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我的驸马是Alpha
【若儿,母妃求求你。】记忆中,有一个女人哭泣着,对着她哀哀乞求。
她摇摇头,不停的后退。
那个女人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是穷途末路的绝望,她不断逼近她:【只有你能救泓儿,你要救救泓儿,泓儿可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呀,要是被你父王知道了,你父王会打死他的。】
她不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母妃,可是要是我认了,父皇也会打死我的!】
那个女人摇摇头,双手小心的覆盖在她的小手上,就像她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你父皇他那么疼爱你,他不会的,泓儿可是会死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看着你的弟弟去死!】
她望着母妃逼视期盼的眼神,双腿就像失去了力量一样,靠着门缝慢慢摊到在地。
【若儿,母妃跪下求你了!】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道,【你要是不肯,母妃也只能以死来换取你弟弟的平安。】
望着跪倒的母妃,她哭不出声来,双眼空洞的点点头:【母妃,你起来,我答应你便是。】
那件事情之后,她得到的是母妃亲手绣的一双绣鞋,鱼戏莲花的图案,漂亮的纹路,那是她生平从母妃手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那份礼物去哪里了?
她似乎有一点点记忆。
有一只鞋在流亡中跑掉了,另一只鞋子上还有几颗珍珠,她把它拆下来,换了十五个铜钱。
二小姐的面色沉了一下,她的小手摸摸腰袢的刀柄。
阿月看了一眼还在不断哀求哭泣的女人,摇头叹息。
二小姐下了马,慢慢走到她面前。
她望着女人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的脸,看着她额头上新鲜的伤痕,脑海中还有那个声音在回荡:【求求你。】
她见二小姐走过来,心下一喜:“二小姐,你原谅我了?”
二小姐沉默一下,摇摇头:“没有。”
“那……”
话音未落,她感到胸口一痛,二小姐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捅进了她的心窝。
她想再说一句话,可是口中的鲜血却不受控制的溢出,她伸出手,想握住二小姐执刀的手指,可还没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她感到那把刀在她的心窝一搅,意识放空的瞬间,她听到了二小姐的话:“恶心的女人,你还是去死吧。”
掌心上的鲜血有点粘稠,她从地上掬起一捧雪,将指尖上的鲜血擦干净。
“走吧,”她收起武器,翻身上马,对着众人微微一笑。
另一名女子笑道:“二小姐动手还是和以前一般利落。”
一行人打趣几句,绕过路中央的尸体,说说笑笑的离开,在此期间,谁都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他们都坚信二小姐的眼光。
至于杀一个碍眼的人,这对他们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杀一个人是死罪,杀一百个人还是死罪,当一件有罪行的事情做得习以为常之后,就没人会再把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一行人逐渐远去。
一个武林人士打扮的男子走到了白云的尸体旁边。
白云尸体胸口上破了个窟窿,鲜血在这数九寒天中凝结成冰晶,她的浑身还没有完全僵硬,可整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
那武林人士打扮的男子将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翻过来,用树枝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挑动,最后松了一口气。
索性一切都按照程公子的意思在发展。
匪首林若,逃不掉了!
冷血
冬日的空气能寒到人的骨子里,来往的客商除非是急行,往南诏这不毛之地的无论如何也得等到开春时候再说,此时,出城不到半日,一行人便见到一队归来的客商。
一位客商大声提醒道:“别再往前走了,昨日半夜雪崩,走不了了。”
“雪崩?”水善若重复一遍。
那位客商见马上是个身形娇小的姑娘,杏眼圆瞪,看着很是可爱,不由话也轻了两分:“这位姑娘,一路上还是有些危险,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同行吧,我们这,可是雇了镖师的。”
水善若露齿一笑:“谢谢这位大叔。”
一行人便加入了那位客商的商队中。
那客商是个豪爽的大汉,很合大柱的胃口,于是大柱便将自己留着路上喝的烧刀子递到了客商手中,客商则与他双手交击时塞了个纸条给他。
大柱意识到不妙,可他不识字,于是便驱马到了水善若旁边,对她比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水善若双手扶着额头,对阿月说:“阿月,我头晕。”
她们身后自然也是备着马车的,大柱和阿月连忙扶着娇弱的水善若下了马,进了车厢,大柱先退出来了,水善若将大柱交给她的纸条打开一看。
【我们的人里面有朝廷的人,前面有埋伏,玥城被封,你们回不去了】
水善若低下头。
这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把这群客商当靶子送出去,他们即使不能入城,只要把这群人的粮食抢了,在雪地中吃草根也能熬到化雪的时候!
就在她还在车厢内思索下一步的策略之时,她听到外面传来喧嚣的声,随后刀剑相击混杂着客商的怒骂声,她打开背上的匣子,利落的抽出一把刀,跳下马车。
雪地中间,一群客商围着几个鼻青脸肿、捆成粽子、客商打扮的男子,水善若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边,毫发无损,便慢慢问客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这几个人,都是朝廷的鹰犬!”
水善若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我是该尊称您一声,林若姑娘?”客商叹息,“刚才我传纸条给您,便是提醒您,有人已经对您下了手,您要是再走下去,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可是您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我也没办法阻止您。”
“你认识我?”水善若有点惊讶,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熟人。
“是他们告诉我的,”客商笑道,“可他们不知道,您曾经救过我兄弟一命。”
“有趣,既然要把自己摘干净,那么这些人,就不能留了,”水善若摸摸下颌,下令,“把他们全杀了!”
“得令!”大柱下马,拔出刀,朝着他们走去。
其中一个人却跪了下去。
水善若笑着,看着他,以为他是要请求。
她过去也是这样请求的,可惜也没能保住自己爱的人。
“公主!”然而,这个人对着她,叫出了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曾想过的称呼。
她只呆了一下,有瞬间的回忆闪过心间,她面无表情的问:“你是谁?”
那人勉强挤着鼻青脸肿的面孔,激动的说:“公主殿下,果然是您,今上找了您好久……”
阿月在那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下了马,听他后面的话越来越不对劲,上去就一个刀鞘敲在他的脑袋上。
大柱看出了水善若的犹豫,回头大声问道:“二小姐,这人,杀还是不杀?”
她感到有成片的冰冷空气涌入她的五脏六腑,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冻僵了,茫茫的回忆中,她的耳畔不断回响着左义的话:【今上两女一子……】
她突然对惊呆了的客商说:“你想报恩,那就把所有的食物都留下,你们先走吧。”
于是客商都走了。
那位客商着实是明白林若的风格,她说走,就是真的让你走,你要是不走,那么她也就不会顾全你的生死,这位女匪首的肆意妄为比她的侠义心肠名声传播得更远。
“阿月,把他给我弄醒,我有话要问他。”
阿月点点头。
水善若救下的人不计其数,可真正伴在她身边的,也就这么些人,这些人的忠诚毋庸置疑,阿月叫人清醒的方式简单粗暴,就将那个倒霉蛋拖出来,对着他肿成猪头的脸劈里啪啦就是一顿暴打。
然后那个人就痛醒了。
他低着头,视线中印出一双鹿茸小皮靴,随后一根鞭子探到他面前,慢慢将他的脸抬起来,她仔细审视,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个人,她问:“告诉我,你是谁?”
“属下是今上还是六王爷时府上的侍卫。”
“难怪,原来你见过。”少女松开手中皮鞭。
那人看她的眼神中还有惊喜:“公主殿下,今上和皇后娘娘都很思念您,找了您两年的时日,他们要知道您还好好的,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句话似乎激起了她的回忆,不过从那日之后,她就将自己的记忆完全撕开了,今上在她面前哭,她不会有多难过,今上在她面前笑,她也不会觉得心塞,如果今上要杀她,她亦不会有任何感觉:“虽然我现在说我是公主殿下可能会有很多好处,不过假的毕竟是假的,我能蒙了你,我也骗不了今上和皇后,我老实和你说吧,你说的那个公主,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水善若顿了顿,等这个人震惊的表情平复了不少,才说:“我和她认识,她长得和我有七分像,不过,两年前我听说,她被一群流民杀了,她死前让我带一句话,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带,如今你大概可以帮她带到吧。”
“这位姑娘请说。”
“她说,她从来没有恨过任何人。”
“可是,你……”
“自我介绍一下,”水善若眯起眼睛,红润的嘴唇轻轻张开,就像两片美丽的花瓣,“我就是林若,朝廷通缉榜第二位的那个林若。”
林若是谁?
朝廷中的捕快一提到这个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她耍得一手好刀,且是一个单独面对十几个皇宫高手都不落下风的人物,而更多的是她的肆意妄为,这个人物亦正亦邪,论起杀人来更是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别看年纪小,可这辈子犯下的案子,可以把一些自诩为杀人如麻的绿林好汉甩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曾经的小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个人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对下人还是侍卫都是和声和气的,偶尔会顽皮一点,可那娇娇弱弱的样子,就算是十年,也不可能会厉害到林若这样的境界。
他最后一次见到小公主,是在那场雨中,就两三年的时间,小公主就算是天赋异斌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这么狠的心肠。
水善若见他半信半疑,对身边的阿月说:“阿月,你说,传信需要几个人?”
阿月配合的回答:“一个。”
还未等那个侍卫阻止,他旁边侍卫的鲜血已经溅在了他的脸上,他就这样看着水善若面不改色的将旁边的人都杀掉了。
“呼!”水善若呼出一口气,“人杀光了,给他松绑,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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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善若知道,这一路上并不会安宁,可她不曾想到,这一路会设下这么多埋伏。
朝廷这次是鸟足了劲儿要对付她。
水善若回想了一下自己所作所为,遇到朝廷的人她一般都是避开的,花这么大的手笔对付她,八成是她不知不觉中招惹到了朝廷中人。
她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比如说,得罪了哪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最后被追杀,万箭穿心而亡。
再比如,倒霉的被抓,最后自绝在牢狱之中。
但无论是怎么样的假设,她的结局都是——不得善终。
不过,这一天也来得太早了一点。
她盯着指尖滴落的鲜血,在第二场恶斗中,她损失了一名手下,而更让她无望的是,到现在为止,敌人的踪迹都没有看到,朝廷要真认真起来,她的确不是对手,要么像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然后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要么,就在大燕帝国难以触及的疆土上,终身流浪。
她虽然变得强大了,可她不是姐姐,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力量,更主要的是,她中了毒,这种毒对人身体无害,几年前在王府她曾经接触过这种毒,对人没有多少伤害,但会让人浑身无力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的时间不长,可足够让她死上一个轮回了。
“你们走吧,”水善若对一众手下道,“往深山里跑,他们真正想抓的人是我。”
“二小姐,我们不能走,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一众人次第道。
水善若抿着嘴唇,无奈的笑了笑:“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玥城,我们走得出来,却回不去了,你们往深山里逃还有希望逃掉,而我们全部聚在一起,只会成为他们的瓮中之鳖,跑不掉的。”
她盯着手中的最后一把飞刀,轻轻说:“如果你们活下来,而我也还活着,你们可以去找邢大哥救我,如果我死了,你们可以找机会替我报仇,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一定要替我收敛尸骸,我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大柱摇摇头:“要死一起死!”
“那不用他们来杀,”水善若盯着大柱,拔出刀顶着他的脖颈,“我先让你去死!”
大柱梗着脖子不肯离开,阿月从后面下手把他敲晕。
阿月的行径很利落,几个人帮忙把大柱往阿月的马上一放,他们这些人每一个都有三个以上路引,而且个个都可以查出正经来路,只要换身衣服,绕过玥城,很少有人能查出他们的来路,她对着水善若,深深鞠了一躬:“二小姐,请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一众人对水善若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哪怕再担心她的安危,她的命令也位于她的安危之前,这样的天气,往深山里逃也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途,万一还有朝廷的追兵追捕,情况就更加危急,此时大家都沉默下来,谁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南诏之行,他们就要折在大燕帝国的土地上了。
死去的那人被他们就地埋葬,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把消息传到刑邪那里。
而阿月知道的更多一点,水善若最后的愿望,就是能葬在襄州城外的一处悬崖下。
那里永远的沉睡着一个人,一个水善若今生今世最在意的人。
水善若望着阿月,心下一暖。
阿月和其他的手下不一样,其他的手下,仅仅只是手下,而阿月,是她的手下,也是她的亲人,自从阿月到她身边之后,她的一切行囊都是阿月打点,阿月心细,而且她冷了会嘱咐她多加一件衣服,猎到貂之类的稀有动物,阿月会将皮毛积攒下来,为她缝制冬天的衣服,而夏日,阿月会根据她的喜好为她购置那些她喜欢的首饰衣物。
她是用心的对她好。
不是像姐姐那样,给她带来安全感和信赖感的幸福,也不是像大姐那样,给她带来的是属于长姐的照顾和关心,她在阿月的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感觉。
阿月只比她大了不到八岁,可她成熟、稳重,对她是一种对孩子的宠溺,虽然没有如过去丫鬟一样细心看顾她,也没有过去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给了她渴求已久的母爱,这份母爱是她不曾享受到的,让她不再羡慕自己的两个姐姐。
她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陈皇后对她也好过,不过陈皇后在听说她一接受陈皇后的好意,回去之后就被正妃虐打的事情后,陈皇后也没有对她好过了,不是不会,而是不敢,那段时间,父王不在,家里就是那个女人和她儿子的天下,谁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她相信阿月的忠诚,可她不想骗阿月:“我可能会死,阿月,你不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吗?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
可现实何其残酷。
阿月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女儿死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可她发现如今,她又有了落泪的冲动:“我已经是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不想失去你。”
“这是注定的,是报应,”水善若的反应很平静,“我曾经滥杀无辜,肆意妄为的报应,如果你很难过,你已经为你的女儿报仇了,如今,你也可以为我报仇。”
这是水善若最后诀别的话语,阿月深深的看了水善若一眼,点点头,带着大柱离开了。
大雪不停,风雪交加中,水善若的身影逐渐变小,她单手牵着赤兔,最后从袖中拿出最后一根马草,然后在上面倒了一点药。
赤兔毕竟不是人,它虽聪明,可对于光明正大药倒它什么还是反应迟钝得紧,在欢快的吃掉了那根逗马草后,她转身离开。
赤兔欢快的跟上前去,前一百米速度很快,之后一百米越来越慢,最后如醉汉走路一样歪了几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永别了,赤兔。”水善若加快步伐,朝着前面走去。
她走得很快,但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中的药,这是她的最后一战,或者,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可那些人只是围着她,小心的跟在她的周围,不远不近。
她抽出了长刀,警惕的望着所有人,这一刻,她的心中被杀意占满,可是到现在,她也已经明白了,她逃不掉了,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手下拖延一点时间。
想到这里,她反而镇定下来。
围捕她的人中站出两个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人物。
“你是谁?”她问。
其中一个公子哥掏出一块令牌:“奉朝廷之令,特来将你缉拿归案,我是程捕头。”
程捕头是什么人?
为朝廷立下无数大功的名捕,令无数江湖恶徒闻风丧胆。
“幸会,”她稚嫩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不过,你认为,你能抓到我吗?”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如离弦之箭朝着程捕头扑了过去。
“元璇小心!”程捕头拉住身边反应迟钝的好友后退,同时下令:“布阵!”
成片的渔网铺天盖地的朝着她袭来,她浑身一软,药力发作的力量很猛,她的身形一滞,就这么一下的功夫,成片的渔网就层层叠叠的将她缠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