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娱乐圈]
凤儿轻而易举拿到了东西。
薄姝把手放在了枪上,如果老人不给她,她便要硬抢了。
“痴儿。”老人不怕她手里的枪,但仍然把符咒给了她。
在一间小屋里,她躺在躺椅上,拿起了模糊的符咒。符咒套在刀刃,刀刃刺进她的喉咙。一手握着刀柄,另一手摸血淋淋的符。
不要再认错人。
一定要记起她。
薄姝惊醒过来,摸颈间的胎记。
她伸手碰夏荻的肩头,夏荻抖了抖,已经醒过来了。
“饿了吗?”薄姝道。
“我梦到你杀了我。”夏荻沙哑道,“你是不是早就梦到了?”刚开始做这场梦,薄姝就和她说,梦不一定是真实的。薄姝早就梦到了。
薄姝确实梦到了,准确来说,她上一世就梦到了。她梦到自己成了公主,梦到被王后拆散,而王后就出现在她面前。她杀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被拆散?
她梦错姻缘,杀错人。
“你晚上没吃饭,姨妈看你睡得熟,就没让我叫醒你。我给你留了粥。”薄姝低声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从死亡中醒来,夏荻双手发凉,薄姝这么轻易地杀了她。不是别人,是她觉得可以依托可以相信的薄姝。
“梦不是真的,可能从来没有存在过。”薄姝道。
夏荻道:“如果你梦里见到的是董音,你会喜欢我吗?”那刺鼻的味道仿佛仍在鼻尖,她感觉心脏一秒秒地收紧,泪光抖动道,“我忘了,你已经做选择了。”
薄姝眼眶发红,自从梦见自己杀了夏荻,她整夜睡不好,每次梦见把刀子插进喉咙,她都有赎罪的解脱感。然而这都无法掩盖她杀了夏荻的事实。
“你打我,骂我吧。”薄姝拿夏荻的手,拍自己的脸。
“薄姝……”
“夏荻……”薄姝抚夏荻眼角的泪。
“你说这是一场梦,那就是一场梦吧,”夏荻道,“那我爸呢?我爸做错了什么?我妈做错了什么?我……”喉咙噎道,“做错了什么?”
薄姝低头吻夏荻,夏荻没有回应,她尝到夏荻嘴里的眼泪。
“我爱你。”薄姝道。
“姐怎么比我还懒,我去喊她!”表弟道。
“闹什么?”姨妈看一眼桌上的薄姝,似乎很明白这对情侣晚上做了什么。白天你侬我侬恨不得变成一个人,晚上那就……
也要注意一下,出来装装样子吧?换做保守一点的家长,还不得气死?
薄姝舀粥道:“我端进去。”
“可以可以。”姨爸道。
“有什么好端的?几步的距离。”姨妈道。
“我观察着,这两天都是小荻晚醒啊。”姨爸小声道。
“夏荻那性格,尽让薄姝欺负了。”姨妈道。
薄姝坐在床边,把碗放在桌上:“不饿吗?昨晚就没吃东西。”
夏荻背对着她,她把手放夏荻的肩头:“或许有什么阻挠了我们,你也说我们每一次都没结果。”
“我想安静。”
“你把粥喝了,我给你安静。”薄姝道。
“乖宝,把粥喝了好吗?喝了我就不吵你了。”薄姝轻声道。
夏荻仍旧毫无反应。
“你要是晕了,姨妈要怪我了。”
手机振动,夏荻看一眼手机,手机上浮着薄姝的信息,薄姝说她走了,没有离开宁波,需要她随时打电话。
薄姝和姨妈姨爸说有事回去,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她躺在床上,有一种下陷的失重感,就像当初父亲离世,像母亲卷款逃跑。她已经习惯粗粝地对待事情,直到遇见夏荻,刚开始她对夏荻也是粗粝的,如同她对待任何其他人。
粗糙是一件好事,让人不必疲于情绪,不被多余的想法所拖累。加之她做生意的环境,大多又是男人,她便一直都这么过。夏荻走近她,让她心思乱了、慌张了。褪下她的粗糙,触碰她的软核,她多么喜欢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夏荻的面前。共所有的情绪,共所有的敏感。她的笑,倒影在她眼里,她的泪,掉到她心里。
夏荻会和她分手吗?
薄姝突然又怕手机响起。
夏荻不想吃饭,但又怕姨妈姨爸看出什么,味同嚼蜡地吃着饭。怕姨妈姨爸看出什么,到底是怕他们知道些什么。没法继续,没法断干净。
断个干净,把所有扔到过去,她衣兜里的戒指,她记住的生日和手机号码,她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些在一起七年八年最后决定分手的,夏荻突然觉得他们很厉害,她和薄姝半年不到,她竟觉得太多要扔掉。
“薄姝还挺忙的,”姨爸道,“最近觉得她瘦了些。”
“叫她吃了饭再走,不知道怎么这么急。”姨妈道。
“现在应该在吃饭?”姨爸朝夏荻道。
夏荻“嗯”一声,她不知道薄姝在干什么。她能想到的,和薄姝唯一的联系,就是和薄姝说分开一阵。她想和薄姝分手。
“吃饭了吗?”夏荻收到薄姝的消息。薄姝给她发了个抖音视频,模仿网上的段子:“你信不信我把这颗柠檬吃掉,不带任何表情?”
薄姝总是会给她发一些沙雕视频。
夏荻啪嗒地按着键:“吃了。”把薄姝生吃柠檬的视频又看了一遍。
翻涌的潮水,冲出白色的浪花,许久未见翻滚得更加汹涌。妈妈牵着她,停在了沙滩边,她望着身后的小木屋,妈妈没有把她牵进去。夏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妈妈低头看她:“我们去找爸爸。”
“你不想念爸爸吗?”
“爸爸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妈妈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她脸上淌着水,头发像海藻一样杂乱,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你还要跟她在一起?”
“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吗?”
永不停歇的海水。
夏荻“呛”醒了。她身上都是汗,摸了摸脸,脸上分不清泪水汗水。
薄姝洗澡出来,拿起床上的手机,手机上一条夏荻的信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薄姝愣一秒,立马给夏荻回电话,夏荻没有接。怕夏荻直接关机,薄姝发了几条信息回去。隔了焦躁的两三分钟,夏荻总算回短信了:“我梦见我妈了。”
这六个字同时压到薄姝心里,本想着不让夏荻不自在,出来住几天。现在只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让夏荻独自一个人。抓起桌上的衣服,薄姝边穿边拨电话。
夏荻接听电话,听到薄姝气喘吁吁的声音:“给我开门。”
夏荻仍旧穿着睡衣,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外的薄姝,上前两步搂住夏荻。
“没事了。”薄姝低声道。
“姐……姐?”两人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表弟捧着大大的瓷杯。起床喝水,就看到了这样虐狗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