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
这般想着,下意识看着卫凌词,才发现她也躺下了,粉地白衣,长发连绵如宫廷锦缎。旬长清这些年知晓卫凌词待她好,眼下也没了男女有别的顾忌,况且此处属紫英阁之地,无人打扰,她也躺在了地上。
二人并肩躺着,望着碧色天,云起云舒,桃花如雪。
如诗如画之景!
抛开那些繁杂的事,旬长清还是比较喜欢凌云山上的生活,师兄弟友善,师父待她好,二师伯时不时来窜门,乐趣无穷。
只是可惜好景不长,二人躺下不过半刻钟,便有人寻来。
穆尘进了桃花林,望着惬意的师徒二人,心中陡生怒意,被十一岁的新徒弟搅得心烦,在看到旬长清那张俊朗的脸颊时,又觉得很是舒服。二人相住邻里,他熟悉小师侄的性子,良善之外,对师父很是恭谨,难得的好徒弟。
上前也不管其他,直接拽起了旬长清,粗鲁道:“走走走,赶紧走,我与你师父有大事详谈。”
旬长清被他直接拽了起来,这些年她也司空见惯了,穆尘口中的大事往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这次她也猜得出,估摸着为了新收的小徒弟。
卫凌词收了她,穆尘不知她是女子,便天天嚷着男女有别,如今轮到他,只怕更加头疼,找卫凌词想辙来了。
如何想辙,便是将人塞给卫凌词。旬长清瞥他一眼,随地坐在了卫凌词一旁,挑眉道:“为何要走,这是我的桃花林,师伯进来便赶人走,颇不讲理。”
穆尘抬手想打人,又念及心中事,不能惹急了旬长清,面上又故作慈和之色,拍拍旬长清的脑袋,笑道:“小长清,那一旁听着也不无不可,不许说话,说一个字我便让文学堂的师父打你手心。”
卫凌词盘膝而坐,望着笑得妖娆的穆尘,冷冷道:“别想把周满塞给我,我说过不再收徒了。”
被勒令不许说话的旬长清,猛地点点头。穆尘的心思,路人皆知!自己贪图快活,住着偌大的晨云阁,轻松自在。
“不塞,绝对不塞,”穆尘望着满地的桃花,也寻着一地坐着,怀中摸出一把折扇,扇了扇头上的汗水,乐道:“阿词,你也知男女有别,你收着旬长清,我是一百个不乐意,如今我收周满亦是如此,不如我俩换换。”
卫凌词未领会这句话的含义,回问道:“如何换?”
“简单的事,你把旬长清给我,我把周满给你,多好的事,皆大欢喜!”
穆尘平日说话便有些荒唐,行为更是如此,但都是些小事,但卫凌词的事他基本都会关心一二,是以,旬长清也敬他几分,但换徒弟这种事闻所未闻,她不由恼了,瞪着他开口想拒绝。
“旬长清不许说话!”
穆尘先她一步,止住了她的话,又转向卫凌词,接着道:“你也看到了,周满不过比旬长清小一岁,但性子文静,又听话,以后入你门下,肯定乖顺。旬长清性子娇蛮,估计是大家出来的公子,又不爱干活,话又多,扰你清净,不如给我,紫英阁内定然安静又干净。”
旬长清脑袋一歪,若这般说,她岂不是一无是处!
三人坐在桃林深处,旬长清白皙的脸蛋被满林桃色添了几分粉红,白里透红,歪着脑袋,桃花眼水汪汪,真的在想穆尘方才的话,她不免觉得好笑,三言两语便被穆尘骗了去,当真是个孩子。
穆尘不知,掌门先传话于她,一再勉强,让她收下周满,但她早已答应旬长清,此生除她外不再收徒。若食言,只怕小徒弟又得伤心,这些年积累的感情只怕因之而消散。再者,长清这些年乖巧懂事,她觉得心满意足,无意再收徒。
她笑着反问:“长清如此不堪,你为何又换?”
“我这是无奈啊,男女有别,周满是女孩,我如何收?”
“无须你教她,文学堂武学堂,只需你无事指教一二罢了。”
“得了吧,休要蒙骗我,你收了旬长清,日日不离,武艺更是亲自教,文武二学堂更是摆设,我若这样做了,师父指不定追着我骂,说我误人子弟。”
穆尘着实头疼,他真不喜后面跟着一个尾巴,旬长清虽说不过十二岁,但比同龄人省心多了,山上弟子一个不满意便成群打架,厨房武场都是斗殴之地,年少热血沸腾,顾不得其他。也就旬长清如一个姑娘家一般整日跟在师父身后,安静规矩,关键是不惹事。
武艺文学都是出类拔萃,又省心,应该带回晨云阁,多好!
他只好耐着性子与卫凌词周旋,偏生卫凌词嘴角含笑,似是以为他在说笑,他敛了笑意,肃声道:“阿词,我说真的,你收了周满,我带小长清回晨云阁,住着近,也无不妥。”
旬长清坐得离卫凌词较近,伸手想扯她的衣袖,不能说话,扯扯衣袖,撒娇也可啊。但手还未触及到卫凌词的衣角,便被穆尘抓住,将她人都推了半丈远,彻底隔绝了她和卫凌词,别说衣角,连个眼神都不能给。
她哼了一声,靠在树旁,转身踢了树一脚,瞬时,桃花纷纷,如粉雨一般靓丽。
卫凌词仰首望着这些带着旬长清的怒气而落下的桃花,漫不经心道:“长清入我门下四载,断不会中途弃她,师兄还是另寻他法,横竖都是收,此次不是周满,下次便是张三李四,入了凌云山,须听掌门的才是。”
话意果断,穆尘知晓她的性子,言出必行,纠缠不过,落败收场,看着树下青松般站立的旬长清,摇首,罢了,人家的弟子,心收不回来,还是看看可能将周满塞至大师兄门下。
桃花林中终究又只剩下二人。
旬长清挪近了师父身侧,盘膝而坐,很是乖巧,侧首望着卫凌词,秀眉随之心情而扬起,“师父,师祖是不是先让你收周满,你不同意,所以才会轮到二师伯?”
“不是,我事先不知此事。”卫凌词又躺下,微微阖眸,却是思考周满的身份,让凌云宗掌门如此重视,想必身份必然不简单。
旬长清心情大好,也在她身侧躺下,凑近了些距离,侧身望着她,随手抓起一把桃花,洒在她的身前,闻到了更为浓郁的桃花香,笑道:“师父,您勿要诓我,师祖定然先问过你,才到二师伯。”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么么哒。
今晚好像没啥说的……
第21章 逝去
细微凉风拂面很是清爽,卫凌词抬眸,“如此说来,为师应该收下周满才是?”
“不,”旬长清张口便拒绝,又抓了一把花瓣洒向卫凌词,眸中含着淡淡的眷恋之切,“您答应过我,不再收徒,不能言而无信。”
“长清,为何要言而有信?”
如此不同寻常的问话,当真将旬长清难住了,郎朗日光下,长睫颤了颤,盈盈珠光,眉心不禁一蹙,“人言而有信,是人立世最基本之处。”
“是啊,人若失信,只怕不如猪狗,”卫凌词叹了一声,眸子闪过浅浅殇然,旬长清不过十二岁便可熟知的道理,而他师父五十多龄,竟不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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