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悬情
二十四号是九月的最后一个周六,靠近国庆节,老板们超忙,此前学生又大多回过家,本周回家的学生不多。李晓蔓所在的高一(四)班只有五个学生回家,其它班级最少的仅两名,最多的七人,于是五个班的回家学生合在一个教室上课。
课桌椅子靠边叠放,一半空着,另一半布置成家居式。一男一女两位礼仪老师授课,各班副班主任陪同。学生要做的是见面礼、告别礼各一套,每套分一般礼节、亲切礼节、亲密礼节三项;另有用餐礼、喝茶礼及几句日常寒喧话。全部是已经学过的,本节课反复做,力求让学生达成条件反射。
李晓蔓发现自己白上了艺员培训班,两两对练时,怎么也无法亲近脸板的似欠了她八百万的某女生。人家却倍而老道,角色反转时,灿然一笑热情拥抱。、
李晓蔓正掉鸡皮疙瘩,耳边响起凶恶的蚁声:“把阿sheng的信交出来!”
李晓蔓一怔,信?那个小纸团?喳,早没了!原本她想交给乔若茜,辛辛苦苦一路留到被关进小黑屋,因担心接下来还有不可知的折腾、导致纸条被发现,咬牙吞了。
某女生是说“阿森”,但她不幸是南方人,南方人说话不分卷不卷,她卷了,令李晓蔓误以为是“阿生”。
粤语中“阿生”可通指男生,李晓蔓很有些恼火,大力推开某女生,扮家长喝斥:“痴线啊!讲真,要几文扮花痴?”(粤语:神经!说实话,你要多少零花钱涂脂抹粉钓男生?)【注】
作者有话要说: 注:真事改编,某初中女生在校听了感恩演讲,回家拥抱老妈,说“我爱你”。老妈怒道:“搞什么鬼?零花钱这就用完了?买化妆品了吧?小小年纪就知道钓男生BLaB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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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宿舍及乔李相见
李晓蔓在礼仪课上“超常发挥”,借扮演家长斥骂某位找她麻烦的女生,骂完暗叫苦,心想又要受处罚了,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呢?
不料老师非但没批评她,还夸她表演到位,然后用了七八分钟讲“礼仪应用要适当,如果父母不习惯,要予以理解”等等,并传授了几个化解尴尬的小技巧。
老师会有这种反应,并非宽待李晓蔓,而是这一时期“讲文明礼貌”尚处于初始阶段,老板们在外面会讲究些,在家里认为没必要。明华高中开办一年多,好些学生报告回家后彬彬有礼,却被父母骂一顿。本周回家的学生中有人是入校后第一次回去,礼仪老师原就准备提醒一下。
却说课上完,学生们回宿舍沐浴更衣,准备见家长。
这一路,某女生望向李晓蔓的眼神似扔刀子。李晓蔓涵养好全当没看见——副主班任跟着呢,她可不要因为和同学起冲突再去抄《学生守则》。
姜老师以为某女生是因课堂上的一点小事不满,决定和她谈谈心,便没陪李晓蔓,只向值班宿管打了个招呼。宿管阿姨也没替李晓蔓带路,递给她一串钥匙:“205房,有需要打电话。”言罢指了下贴在值班房窗口的分机号码。
沐浴更衣即“自由活动”时间是半小时,因头发要吹干,半小时算不上充裕,李晓蔓快步上楼。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住集体宿舍,禁不住有些兴奋紧张。打开房门第一感:比某黑心厂的女工宿舍强多了,一看就够档次的床桌椅等不提,还装着空调。而且窗明几净,大概有清洁工帮打扫。
她之所以这么认为,是房里也有凌乱的地方——书架,横七竖八像被小贼翻过,显然室友们不是擅长自我打理的人。
书架镶在床头的墙上,每人一个。床不是宿舍常用的上下铺架子床,而是酒店标准床,长2米、宽1.1米,只有三张,靠窗的两张床住了人。书架上贴着室友的姓名年级,一个是高三(七)班柳芳妮,英文名Aimee(意为“可爱的”);一个是高二(三)班王红梅,英文名Cherry(意为“甜美青春热心助人”)。
芳妮、红梅,70后的常见名,英文名应该是自己取的,至少代表她们的自我期许,她想应该不会太难相处。凌乱什么的,她没有整洁强迫症,而且自己带过小孩子,相信十多岁的女生不会比小孩更能折腾。
桌子的抽屉、各人的衣厨都加了锁,开水瓶每人一个,搁在床侧的环套中。
衣橱也镶在墙上,与床等长。她打开自己的衣柜,看到里头长短袖校服、运动服、礼服睡衣内~衣鞋袜等一应则全,鞋子放在一侧的透明格中。女孩子生理期的特别用品也放在专门的格屉中,加了把锁。另有毯子薄被等,以南方气候这个学期基本不用再添加。
她取了一套换洗衣走进洗厕间,看到这里的墙上也有三个挂毛巾和放洗濑用具的小厨柜,带锁,难怪宿管阿姨给了她一串钥匙。
她不由再次佩服明华,虽然头回住宿舍,她也明白生活中的小摩擦容易令室友之间产生矛盾,学校将用品分的这么清楚,平日小磨擦会减少许多。
冲完澡,她顺手将衣服搓干净——刚才她看到宿舍窗外装着向外突出、带长横杠的防盗网,杠上晾了衣服,小橱柜中又有肥皂和折合式衣架,显然平日衣服要自己洗。
房间没有配备晾衣服的衣叉,不过防盗网内的横杠不高,把椅子拎到窗前,踩上去便能往横杠上晾衣衫。这时她注意到挂在横杠上的内外衣只有一套,大热天,某室友不换衣服?是柳芳妮还是王红梅?不会连澡都不洗吧?人形生化武器啊!
小李筒子头皮发麻,别怪她胡思乱想,明华高中面向全国招生,谁知道某室友是不是来自某个有常年不洗澡风俗的地区?据说因为水珍贵,所以民间相传“平日洗头洗澡,阎王会迫令地下的祖宗把脏水喝下去”。
越想越可怕,她咬了下唇,心道明华这样的学校,不可能允许“生化武器”存在吧?
看看还没到集合时间,她抓起门边的电话打给宿管,问学校是不是有洗衣店。
宿管阿姨十分热情,连声道:“有有有!你们小姑娘,在家哪干过这些活,宿舍也没有洗衣机,手上皮肤都会洗粗了!洗衣店上门~服务,每天晚上九点半前后收脏衣鞋、送回洗干净的。需要价目表吗?值班室有,一会你来拿一张吧。”
“谢谢老师。”李晓蔓松了口大气,复纠结,女孩的小内罩罩都外洗,某室友真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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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四)班本周只有五个学生回家,李晓蔓们集合时,家长们已经填完表格,由班主任陪着在停车场边等候。学生一到,直接上车开路。
接李晓蔓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姓何,身份为“楚珧华同学的表姑”,其实是洛家森圳分公司的会计。昨天她代替“楚父楚母”送李晓蔓入校,顺便办好了本学期指定接送人手续。不过她不清楚李晓蔓的真实身份,以为自己真的是替某高管接送孩子。
何会计是北方人,热情爽利,特地给某女生带了礼物,上车便呱呱:“读书费脑,容易失眠,我家丫头才上初二就老睡不着。一会你把后座的小米大枣捎上,催眠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