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
“我娘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对你说难听的话?”宋文淑一走,钟鸣就过来问苏子墨。
苏子墨却露出羡慕的目光,“你娘对你真好。”
钟鸣立即放下心,听苏子墨的口吻,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笑道:“你不用眼红,过不了多久,我娘不就是你娘?”
苏子墨脸蓦地红了,见钟鸣笑得一脸得意,忍不住说:“是啊,我爹也会变成你爹。”
果然钟鸣吓得脸上一下没了血色。
苏子墨被她的表情逗乐了,笑道:“放心吧,我爹再专横,我毕竟是他女儿,还能杀了我不成。”
钟鸣想起苏侯爷那张钟馗脸,说不定真的会大义灭亲,握住她的手问:“你有没有怪我自作主张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娘?”
苏子墨含笑摇头,“你心里认定了我,才告诉你最亲的人,不是吗?”
钟鸣连连点头,苏子墨果然了解她,“我喜欢你,我也要我的家人接受你,若是你跟我在一起,还比不上做宋家的媳妇,那我岂不是太自私了?”
“难为你为我想这么多。”苏子墨没说,自从出嫁后,她的确缺少了一种归属感,娘家不再是家,又融不进宋家,幸亏有钟鸣陪在身边,才不觉太孤寂。
“以表哥贪得无厌的性子,虽连收两房妾,对你肯定没有死心,不得不防,而刚进门的冯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比郑姨娘还会来事,指不定在背后如何挑唆表哥,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若我们先搬出去住吧。”哪怕宋俊杰对苏子墨多说两句话,钟鸣都无法容忍,就更别说提无理要求。
苏子墨却摇头,“我跟他毕竟有名分,搬出去于情于理都不合,”话音一转,“不过你可以先走。”
钟鸣不高兴了,“你怎么老喜欢赶我走?”
苏子墨想说也是为你好,宋俊杰一样对钟鸣虎视眈眈,转念又一想,她还比不上钟鸣,至少钟鸣说得出要走一起走这样的话,也罢,索性就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要走要留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成的事,再说你表哥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冯姨娘的肚子上,恐怕无瑕顾及其他,暂且住着吧。”
只要能和苏子墨在一起,钟鸣才无所谓在哪,大不了多提防着些,再说在表哥眼皮底下跟苏子墨行欢作乐,还有一种很刺激的感觉,她忍不住想告诉表哥,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苏子墨见她好端端突然笑起来,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钟鸣怎敢告诉她实情,她是因为抢了宋俊杰的正室,有种报复的快感,只说:“表哥太坏了,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表哥,反正我们早晚都要离开这里,不如先将这里搅个鸡飞狗跳,让表哥不得安生,你以为如何?”
苏子墨没忘记钟鸣口口声声要找宋俊杰报仇的事,她实在猜不到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值得钟鸣如此记恨,原先她还以为莫不是钟鸣被宋俊杰坏了贞洁,所以钟鸣虽恼他还是跟了他,却原来不是,她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染红她指尖的一滴处子血,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看不惯宋俊杰的为人?容不得苏子墨多想,钟鸣已贴了上来,眼中的炙热如烧着一团火,意图再明显不过,苏子墨也跟着耳根发烫,已是夜深人静,再没有打扰她们。
“墨姐姐。”
“嗯?”
“腿再抬高点。”
“……”
冯姨娘刚进门,按理要给正室敬茶,冯姨娘一大早让人来传话,说身体不适就不过来了,钟鸣比苏子墨还气,“不知好歹的东西,还真以为母凭子贵?”
苏子墨往钟鸣碗里夹了块点心,笑道:“不来就不来吧,我们还能吃得安生些。”
清儿在一旁插嘴,“表小姐不知道,冯姨娘还骂我们小姐呢。”
钟鸣立即沉下脸,“骂了什么话?”
苏子墨瞪了清儿一眼,示意她住嘴。
清儿连忙双手捂住,朝钟鸣直摇头。
钟鸣道:“清儿你就放心大胆的说,你家小姐能忍,我可不能忍。”
钟鸣的性子合清儿的意,清儿可没有苏子墨的气量大,便把郑姨娘学舌的话,原封不动的学给钟鸣听。
钟鸣“啪”的将筷子拍在桌上,起身就往外走。
苏子墨忙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钟鸣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那只会下蛋的母鸡能生出个什么蛋来!”说完便出了门。
苏子墨怕她惹事,忙跟了去。
第七十八章
钟鸣没忘记曾给过冯姨娘两百两银子代替她上花轿,可惜后来没用上,银子也打了水漂,却不知冯姨娘有没有跟宋俊杰说过这件事,钟鸣才不怕她嚼舌,只不过宋俊杰若是问起,也需有个解释才行。
钟鸣气势汹汹去找冯姨娘算账,只一会儿就传遍了宋府上下,宋府的下人们早盼着有这么一天,才不过一年,宋俊杰就娶了四个女人进门享尽艳福,男人们无不眼红,妇人们则最喜争风吃醋闹得家无宁日的戏码,总之各怀心思,都凑过去瞧热闹。
休沐日宋俊杰没去衙门,正躺在冯姨娘塌上睡大觉,冯姨娘则在院子里训丫头,冯姨娘怀着身子喜酸,伺候她的小丫头以前一直在洗衣房干活,头一回伺候人,而冯姨娘也是头回当主子有心为难她,小丫头一紧张就把面汤里的醋放过了一勺,冯姨娘酸得牙根疼,一怒之下“啪”的就给了小丫头一大嘴巴子,还罚她跪在院子里。
钟鸣过来时,就听到冯姨娘对小丫头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以前我跟你一样低声下气伺候人,耐不住我命好,现在是人伺候我,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主,你是仆,以后看到我要恭恭敬敬,不要表里一套心里一套,倘若让我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小丫头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哟,好个威风主子。”
冯姨娘闻声抬头,见是钟鸣,钟鸣虽是宋府的表小姐,不过现在跟她一样也只是个姨娘,大家平起平坐不分大小,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连老夫人都要忌惮三分,也就没把钟鸣的冷嘲放在眼中,笑道:“原来是钟姨娘,丫头不懂事,我正教她规矩呢。”
钟鸣立即冷下脸来,道:“你刚进门不懂规矩,我可以原谅你,若是再有下一回,直接赶出去。”
冯姨娘一下愣住了,不明白钟鸣为何突然发飙,难道是因为她教训下人?讪笑,“爷和老夫人对我肚子里的孩子都紧张得很,千叮万嘱要养好身子,偏这丫头笨手笨脚,我才说她几句,莫不是这也有错?”
三句不离孩子,还真把孩子当护身符了,钟鸣冷笑,“老夫人若真疼你,就该让春夏秋冬来伺候你,怎么派了个不懂事的?”
冯姨娘脸一下涨得通红,强辩道:“钟姨娘不是也用着自己带来的丫头。”
“知画。”钟鸣冷喝一声。
知画就要上前,知书连忙拦住了她,对冯姨娘好言道:“冯姨娘可别再这么称呼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最听不得这个。”
冯姨娘又是一愣,好半天才琢磨过来,敢情钟鸣听不得别人喊她姨娘?不让喊姨娘,莫不是叫她夫人?正狐疑的当口,就见苏子墨也进了院子,院子外探头探脑似乎躲了不少人,倒像是来看热闹的,冯姨娘初来乍到,对宋府的认识,全出自宋俊杰之口,宋俊杰在外面处事要面子,自然要自己吹嘘的很有能耐,不但是一家之主,还把一群妻妾治得服服帖帖,妻妾在宋俊杰跟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也是冯姨娘敢当面冲撞比她先进门的郑姨娘,背后说苏子墨这个正室坏话的原因,当然等她认清宋家真正局面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所谓无知者无畏,冯姨娘仗着有宋俊杰撑腰和肚子里的孩子,别说钟鸣,就连苏子墨也没放在眼里,钟鸣背对着院门,冯姨娘以为她不知道苏子墨过来,便想借机挑拨离间一番,却不知钟鸣根本就是为苏子墨而来。
冯姨娘故意装出懵懂的样子道:“这府里当主子的,除了夫人就是姨娘,莫不是钟姨娘不甘居人之下?”
钟鸣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极厌恶姨娘这个称呼,冯姨娘却一而再的挑衅她,钟鸣冷冷的看了一眼知书,知书连忙撒开抓住知画的手,知画二话没说上去就给冯姨娘两巴掌,下手倒是不重,冯姨娘却被打懵了,当着全府下人的面挨打,根本就是羞辱她。
冯姨娘在秦府做丫鬟时,就没少挨主子打,一心以为只有做了主子才不会挨打,才有资格打人,哪怕做个姨娘也好,所以在没认识宋俊杰之前,就已经是秦二爷的通房丫头,只不过秦二爷的正室和几个姨娘太过厉害,她又无所出,所以才迟迟没给她名分,后又因犯了个小错,直接被赶出主院,还以为没机会了,却被秦二爷当礼物送给宋俊杰,宋府跟秦府差不多,做不成秦府的姨娘,做宋府的也一样,故而百般讨好宋俊杰,宋俊杰本是应允她给她名分,却一拖再拖,让她等得心焦,可巧她怀上了,宋俊杰再没借口推脱,果然将她带回宋府,只一点她吃不准,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宋俊杰的,还是秦二爷的,秦二爷本不要她了,还将她送人,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没想到秦二爷那条老色狼又回过头来找她,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只能在两个男人间周旋,虽然她觉得孩子是秦二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还是把宝压在宋俊杰身上,一来宋俊杰年轻英俊比秦二爷那个糟老头子强,二来宋俊杰至今无子嗣,她的孩子一出手就是长子,而秦二爷光嫡出就有三子一女,还不算姨娘给他生的儿子女儿,就算秦二爷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会受宠,当然她更受够了秦家那群主子的嘴脸,冯姨娘还以为好日子来了,却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受这么大的辱,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立即又哭又闹起来,倒不是真撒泼耍无赖,宋俊杰正在里屋睡觉,动静大了,自然能把他吵醒了,凭着她刚进门,肚子里又有孩子,宋俊杰不可能不向着她帮她出头。
钟鸣早知道她会来这一套,她跟郑姨娘不一样,郑姨娘是个闷嘴葫芦,面子上不闹,只会暗地里使坏,就像上回偷偷跟踪她,现在看不惯冯姨娘,不跟冯姨娘争,而是以退为进让苏子墨出面,冯姨娘则是仗势欺人的主,谁得势她跟着谁,前世的时候冯姨娘可是她的得力爪牙,赶走苏子墨,冯姨娘功不可没,看冯姨娘撒泼打滚的样子,钟鸣才发现她前世活得是有多阴暗,尽跟冯姨娘之流搞在一起,最后落得不得好死,也可能是遭了天谴。
冯姨娘又哭又闹搞出那么大动静,宋俊杰就算是睡死了也该喘气了。
“大清早外面嚷嚷什么呢?”宋俊杰睡眼惺忪的走出来,看到钟鸣和苏子墨愣住了,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钟鸣还没说话,冯姨娘先扑到宋俊杰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爷一定要帮妾做主。”
“出什么事了?”宋俊杰问。
冯姨娘指着钟鸣说:“钟姨……她打我。”冯姨娘到底还是有怕性的,不敢再逞口舌之快。
宋俊杰皱眉,质问钟鸣,“好端端你为何打她?”
钟鸣哼道:“我打她是让她长记性,她若记不住,我还打。”
冯姨娘往宋俊杰身后缩了缩。
宋俊杰原本只气苏子墨,一心想拉拢钟鸣,可惜钟鸣不识趣,偏跟苏子墨搅和在一块,那就怪不得他分心了,在钟鸣跟前说话他还是有底气的,直了直腰杆,道:“她是我的女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事,要打要骂都有我,还轮不到你教训。”
“是吗?”钟鸣冷笑两声,“你倒是打个给我看看。”
宋俊杰道:“至少先让我知道芹儿她做错了什么。”
冯姨娘立即哭得梨花带雨道:“妾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难道是妾不该怀了爷的孩子?毕竟夫人她还没有……”声音越说越小,偏偏院里院外的人都听到了。
冯姨娘明着诉委屈,暗地里却不忘踩苏子墨一脚,嘲笑苏子墨不能生养,只不过宋府的下人谁不知道少爷少奶奶至今未圆房,私底下不知嘲笑过少爷多少回,在少奶奶跟前硬不起来,冯姨娘这话背着人说也就罢了,偏当着苏子墨和众人的面讲,丢得可是宋俊杰的脸。
宋俊杰杵在那里,脸色铁青。
第七十九章
宋俊杰早就憋了一口气,他在外面有头有脸,在家里却要受娘们的气,再不整一整夫纲,以后谁都能爬到他头上拉屎撒尿,就连郑姨娘,最近也总往苏子墨处跑,他娶回来的女人,倒是个个向着苏子墨,这怎行。
今天的事是钟鸣挑起的,不如就先拿钟鸣开刀,杀鸡儆猴,让苏子墨看看他的能耐,也好在下人面前抖抖爷的威风。
宋俊杰让丫头进屋搬了张椅子出来,正当中坐了,搂过冯姨娘的腰,这才对钟鸣道:“你明知芹儿有孕在身,还让知画掌掴她,若是伤及肚中孩子,你如何担得起?”
钟鸣瞧他阵势莫不是想替冯姨娘出头,这倒有趣,笑道:“打便打了,你要如何?”
宋俊杰一指冯姨娘道:“给她赔礼道歉,便原谅你这一回。”
钟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道:“我若不愿意呢?”
宋俊杰料定她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左右钟鸣是个妾,不过长得好看些,得罪了她,也无甚后果,说不定震慑一番,还能收了她的心,他倒不怕宋文淑责怪,钟鸣到现在都不肯跟他圆房本就不在理,他还没反过来责怪姑姑她教女无方呢,思定了,便虎起脸,沉声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日不给你点苦头吃,不知道这个家谁当家作主!”
钟鸣听他口气竟是要动粗,不由得想起前世之事,她对表哥掏心掏肺,表哥却狠心的将她卖给青楼任人糟践,冷下眸子,盯着宋俊杰,她倒要看看宋俊杰有没有这个胆量。
宋俊杰对上钟鸣冰冷的目光,身子一凛,竟是怯了,钟鸣毕竟是他表妹,姑表一家亲,打了她事小,伤了两家和气就得不偿失了,他还惦记着钟家的万贯家财呢,踌躇间,就听冯姨娘在他耳边嘀咕,“一个小妾就这么嚣张,连爷都不放在眼里,反了天了她,这要传出去,爷的脸往哪搁。”宋俊杰听得在理,现在要是服软,只怕再没机会抬头,又硬气起来,道:“表妹,你若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钟鸣离得近,自然听到冯姨娘的挑唆之言,讥诮,“我呸,她是个什么东西,让我向她低头,再多嘴多舌,打都是轻的,直接赶了去。”
宋俊杰这回真生气了,钟鸣不过一个妾,竟当着他的面,要赶冯姨娘走,未免太嚣张了点,冷笑两声,“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能给你两巴掌,小菊,你去。”
小菊正是伺候冯姨娘的丫头,被冯姨娘罚跪了一个早上,钟鸣来了才做主让她起来,这会儿腿还软着呢,愣是站着没动,别说钟鸣刚才帮了她,就是平日里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聊起来,都念叨少奶奶和表小姐的好,自从少奶奶当家后,从没有克扣过一次钱银,遇上事了还额外体恤,也从没刻意刁难过他们,不愧是大户千金,知书达理温婉端庄,表小姐呢脾气是坏了点,心肠还是好的,谁要是有幸帮表小姐跑个腿,那赏钱能抵得上几个月的月钱,倒是这刚进门的冯姨娘,不过一个丫鬟出身的姨娘,却处处端着主子的架子高人一等的模样,真心不讨人喜欢,还及不上郑姨娘会左右逢源。
冯姨娘见小菊不听差遣,立即上前拧着她的耳朵,骂道:“死丫头,耳朵聋了,爷叫你,你听不见?”
小菊大哭起来,“姨娘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怎敢对表小姐动手。”
冯姨娘话里有话的说:“没眼见的东西,这个家姓宋,爷是当家的,爷的话不听,你听谁的话?”
小菊无比委屈的说:“老夫人说了,少奶奶在场时,全听少奶奶吩咐。”
冯姨娘僵了一下,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子墨,就见她神情淡淡,虽站在一旁,却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并无插手之意,不管小菊说得真假,先放下心来。
宋府的人无不知道少奶奶和表小姐关系亲厚,少爷要责罚表小姐,少奶奶不可能坐视不理,只不过时候未到罢了,谁敢送死,纷纷往后退,生怕被宋俊杰点到名。
宋俊杰扫了一眼众人,气得牙痒痒,这些下人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宋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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