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
亲子鉴定:文中所写情节,一个DNA亲子鉴定就能戳破,但1994年没有。DNA鉴定技术的应用始于20世纪80年代,当时技术并不过关,90年代技术逐渐提升,至90年代末“亲子鉴定”才成为DNA检测领域新兴的行业迅速发展。
然而直至今天,这个行业在国内也还没有较好的规范,只有国际标准(如AABB)可遵循,而获得了AABB认证的机构其实不多。真有这个需要,一定要找内行打听清楚,被假鉴定骗了钱还在其次,家庭冤枉破碎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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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神秘雇主是谁
李晓蔓走出蒙罗莎,但见街头阳光灿烂、行人如鲫。她摸了下饿瘪肚皮,认为钱还是能省则省,坚强了拒绝各色小吃的诱惑。
上了公交车,运气挺好,竟有座位。坐下后,她抱着背包顶住胃,患得患失感涌起:虽然茜姐说过不会在意,终究是挣外快,会不会令茜姐感觉不好、找个借口炒了自己?
她不愿离开乔若茜,不只是工作轻松工资高住的好,恰恰相反,付出远低于收入,会给本就欠缺安全感的人带来更强的不安全感,所以她看到机会就不想放弃。
她不愿走,更多的是产生了依恋,理智上知道要不得,乔若茜和她非亲非故,只是雇佣关系罢了,但感情上却控制不了。
在她不长的人生中,见识过的可不少,从偏僻山乡到小县城、到繁华都市,人面更迭,却难得有人关心她。
在乔若茜之前,对她最好的是张老师,将她带离山村,改变了她灰暗的命运。但对张老师来说,她也就是个有些可怜的小保姆,会让她读书,是张老师从一开始便想让她读护校,这样无论是照顾患心脏病的张老师,还是将来帮张姐带孩子,她都更专业。乔若茜不同,总是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告诉她不会限制她的发展,只要努力,未来有无数种可能。乔若茜不是空口说好听话,而是创造了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条件,留给她那么多时间自我充电。更特别的是不替她拿主意,让她自己选择学什么。她彷徨的同时,深知这才是为她好。
在和陈越往来的过程中,两人少不了会谈到乔若茜,陈越的评价是“阿茜冷心冷情”。
对此她也有感觉,亲爱的茜姐不是“日行一善”之辈,依稀恍惚只对她特别些。但自己有什么值得茜姐特别对待?难道像杜记者说的,茜姐是蕾丝?不可能!虽然她没谈过恋爱,常识还是有的,如果某人对某人有某种想法,相处方式绝无可能像她和乔若茜这样。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她决定先放放,还是想想怎么对乔若茜讲,有一点是肯定的,与其让衣食父母发现自己捞外快,不如主动坦白,抽空闲挣几个小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回到住处,小李筒子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做饭省了,泡方便面!
方便面是她搬过来前乔若茜买的,又刚刚经历潮呼呼的三月,再不吃浪费。
她快手快脚用电热杯接了水、接上插头,然后拿起座机拨传呼台。
跟着乔若茜跑新闻时,她领教过那追风赶影节奏,也就从没打扰过,现在不得不打扰,而且最好通个电话。于是她往传呼台留下一句琢磨好的话:“茜姐,有空时请给我一个电话,大约占用您一刻钟。”
工作狂的回电姗姗来迟,是夜李晓蔓都睡着了,正沉在不大安稳的梦中,听到客厅电话铃响,一时都搞不清是梦是真。
电话铃持之以恒,响到第五下,她终于抓起话筒。
所幸怎么讲她在肚里盘旋了不知多少遍,倒也讲的有条有理。
乔若茜习惯性不时“嗯”一声“哦”一下,李晓蔓不知不觉被调起谈兴,略带委屈地提起那碟冷牛排,抱怨不能打包带回来热热吃。
乔若茜大感堵心,打断道:“把那个卢生的名片读一下。”
李晓蔓已经能背下来,不用回房间去取。
乔若茜听她背了卢生的两个头衔,又打断:“是个掮客,常为有钱人办些‘小小不言’的事。你打开传真,打到自动,明天或后天我传些资料给你。早点休息,挂了。”
话筒中传来“嘟嘟嘟”的断音,李晓蔓一脸茫然:茜姐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乔若茜不爱帮别人做决定,如果李晓蔓不想干,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记者行业,是自由度、竞争性极强的职业,从刚入行时的跌跌撞撞走到现在,她有职业病了,早已不会把别人的命运担在自己肩上,何况李晓蔓只是接一个小活。
不过她莫名有些不舒坦,好像被背叛了。荒唐,朋友中兼两三份职的司空见惯,何况阿蔓算不上兼职,顺手拿一个红包罢了。说起来她冷落小助理这么久,其实暗存让李晓蔓主动“生外心”的念头,打工族怎么能等着别人来安排工作?一个多月下来,小助理终于上道,可喜可贺才对!
嗯,帮小助理当好临时工。以阿蔓的水平,不大可能长久呆在自己身边,将来另找了工作也还是朋友,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阿呸!这都什么话,是“好朋友无需长相厮守,得空了聚聚”。喳,用不着“得空了”,处得来大可做室友,没听说过室友必须干一样的工作。
这么想着她精神焕发,觉得自己冷落阿蔓是有病。看看时间还没到零点,她找出卢某的大哥大号码。
这一时期大哥大是双向收费,有钱人也不会将号码漫天撒,这会又已经夜深,她一拨便通,笑吟吟道:“打扰卢叔了,我是若茜,你今天在蒙罗莎见的李晓蔓是我表妹……”
卢先生倒吸冷气,方言都冒出来了:“对唔住对唔住!呢个打靶仔陈……”
乔若茜打断:“这么说有猫腻?我本是多谢卢叔照顾我表妹。哎,危险指数多高?”
卢先生嘿嘿笑:“这看怎么说了。就一个吃饱撑的难受的馊主意,红包没多少,经揍的自己买瓶红花油擦擦,倒是有得赚。”
乔若茜皱了下眉:“小字辈搞搞震?”【注】
卢先生停顿了片刻,带点厌烦道:“或许有大人的默许吧。”然后痛快将“妈妈”的姓名年龄住址工作单位等报出。
乔若茜眉头打结,一个普通妇女,谁这么大兴致花钱雇人寻她的晦气?
卢先生没劳她纠结,又报“妈妈”的家人亲戚ABCD,末了抱歉道:“你知道的,干我这行不能没点职业操守,雇主是谁不便说。”
乔若茜心的话你曝料已曝到漏底裤,一边笑道:“可不敢害卢叔掉节操,我也没兴趣知道,撑死了一个市井豆腐块新闻。总之多谢卢叔,但凡卢叔有事吩咐一声,无有不从。我表妹初出社会,年少不知事只会瞎闯,有劳卢叔点拨一二。”
卢先生忙道:“应该的。你表妹面薄,今天准是却不过情面被陈记者拉去蒙罗莎的,倒也算警醒,饮料都没喝一口,不愧是跟在你身边做事的。”
两人互相吹捧几句各自挂机,乔若茜抓起笔记本飞快划拉,刚才出于某种道德感她没录音、好吧,本是随口问问的小事,如果关系到新闻她才不管那么多,录了再说!卢某也不是菜鸟,透露的只是面上情况,以她的关系网略花点功夫全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