气勃勃的样子,磨难亦是压不垮,可如今她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就让她这般失魂落魄,背影都略带颓唐。
她倚在门边,转首之际,目光扫到了一袭白衣,眸色亦是颤了颤,站直了身子,望着来人,往后退了几步,不知方才的话有没有听到。
卫凌词白素衣襟,独独袖口处绣了几株清翠的绿竹,长发垂柳如丝,纤腰楚楚,眼若秋水,颈间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愈发清亮,素净的脸颊上,朱唇不点自红。旬长清一双惊诧的眸子撞进了她的眼中,唇角微微上扬,“白日关门,作何?”
一听便不是好话,旬长清漠视她眼中淡淡的笑意,站直了身子,微微侧开一条路,“卫姑娘进屋说话吧,我唤人奉茶。”
师徒名分已定,奈何旬长清不到最后一刻,就是不愿改口。
旬长清侧身后,卫凌词并未打算进屋,可不速之客又让她定了进屋的想法,余光扫到角门的人后,三步并两步踏进了屋子。速度很快,让旬长清想起了话本子上的凌波微步。
她兀自诧异时,角门的人已经走近了,旬亦然大步走近,又是一身玄色崭新的衣袍裹身,不显贵族子弟的张扬之色,异常儒雅华贵,加之他的面容隽秀,薄唇星眸,进来时,唇畔挂着浅笑,遗落在鬓间的发丝随着步伐而微微飘扬,风度翩翩,富贵才子。
他略过了门口的旬长清,直接踏进了屋内,向卫凌词问好,庭院主人就被他这般遗忘在门边。
作者有话要说: 旬长清:作者,我感觉我好像成电灯泡了,而且是一千瓦的那种。
作者:感觉错了,应该是两千瓦的。
旬长清:师父,作者欺负我,哭唧唧……
卫凌词:欺负就欺负吧,作者傲娇,万一给你写没了,你哭都没地儿去
第8章 谈心
旬长清个子小,又站在门旁,若不定神仔细看,只怕也看不见她。
她往里头望了一眼,嘟着嘴儿,慢慢地走进去,纵然里面是皇子,可她是这间府邸的主人家,也该进去招待不是。跨过门槛后,望着旬亦然撇嘴乐道:“二哥好久不来我这里,今日也算稀客,我去命人奉茶,午时留这里吃饭吗?我好命人准备。”
一番话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只是旬亦然的眸色沉了沉,白玉的脸色有些不悦,幽深警觉的目光落在了旬长清的面色上,平南王府的孩子都是这般早慧?先前父皇经常与他说,平南王府的两位公子与他同岁,却早早入了军营,跟在旬翼身后学习军法策略。
让他向二人学习,可他是皇子,将来的天子,怎可与臣子相比较,更遑论向他们学习!
他满面笑着回旬长清:“不用了,我同卫姑娘出去。”他的眸色如琥珀般波光流转,虽说微微一笑,可神色带了淡淡的傲气。
卫凌词察觉后,眉梢不着痕迹地蹙了下,须臾后,望着左右脚尖点在一起的旬长清,唇角微扬,温和道:“殿下,该知臣女的身份配不上您,况且母亲不准臣女为妾,您还是先回去吧。”
卫凌词已然及笄,而旬亦然弱冠已过,但旬长清不过八岁,当她的面提及此婚事怕是不太好。
卫凌词的直言拒绝让惯常淡然的旬亦然神色大变,不自觉的看向旬长清,后者依旧看着自己脚尖,点来点去,该是没有听懂这些话。他转眸看着卫凌词,眸中是不可迫切的欲望,卫凌词貌美,才思敏捷,身后虽无助力,但凌云宗掌门酷爱最小的弟子,娶了她,凌云山因之卫凌词而听他调遣。
最重要的是,卫凌词比之帝京中矫揉造作的女子好之百倍,敢再三拒绝他。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想得到。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吞下怒火,看向旬长清,示意她出去,可后者依旧盯着自己脚尖,玩的不亦乐乎。方才还在感叹她的聪慧,眼下又如稚子般瞎玩胡闹。
卫凌词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屋子气氛凝滞,旬亦然脸色愈发难看,忍无可忍后,甩袖离开,温文尔雅的姿态不复。
旬亦然走后,卫凌词才在桌边坐下,桌上无茶无水,她进来到现在,庭院内也见不到下人,难道王妃郡主就这般的待遇?亦或是她将人故意赶走了?
屋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中,旬长清知晓旬亦然是生怒而走,为佳人而生的火气,只怕不入禁宫就已经消散了。她抬首看着桌边不语的卫凌词,怪道:“您为何不愿意?”
这次换了敬称,卫凌词心中微微诧异,也未作多想,她既相问,自然得予她解惑,回道:“方才说了,不愿为妾罢了。”
声音清凉,如同晚间的山泉滑过,似看到了水光波澜,又隐射着空中辰星点点。
这便是旬长清熟悉的声音了,她知晓卫凌词此时心情不错,她亦往前走了几步,在她对面坐下,桃花眼又是微微弯起,似是被卫凌词感染,心情也是雀跃,“那如果为妻,您是否会嫁?”
她的声音不自觉带着浅浅欣喜与淡淡迷惘,卫凌词侧身看她一眼,神色如常,淡淡道:“我知帝京不同于一般地方,才子倍出,只是不知八岁的小公子竟如此通晓男女姻缘之事?”
卫凌词轻挑眉毛,望着她微微抿唇,旬长清又蔫了,右手绕着左手指尖,一如往常的没出息……不,在她面前就没出息过……
“您的事我问问罢了,你若嫁人了,我……我那个……”
“你未出师前,我不会嫁人。”
“那您认为我何时会出师?”
旬长清的神色认真,薄唇紧抿,细细看她,喉咙动了动,竟是这般忐忑,卫凌词的眸光落在了她置在桌角的双手,紧紧握住,这般在意拜师一事?可为何之前又是这般抵触,难不成几日未见,转性子了?
她是聪明,可是性子焦躁,若如常人般回答她,只怕又会让她的性子更加浮躁,她正色道:“出师看个人,认真了便会早些出师,若如你这般不当回事,一辈子也出不了凌云山。”
又是当头棒喝,旬长清坐直了身子,双手安分的置于膝前,桃花眼中眸色清澈,很是诚恳,认真道:“不会,既然拜师去了凌云,长清自当听您的话。”
如此保证,卫凌词并未回应她,起身便离开了。身后的旬长清心中竟有些舒服,不过她必须在及笄后就得离开凌云山,在那里就会如前世般等着被抓上帝京。
如今,她必须在暗流汹涌的波流中挣扎出来,与人斡旋,保全自己性命,亦可护卫平南王府周全!
平南王妃处事低调,拜师礼上客人不过几个,只是袁谩未至,少了几分热闹。旬长清再是如何别扭,奉茶时,终是唤了一声师父。卫凌词的反应依旧淡淡,说了几句勤勉认真的教导之语。
旬亦素整个上午都是心神不宁的模样,旁人不知她的心事,旬长清却是清楚,只是还未找她说话,便被平南王妃拉走了,二人都未有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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