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风流[重生]
“帝君,不吃酒席啦?”秦淮忙拉马笼头调转方向。
“吃个屁”三个字在长生嘴里转了又转,终觉说出来不合身份,满脸不耐烦道:“啰嗦。”
秦淮看长生是真的不高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一门心思扑在抓紧赶马车上。
因为看长生脸色差,秦淮便赶得急,怕是有什么急事,想着这会儿人都在宴席上,路上没什么车,看也不看清就一个劲驾。才拐过一个弯,等看到对面突然出现的马车头时,再勒马已来不及了。
两匹马的马脖子狠狠撞在了一起,引发一阵惨叫嘶鸣。马一发狂,马车也跟着来回晃荡,差点掀翻了去。
两个赶车的人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从车头上掉下去,狼狈地攀着车板才稳住身形。
待看清对面车驾上的人,秦淮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你!你是不是专找我撞?”
兔儿神一见是秦淮,本能地想道歉,但转念一想,此处也不是神霄玉府,好歹是神界自己的地盘儿,便昂首扩胸,道:“这次分明是你不长眼!”
“你这死兔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我……”
“阿淮。”
车帘被拉开,长生扶着车壁,皱着眉毛,看向兔儿神,“没有冲撞到玳瑁神君吧?”
“怎么没有?”
车里的屠嘲风本来就在气头上,此时被人撞了,自是更气,一撩车帘,“你个不长……”
目光一触及到长生的五官,屠嘲风便愣住了,半晌脑子都没缓过来,“你……你不是……”
屠酒儿不知他看见了什么,也从他背后凑上来往外看。
第88章 你懂吗
“你不是明漪吗?!”屠嘲风指着长生, 惊得一时失了态,“你不是死了吗?”
屠酒儿甫一见到长生,表情仿佛冻结在了脸上, 全身都僵住。
是她……
是不是她?
脑中忽然出现很久以前的一个场景, 那日大雪弥盖,自己化作狐形躺在雪地中, 依靠雪水的温度来降低因醉酒而灼热的身体温度。她记得雪很大, 让她睁不开眼, 在她的皮毛上冻了一层冰。
然后那个长得像靳花初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她披着大毛氅子, 氅子里露出一角道袍, 蹲下来,将伞盖在自己身上。一样的五官,一样的泪痣,那时,她是真的以为这就是靳花初。
一切好似都那么熟悉,还是已经死去的故人,还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长生与屠酒儿对视了片刻时间,眼瞳中有过一瞬间的晃神, 然后淡淡撇开目光, 冷冰冰道:“……放肆。”
秦淮这才反应过来, 忙挡在自家帝君面前, 扬起马鞭指着屠嘲风:“哪里来的妖?你可知我家帝君身份,如此造次,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屠酒儿越过屠嘲风, 从兔儿神旁边跃下,一步一步走到长生的车驾旁,双手小心翼翼地把住车沿,仰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车里的人。看了一会儿,她眼眶一酸,不由地伸出手去,像是想捉长生的衣角。
长生低下头,轻轻地看着有点畏缩的屠酒儿,冷声道:“走开。”
“腌臜妖物,你算哪路人物?也敢用你那沾满妖气的手碰长生大帝,别脏了我们帝君的袍子!”秦淮狠狠甩下马鞭,马鞭带着凌厉的风重重落在那抓着车沿的手指上。
啪——
屠酒儿痛得一抖,猛地缩回了手,战战兢兢地带着泫然欲泪的表情,敢又不敢地偷偷看长生的脸。
屠嘲风的面上闪过一丝阴狠,咬牙道:“你敢打我妹妹?”
兔儿神忙拦他:“少尊,算了算了,你惹不起。”
长生眼一垂,看不清她眼底什么情绪,只听她淡淡道:“走吧。”
秦淮应了一声好,抓起缰绳,便要引着马离开。
屠酒儿见他们要走,兀的又急起来,一步上前,趴在马车前沿上,想问她些什么。无奈喉咙刚刚发了一点力,钉在喉咙里的那颗咒钉就开始发作,生疼刺骨,她左手捂着脖子,满面焦急,右手在长生面前的那块地板上使劲写着什么。
她使的力气太大,只划了两下,指尖便破了皮,血迹随着她手指的走向留在木板上,衬在半阴半明的天光下反着刺眼的光。
——你是谁?
长生抬了抬下巴,眼珠仅在下目线上微微一触,漫不在意地又看向别处。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罢了。”
不认识?
可能吗?第二个容貌一样的人出现,还勉强可以说是巧合,天底下怎么再有第三个!
“我们帝君说让你走开,你没听见吗?还不滚?”
啪——
秦淮暴躁地又狠劲抽了一鞭子下去。屠酒儿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眼底泛着泪花,秦淮又作势要打她,她忙后退了一步,胆怯地看着车里的长生,似是极力想说些什么的模样。
秦淮拿着鞭子指着兔儿神,“别让我再撞上你。”话罢,他一鞭子落到马屁股上,再多一刻都不想见到眼前这群人。
几乎是马儿跑起来的同时,屠酒儿眼也不眨地跟了上去,带着股痴迷又决然的意味。
“三三!”屠嘲风想上前拦她。
兔儿神已来不及拉屠酒儿了,此时赶忙拉住屠嘲风,道:“少尊放心,神霄玉府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三姑娘不僭越,他们定不会对三姑娘做些什么。您就别去添乱了,您一去,肯定又要吵起来,这事就没那么好摆平了。”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神霄玉府就算不给你们青丘面子,小金乌殿下的面子他总不能不给吧?少尊赶紧去找殿下,求殿下去走一趟。”
屠嘲风气得咬牙:“行,我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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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驾得急,不多时,马车便回了神霄玉府的大门口。
秦淮念叨了一路死妖怪蠢妖怪,到家了总算不念了,转身恭恭敬敬地请道:“帝君,咱到了,请下车吧。”
长生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微微弯下腰,手肘撑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淮,对他伸出了右手,“来,把手给我。”
“帝君要做什么?”秦淮摸不着头脑。
“给我。”长生眯了眯眼,重复。
秦淮只得把手递过去,小心地悬在长生的手掌上方,不敢碰她,一见长生此刻的细微表情,心里忽觉不安,可再想撤回已晚了。
长生以谁都不能反应过来的速度一把抓住秦淮的手,指骨微微用力,便听一阵“嘎巴”之声。
“哎哟哟哟!”秦淮伛起身子,痛得他五官拧巴在一处,另一只手想抠开长生的手指,却又不敢,将即未即地举在一旁。
长生还不松手,继续使力,活生生将他的手骨全部捏碎,一边捏,一边冷笑道:“你还知道疼呢。”
“帝君,我做错什么了帝君……”秦淮整个人疼得跪了下来,满脸泪水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