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的开始
林洋洋很开心,因为这个生日是她第一次与易予一一起过的,往年这个时候易予一都是跟鱼念一起出去旅游了,毕竟鱼念也只有年初这段时间比较能腾出时间,易予一带给她的礼物也不过是一些土特产之类的,无聊死了。
林洋洋抱着一个朋友狼嚎鬼叫的唱了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年轻人在一块拘束少,各类游戏层出不穷,易予一应付似的玩了几个,她酒量好,喝了酒也面不改色的站在一边,林洋洋自然是玩的最闹腾的,酒自然也没少喝,整个人都是疯疯癫癫的状态,她勾着易予一的肩膀,满嘴酒气,笑的更是一脸傻气,“你送我的礼物呢?”
易予一丛兜里拿出两张往返北海道的机票,“最近去泡温泉应该不错!”
“你跟我一起吗?”
“我不是跟你去过成都了吗?”
林洋洋大着舌头,一脸伤心的说:“我不管,每年你都跟鱼念在一块,我过生日,你要哄我开心,你要是不去,我才不要这破机票呢!”
“不带你这么耍赖的!”
“那你给个双人机票让我跟谁去?”
“跟阿姨啊!”
“哦!”
“哦什么?”
“就想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那就是黑猫警长,哦哦哦易予一是个大猪头!”
易予一被魔音弄得有些头疼,她捂住林洋洋的嘴巴,“我跟你去可以,但是要约法三章!”
林洋洋脑袋点的跟捣蒜一样。
“不许乱跑,不许在公共场所闹腾,不许强迫我吃跟你一样的东西!”
林洋洋笑着保住易予一说:“都好说都好说!”
两人最后一站去的是新潟县,林洋洋难得履行了承诺,出来没有咋咋呼呼的,也没有一路问这个问那个或者买这买那的,她们坐着新干线一路穿过新潟县,这里刚下过雪,山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林洋洋靠在玻璃边打哈气,长长的眼睫毛倒影在玻璃上,她眼睛雾蒙蒙的,黄昏的霞光逐渐染红了连绵的雪山倒影在林洋洋的脸上,她的眼睛瞬间变得莹亮,漂亮的如同宝石。易予一恍然想起川端康成的《雪国》,情景如此的相似,书中有一句她特别喜欢的话‘活着本来就是一种徒劳’,这话随着年纪渐长,体会越来越深,日本人对于‘物哀’追求到了极致,落樱,枯草,蛰居起来的虫鸟,他们总能将逝去的美别样的展现出来。
两人住的旅店是传统日式的那种,客人不多,但老板娘做的开胃菜十分不错,晚饭要了海鲜全拼,易予一没敢多吃,林洋洋自然是吃了个爽快,她们泡了宾馆的露天温泉,温泉对面正是一座雪山,月辉洒在上面,照亮了半个山头,显得更加清冷起来,两人换了浴袍,坐在门廊外,喝着热好的清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来新潟自然少不了滑雪,林洋洋自小就不是能闲着的性格,只要不是跳楼摸电门这类直接送死的行为,她都要大着胆子尝试尝试,她自小就会滑雪,难为了自小长在大西南,没上大学前雪都没见过几场的易予一,易予一在跟教练认真学的的时候,林洋洋已经挑战了好几个比较险的山头,并且在易予一面前各种炫技显摆,易予一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林洋洋,压根不做任何理会。
可惜,天气并不太好,下午天气暴雪橙色预警,易予一刚入门,出于安全考虑,她早早就回了旅店,结果回去才发现林洋洋并没有回来,她本来以为林洋洋估计又到哪里寻觅吃的去了,结果一直等到暴雪将至,西伯利亚寒流吹来的大风将地上的雪卷的到处都是,易予一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了,忙找人问有没有见林洋洋,结果只有一个华人同胞指了指外面说:“之前有个漂亮的女孩儿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朋友!”
易予一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发信息也不回,一下子慌了,叫了救生人员,穿上厚厚的搜救衣准备去救援,才要出门,就看见林洋洋怀里抱着一堆零食走了进来。
易予一压着怒火问:“去哪儿了?”
“超市啊,还能去哪儿!”
“怎么不接电话?”
林洋洋翻了个白眼,“我手机房间充电的,你回去没看见啊,我回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就去隔壁台球室玩了,你去泡澡我还看见你来着!”
易予一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林洋洋又不是小孩儿,再说滑雪场都关了,她能去哪儿。
雪一下就是三天,新干线都停了,两人几天都窝在旅店,白天易予一看书写东西,林洋洋则是跟旅店其它客人玩纸牌,没两天就跟整个旅店的客人都熟悉了,林洋洋自来熟加上出手大方,很快就交到了一帮来自各个地方的朋友,易予一到了晚上也会出来吃点夜宵喝些清酒什么的,林洋洋哼着日本神曲Sakura,跟一个叫山中美惠子的女人窝在沙发用蹩脚的英语交流着,两人神色暧昧,那天晚上,林洋洋没有回房间睡,易予一也没问她去哪儿了,晚上难得能早睡。
第二天一早,几天没见的太阳露头了,易予一简单洗漱了一下,要了一杯热牛奶,裹着厚厚的棉被看着庭院美景,远山近景好似连在了一起一样,被白雪封闭了的雪国的清晨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的呼啸声,空气都是潮湿冰凉,冻得鼻尖都有些发红,易予一闭眼,感受着整个世界的静谧,她恍惚想起儿时跟妈妈一起去寺院上香,和尚敲着木鱼念经的声音,总能让人莫名的静下心来,妈妈的音容她已经记不清了,但用手摸着她脑袋柔软的触感却极为清晰,她眼睛有些发酸,忍不住想,要是妈妈还在世,她是不是也会更任性一些,雪花飘在脸上,寒意直渗骨髓,她抖了一下,睁开眼,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林洋洋。
“这么早?”
林洋洋却没接话,目光怔怔的盯着远方,好半天,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易予一,你还在想鱼念吗?”
“没有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林洋洋转身,走出来庭院,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雪地里,冷的全身都在发抖。
易予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雪球就砸在了她脑门,林洋洋哈哈笑着,“易予一你去死,快点去死!”
易予一莫名其妙,有些生气的说:“发什么神经!”
林洋洋连着几个雪球砸了过来,易予一丢下裹在身上的被子,光着脚跑过去,拦腰抱起林洋洋,连拖带拽将林洋洋拉回屋子,林洋洋只穿了一件浴袍,身上冰的吓人,易予一将林洋洋整个人塞进被窝,林洋洋睫毛上都是冰渣,冻得雪白的脸看起来像日本神话故事里的雪女。
易予一倒了一杯热水,哄小孩似是说:“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林洋洋不说话,脑袋埋在被子里面,看起来像只大鹌鹑。
“喝点热水,小心感冒,天晴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鳕鱼粥!”
林洋洋依旧不为所动。
“那好吧,你不去我跟美惠子小姐一起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