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
旬亦素被她几下挑拨,身子愈发酸软,深吸一口气,她只好求道:“阿谩,别玩了,求你。”
“我不闹,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别急着赶我走就好,”袁谩耐不住她的请求,只好松手,抱起她放置在榻上,自己躺在一侧,又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是难以压制的欣喜与畅快,心中绿草又恢复了生机,一扫连日来的忧愁。
默然中透着旖旎,旬亦素依偎着她,心里也觉得暖,又觉得眼前人愈发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了,她往袁谩一侧动了动,靠得更紧了,低声道:“阿谩,你等些日子就好,我会跟你离开的。”
袁谩似是累地睡着了,但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可旬亦素无法入睡,凝结的眉间似有万分沉重,此事如何大齐都该给边疆一个答复,可迟迟没有,要么她的父皇知晓王妃去处,要么她的父皇已经无暇顾及此事了,这些年邵家的势力发展地太快,旬亦然恐怕已经无法掌控邵家了。
而以她的了解,旬亦然野心大,但能力不过是邵家与皇后捧出来的,说难听些,就是个傀儡,一旦他登基,只怕天下大半都会姓邵。
旬亦素猜测得很准,皇帝旬子谦确实已经无暇顾及王妃失踪一事了,三皇子旬亦殊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整日缠绵榻上,身心疲惫,朝政也耽误了不少。
远在千里外凌云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旬长清知晓这些事后,虽有担心,可明白她的母妃有自己的目的,但此时两国邦交并未牵扯过甚,大齐与边疆都在等,等对方给出答复,可见两方都在拖延,找准时机发难。
边疆在迫不及待寻找阿那嫣然,是想知道她为何会失踪,手中是否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而大齐亦是如此,他们也很想知道城防图是否真的被她所盗,找到人就可知道城防图的去向。
旬长清亦是好奇,母妃为何会离开,如果拿了东西,为何不直接赶回边疆而在外间逗留,是否回去了边疆就会被杀人灭口。
重重迷雾,纠缠不清,仿佛前世的记忆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的优势,终日困在凌云山上,不知帝京发生何事,不知对方底细,而如今她知道的不过是历史大致走向罢了。但她重生了,就不能让旬亦然登基,不能让邵家掌控朝堂。
紫缙将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都给了她,都是关于凌云山的。
有件事一直让她很好奇,凌云宗掌门徐恪若是依附旬亦然,怎会容许王平君的所为,毕竟那是他主子的心上人,怎会让自己的徒弟去娶了她,那就说明徐恪不是旬亦然的人。
显而易见,徐恪不可能是皇帝的人,难不成是墙头草,她将这些情报一把火烧了干净,以免被别人知道了,惹来麻烦。
烧了东西,旬长清走出屋子,迎面看到了二师伯穆尘,向来精神奕奕满脸春风的凌云二公子竟灰头土脸地走进来,步子看似悠闲,可一步走两步停的速度堪比蚂蚁搬家了。
长清上前行礼,“二师伯,您有事?师父在书房收拾东西,下午我们便离开。”
穆尘的眼皮跳了跳,抬手便压着她的肩膀,“旬长清,那晚你去找过我?”
掌门书房被烧一事,至今无人知道,王平君半死不活地躺着,宗内大小事务无人处理,徐恪只好亲自上阵,就将书房被烧一事交给了他,可他那晚醉得不醒人事,什么印象都没有了。等他醒来时,火都灭了,只看到一片废墟。
加之那晚,周边的弟子都被王平君屏退了,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天火也无人知道,查都不知从何处着手。
旬长清知晓他在书房一事,装得不知话中何意,眨了眨眼睛,脸上带了点笑意,眸色不解,反问他:“二师伯,您说的是哪天啊?”
穆尘见她装不懂,抬手拍她脑门,“明知故问,当然问你书房被烧的那个晚上,周满说你去找我了。”
又是周满,旬长清心中虽是不喜,但还是笑道:“周师妹看花眼了,那晚师父让我待在屋子里,不准出门,不信您去问师父,她说最近山上不太平。”
山上却是比往常透着些古怪,这个解释似乎还能接受,穆尘知道旬长清一向很听话,倒也信了,走了几步又返回去,忍不住问道:“小长清,你可知道你师父与你大师伯为何会打起来?”
穆尘竟不知道,原来王平君将他算计在内了,毒蛇真是太过阴狠了,自己的同门师弟都能够算计,他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掌门弟子,若他真的成了掌门,只怕整个凌云都会遭殃。
旬长清歪着脑袋,支吾道:“嗯,打起来了,师父很生气……就打起来了。”
说了等于没说,穆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抬手就想拍她脑门,旬长清抱着脑袋往后退,委屈道:“我不知道,师父不说话,大师伯也不说话,我哪敢插嘴问原因,师伯那日为何没有看到你。”
穆尘熟悉卫凌词的性子,生气便很少说话,但王平君不发一言,只怕是被卫凌词陡然发难,难以招架了。他看到小丫头愈发不耐烦,可偏偏只有她在场,他只好压着暴躁的性子,问道:“你师父几招内胜了大师伯?”
这是想试探卫凌词的功力了,旬长清不傻,她也看出了卫凌词的并不全是出于凌云,既然卫凌词竭力隐瞒的事情,她自不会捅破了,可她对王平君的功力也不了解,乱说只会引起穆尘的怀疑。
唯有接着装傻了,她装着细细想了想,须臾后才道:“那天我是半路听到声音才出来的,不知道过了多少招。”
一问三不知,穆尘怀疑这个丫头在玩他,一时间疑窦丛生,这件事几乎人人闭口不提,依照师父护着师兄的个性,断然不会将此事不了了之,那就只能说是王平君做了对不起卫凌词的事。
如此,可徐恪并未将王平君如何,那他与卫凌词师徒和睦的事情,只是表面那样?
旬长清的嘴太过严紧,什么都不知道,穆尘只好放她离去,转身进书房去找卫凌词。
卫凌词的书房多是从家中带来的古书,有的是她从上饶市面上淘来的,对于她来说,都是有些用处的,她珍之如宝,既打定主意离去,就该带走,留在这里只会化为灰烬。
穆尘慢慢走进去,看着书架前卫凌词修长消瘦的背影,他心中有些酸涩,幼时他与卫凌词玩得较好,大师兄总是忙着跟在师父身后学习如何掌管宗内事物,鲜少与他们在一起玩闹。
但如今师兄妹三人闹得水火不容,着实是他难以预料之事,他不知如何开口,他对那晚的事情隐约猜到些了,只是他难以开口,忍了半天,还是选择避开。
走上前,如往常般笑道:“阿词,你这次离开,何时回来?”
卫凌词回身望他,手中忙碌的事情暂时停下,开门见山:“那晚王平君在鱼汤中下药了,迷晕了我,但被人发觉,我被救下来了,他不甘心,又追到了紫英阁,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她的个性一贯如此,坚决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相比较之下,穆尘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你离去后,当真不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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