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风流[重生]
“都是两口子了,过日子嘛,争争吵吵的很正常。要不,怎么有烟火气呢?”
长生细细一想,心下也没那么紧了,不禁一笑:“也是,不过是寻常的小吵而已。三三她素来娇蛮些,有时无理取闹也不该太计较,只要她再不离开我,欺我几次又何妨?”
紫微抿了一口茶:“就是,你好歹是能做她祖母的祖母的祖母的年纪,让着小姑娘点,少生生气,延年益寿。”
长生点头。过了一会儿,还是稍有不安:“话虽如此,还是要去哄她的。”
紫微怒其不争地拿折扇在长生脑门上点了点:“你呀你,你就等着做一个耙耳朵吧。屠二姑娘走前告诉我,她们会去青丘东南的葫芦山看日落,赶紧去找吧帝君大人。”
“你同我一起去。”
“为何?”紫微不解。
长生垂了垂眼:“我还是想保保这张老脸的。”
紫微笑了一笑,了然于胸。
二人踏上了前往葫芦山的大路。其实本可以直接飞过去的,但是长生似乎在准备一些措辞,紫微便陪着她慢慢走。
路过开得正好的野花,长生采了一些,默默地低头摆弄。过了一阵,做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
“庸俗。”紫微摇着折扇。
“她喜欢花,这种漂亮的、有香气的东西,她都很喜欢。”长生微微偏过脸和紫微解释,“我记得很久以前,为了取悦她,我曾背着一身伤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采了一株山茶花。我把最喜欢的金边吊兰挖出来,把山茶花种进去,只为了她进来时能笑一笑。”
“那后来呢?”
“我把花送给她,她却扔掉了。”
“再后来呢?”
“记不太清了,”长生眯起眼睛,再回忆起往事,竟真的模糊了起来,“大概是在我被锁住的那几年枯死了吧。不过,后来我又去那里种了很多山茶花。再给三三看时,她很喜欢。”
紫微再看她手上的花环,叹道:“有时真不知是该说你幸运,还是说她幸运。大概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也该去月老那里瞧瞧了。”
“月老窥不到你的姻缘。”
“那普天之下,怕就无人能窥咯。”
“不见得,”长生将手中花环的边边角角都规整好,一边弄一边随口说,“我看,三三的二姐就挺好的,贤良淑德,温顺有礼,与你哪一点不配呢?”
紫微浅浅一笑,收起手中折扇,“要你多嘴。”
聊着聊着,长生与紫微已来到了葫芦山。两个人一路走上去,聊一聊仙界的琐事,再聊一聊神界的传言,七磨八磨的,竟磨到了下午。
来到葫芦山的顶峰,只见悬崖上两个窈窕的女子背影,一个靠着另一个的肩膀坐着,显得亲密无间。
长生有些踌躇,紫微便推她上前。屠荼荼闻声转过脸来,指了指倚靠在怀里的屠酒儿,小声说:“睡着了。”
长生嗯了一声,对紫微轻声道:“要不,等会儿再来?”
屠荼荼注意到长生手里拿的花环,捂嘴一笑,问:“这是给帝君给三三做的么?想不到帝君这样的人,也会做这种哄小孩的东西。”
长生顿觉面上挂不住,将花环胡乱塞给紫微,“是紫微给你做的。”
紫微瞪大了眼睛,一脸被喂了泔水的表情。
长生用口型默无声息地悄悄道——不用谢。
紫微用口型回道——我谢你祖宗。
长生混不在意——客气什么,你我同宗。
屠荼荼的脸上好像红了些,她看了紫微一眼,又飞快低下,小声道:“紫微帝君,您有心了。”
紫微尴尬一笑,“这个……这个做得太丑了,我再给你另做一个吧。”
屠荼荼的脸上显现出少见的女儿家的羞赧:“还好,不算太丑。”
“但是我能做出更好看的。”紫微用折扇指了指山下的花田,“走吧,屠二姑娘。”
长生这会儿变得极有眼色了,她忙蹲下去接过了睡得香甜的屠酒儿,解放了屠荼荼,让她随着自己的好友尽情去采花儿了。
紫微走前,长生又叫住她:“喂,能不能把那个花环还我?”
屠荼荼有点恋恋不舍。紫微直接拿了花环扔给长生,温柔地与屠荼荼说:“那么破的一花环,不要就不要了,我会用狗尾巴草编小兔子。”
屠荼荼想了想,叹道:“可我还是想要花环。”
“那就也做,都做,都给你。”
紫微顿了顿,眼一低一抬,利落地拽下了扇柄上挂了几万年的玉坠子,塞进了屠荼荼的手心,“这个,也给你。”
屠荼荼这下高兴了,心甘情愿地下山去了。
长生让屠酒儿靠在自己的肩上,看着手里那个差点因为面子丢掉的花环,缓缓呼出一口气。
“小气鬼,姐姐喜欢就给她呗,非得要回来。”
长生手指一紧。
屠酒儿慢慢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打得眼睛里有了泪花,“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生见她已不提早上的事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了?”
屠酒儿伸了个懒腰,颇显慵懒媚态,“我哪次真与你生气了,榆木脑袋。”
“可你说,要我去拉头驴来成亲。”
屠酒儿在长生的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舒舒服服地抱上去,脸蛋蹭在她的脖颈间,吐息在她的锁骨上,“你非要和我抠字眼么?笨死了。”
“我……”长生搂住屠酒儿的背,只觉怀中温香柔软,充实又满足,仿佛天底下再没有比抱着屠酒儿这样的女子更令人愉悦的事了,此时就算是性命她都肯让,更别说低个头,“或许真是我年龄大了,还没适应你的节奏,是我的错。”
“你不用总认错,我说过,两个人过日子,没有那么多错错对对的。”屠酒儿看向远处正在接近山边的夕阳,“要是你总认错,你日后一定会觉得很委屈,可我不愿意你委屈。”
长生伏在屠酒儿耳边低语:“那我要怎样才能讨好你呢?”
“像这样,编个花环,送个小礼物,”屠酒儿握住长生拿着花环的手,声音柔似温水,“或者,亲一亲啊,抱一抱啊。”
“这么简单吗?”
“是啊,这么简单。”屠酒儿笑了笑,“因为我和你发脾气,本身就不是为了找茬。我是在撒娇。而撒娇的目的,也不过就是让你对我亲昵一些罢了。”
长生摸摸屠酒儿的头,“你真好。”
屠酒儿噗嗤笑出声,“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嗯,”长生认真地点头,“我……我或许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是真正的好,但是你这样的姑娘,我就是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可能因为我是狐狸精吧,”屠酒儿撇撇嘴,“专治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