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
几个家丁一听,立即扎个猛子潜到水下。
换了好几口气,却是一无所获。
苏子墨问:“是这里吗?”
知画点头,“没错,你看对岸两棵柳树靠得太近,小姐还说这是并蒂柳,就像苏小姐和小姐……”知画越说越小声,意识到此时此刻说这话似乎不妥。
苏子墨似乎没听到,道:“既然不在这一带的水底,那么……”沉吟片刻又道,“你们往下游找一找,无需潜到水下,就沿着河岸找。”
家丁们都照着苏子墨的话去做,个个冷得要命,不过想到钟鸣的打赏,一个比一个卖力。
钟鸣始终没有言语,倒是知画,似乎明白苏子墨的意图,满怀期待的问:“苏小姐,那个人是不是没死?”
苏子墨紧锁眉头,边走边道:“但愿吧,他若还有一口气,在这冷天里,倒还有几分生还希望。”
知画立即高兴起来,虽然她没能劝动钟鸣,心里却知道钟鸣杀人怕是要惹大麻烦,如果人没死,自然麻烦也就没有了,只不过想到那人的死相,少了命根子不打紧,心口被戳了一刀,多半是活不了了,心又凉了下来。
约莫一炷香时候,忽然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找到了!”
苏子墨和知画闻声跑过去,钟鸣原想不理,到底还是留了神,冷眼看过去。
好一番折腾,几个小厮将那人抬了上岸,苏子墨蹲□子,看清那人竟是白天里跟金妈妈在一起的人,又想起钟鸣当时的奇怪反应,不知他们之间有何恩怨,此刻却容不得她多想,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伸出两指搭在手腕的脉搏处,眉头顿时舒展,急道:“快送医馆!”
知画先愣后喜,“苏小姐的意思是他还没死?”
“还有一丝微弱脉象,希望能救得回来。”
家丁抬着陈老板在前面走,苏子墨想起一事,道,“送去回春堂。”
知画和家丁们都是钟府的人,不识得路,只好说:“还请苏小姐带路。”
钟鸣一直垂着头,听到“回春堂”三个字,猛然抬头,钟鸣之所以惊诧,是因为前世设圈套诬陷苏子墨与人有私情,正是这回春堂的孟大夫,孟大夫名唤孟沉春,年纪不大,医术倒是十分高超,苏子墨每每身子不适,都是喊孟沉春医治,所以她诬陷苏子墨和孟沉春有染时,宋俊杰深信不疑,便是因为平日里疑心多了,所以看到二人同处一室又衣衫不整时,当即便一怒之下休了苏子墨。
苏子墨将陈老板抬去给孟沉春医治,一来想是因为孟大夫医术高明,二来只怕是想掩人耳目,可见二人关系匪浅,钟鸣心中疑惑,也知此刻不是乱打听的时候,至于陈老板死活,她倒不在意,活了算他命大,死了,她大仇得报,要关要杀,悉听尊便,只在此之前,她要先手刃了宋俊杰。
知画跟在苏子墨旁边,一脸惊叹道:“苏小姐好生厉害,我看这人死透了,你就这么一搭,竟然知道他还没死。”
苏子墨淡淡道:“我也是看书看多了,懂一点皮毛而已。”
知画道:“那也厉害。”
苏子墨没有理会她的奉承话,看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钟鸣,问知画,“你可知道鸣儿和此人有何深仇大恨?”
知画摇头,“他们应是第一次见才是。”
苏子墨皱眉,“难不成他言语上冲撞了鸣儿,鸣儿就起了杀人之心?”
知画心里权衡一番,觉得苏子墨也不是外人,今天这事若不是苏子墨,还不定有何严重后果,再则苏子墨和钟鸣的关系,以后多半是要在一起的,苏子墨聪明,告诉苏子墨,或许她能猜出其中缘由,以免钟鸣再有下次,动不动就杀人实在太吓人了,便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怕告诉了苏小姐之后,小姐要责骂我吃里扒外。”
苏子墨道:“鸣儿若责怪起来,我替你担着便是。”
知画心里有了底,便道:“说也奇怪,我们家小姐自从两年前跳进荷花塘,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性情倒是差不多,只不过对人态度差太多了,就说对我们这些下人,小姐以前可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不让我们多插嘴,轻则骂重则打,我们在她跟前从来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现在不一样,小姐对我们好着呢,常常有说有笑,就连你们的事也不瞒我们。”
苏子墨看了她一眼,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该不会钟鸣将她们闺房私话也告诉了知书知画吧?
知画也知说漏了嘴,忙道:“苏小姐千万别多心,我们就知道你跟我们家小姐关系好,其他什么也不知道。”越说越有欲盖弥彰之嫌。
苏子墨适时道:“除了你们,其他人呢?”
知画又道:“对老爷夫人也比以前好,这些多不足为奇,小姐年纪渐长,思及父母恩,也是常有的事,最奇怪就是对表少爷的态度,我家小姐长得漂亮,十三四岁就有人上门求亲,偏我家小姐谁也看不上,一心喜欢表少爷,听说表少爷要娶亲,不惜跳入荷花塘,逼着老爷夫人带她进京,法子虽然笨了点,倒也奏效,谁知道荷花塘一跳,小姐竟是不喜欢少爷了,可以说恨之入骨,你说奇怪不奇怪?”
苏子墨道:“或许经历过生死关,很多事情想通了。”
知画半知半懂,“是吗,如果单这些也就罢了,我们家小姐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此话怎讲?”苏子墨虽是问她,心里其实有跟知画相似的感觉。
知画便从第一次进苏府说起,又说了遇到郑姨娘,冯姨娘的事,甚至老夫人病重的事,钟鸣似乎一早就知道,再加上今日之事,一次是巧合,每每如此,就不得不让人生疑了。
苏子墨只听在心里,并未表达看法,眼见医馆到了,钟鸣也渐渐跟了上来,暂且将此事放下。
孟沉春已经睡下,半夜被叫醒,正不耐烦,看到苏子墨,顿时欣喜不已,苏子墨来不及多解释,只让孟沉春尽力救陈老板。
陈老板伤得不轻,若不是看在苏子墨的面子上,孟沉春断然不会接,医馆里死了人,对医馆的名声可不好,对苏子墨道:“我只能尽力一试。”
苏子墨诚恳道:“拜托你了。”
熬足了一夜,又花上大半天,孟沉春才从内室出来,看上去疲惫不堪。
苏子墨一直在外面等着,孟沉春一出来,苏子墨便抓了他的手,问:“如何?”
孟沉春脸上有了不自在的神色,道:“虽凶险万分,总算是救回来了,尤其胸口那一刀,幸亏偏了半寸,否则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
苏子墨悬着心,直到此刻才算放下,竟是体力不支,跌倒在地,孟沉春连忙把她扶起来。
钟鸣一直站得远远的,冷眼瞧着,救回陈老板,她便不算杀人,却也不觉得高兴,只是眼前一幕着实刺眼的紧。
第九十四章
苏子墨深更半夜抬了个将死之人到医馆,孟沉春什么也没问,就竭尽全力加以救治,如今人救回来了,这才多嘴一句:“此人是谁,怎的伤得如此之重?”又道,“小姐想说便说,若觉不方便不说亦无妨,他人问起,我一定三缄其口。”
苏子墨信任他,倒也没隐瞒,道:“此人被鸣儿所伤,幸亏得你救了,算是帮了我大忙,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孟沉春忙道:“小姐这话就见外了,昔日若非得侯爷与小姐相助,我孟沉春哪有今日,为小姐肝脑涂地都是应该的,何况医者父母心,尽本分而已。”
苏子墨道:“你每每将昔日之事挂在嘴边才真是见外。”
孟沉春笑道:“你我许久未见,倒光顾着客套了。”让小倌上茶,这才指了静坐一旁的钟鸣问道,“小姐还未与我引见这位姑娘。”
苏子墨也才想起来,“她就是鸣儿。”顿了一下,道:“我夫君的妾室。”
孟沉春是大夫,自然知道陈老板伤得有多重,没想到竟被眼前女子所伤,看她年纪不大,心倒是挺狠,虽有倾城之貌,却让人无从欣赏,只客气的朝她点点头。
钟鸣听到苏子墨如此介绍她,心猛然一沉,她自听得出苏子墨言语中的亲疏,经历此事,苏子墨待她果然不一样了,神情呆滞,完全没理会主人家的招呼。
孟沉春也不在意,又转过头来,对苏子墨道:“此人身上的伤好生养着自可痊愈,只不过断肢难续有一处怕是好不了了。”
苏子墨明白他话中所指,也越发肯定钟鸣定是受过此人侮辱,否则断不会一出手就切了那人的命根,道:“你只管救人,至于其他,知道的越多只会越麻烦,等到那人醒了,你只说有善心人路过,将他救了,其他一概不知。”
孟沉春面露忧色,钟鸣既是跟苏子墨二女同夫,人又是苏子墨送来的,看来此事与苏子墨也脱不了干系。
苏子墨知他所想,“你无须为我担心,我与此人无冤无仇,还出手相救,不能算是救命恩人,他也不该与我为难。”
孟沉春点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自你出阁后,一直未曾登门拜访,可别怪我才好。”
苏子墨笑道:“一来我身子康健,二来我已是有夫之妇,的确诸多不便,好了,出来久了,也该回去了,那人就交付与你了,待痊愈了,你差人告知我一声。”
孟沉春道:“一定。”
苏子墨临走前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茶桌上。
孟沉春见了也没多言,送她们出门,苏子墨早吩咐知画备了一副马车停在医馆门口,两人一出门便上了车,倒也无人瞧见。
“你为何伤他?”马车驶出去一段后,苏子墨出言问道。
钟鸣一直垂着眉眼,苏子墨问话,也不抬头,只淡淡道:“去侯府还是去刑部衙门?”
苏子墨蹙眉,“鸣儿,你到现在还不知错吗?”
钟鸣神色惫懒道:“错与不错都已经做了,你既要秉公办理,将我交出去即可。”
苏子墨对她的态度大感失望,枉费她一番弥补的心思,“我不管你与他有多大仇恨,也不至于杀人泄愤,他若十恶不赦,报官抓他便是,你杀他便是你的不对,你以为你杀了他,便可一了百了?就算你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总会被人知道是你所为。”何况钟鸣处理得如此草率。
钟鸣冷笑,苏子墨说得轻巧,报官如何治得了陈老板前世做下的孽,除非被那畜生再强.奸一次,她实做不到今世再遇仇人而无动于衷。
苏子墨知问不出什么,沉默良久,忽道:“你走吧。”
钟鸣疑惑的看着她,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苏子墨道:“那人跟郑姨娘是旧识,稍作打探便知你的身份,虽救活了他,毕竟被你所伤,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且离开京城避避风头吧,最好……以后都别回来了。”
钟鸣从她话里,却听出另一层意思,眼眶中立即蓄满了泪,模糊的看着苏子墨,抱着一丝侥幸,问:“那你呢,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熬了一宿又是这大半天,苏子墨只觉心力交瘁,而这些都及不上钟鸣给她的触动,一直以来,钟鸣在她的眼中,都是率直可爱,虽然有时骄纵了些,本性却是不坏的,又一心为她,却怎想行事竟如此极端,不管什么理由,到底一条人命,下手还如此狠毒,想想都觉可怕,以前钟鸣也总是嚷嚷要找宋俊杰报仇,却也只是说说而已,哪想竟成了真,或许钟鸣有不得已的苦衷,却与她所期望的良人违背太多,又如何敢托付终身?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看到钟鸣有事,道:“这件事与我无直接干系,那人找不到你,总不会为难我,再则总归不是命案,时间久了,事情自然会慢慢平息。”
“我不要听这些,”钟鸣打断她,“墨姐姐,你看到我杀人,就觉得我是心肠如毒蝎的女人,所以不喜欢我了,不想跟我长相厮守了,是吗?”
虽无钟鸣说得这般直接,苏子墨也的确存了差不多的念头,便没说话,只当默认。
果真是如此!钟鸣扯了一个极难看的笑,“我书虽读的不多,却也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你既认定我是心肠歹毒之人,我说再多也是无用,只不过我以为我和墨姐姐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却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只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便轻而易举的放弃了。”也证实了,她以前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若是苏子墨知道她不堪的前世,只怕会更加敬而远之,苏子墨的心性眼见都极高,若非在苏子墨跟前总装得纯良无害,苏子墨怎么会喜欢上她,而她也断不会为了苏子墨而放弃复仇,苏子墨早晚会看到她这一面,骗得了她一时,却骗不了她一世,无论何时知道,苏子墨都会拂袖而去。
苏子墨着实一愣,不禁扪心自问,到底是情太浅,还是感情里容不得瑕疵?
“我不会走,他要找上门,我等着便是,只盼他好得慢些,待我心愿了了,随便处置。”
苏子墨皱眉,“莫不是你还想杀人?”
钟鸣只“哼”了一声没应话。
“鸣儿,切不可再冲动,不是每回都这么好运,杀人偿命可不是句玩笑话。”苏子墨由心劝道。
“你既已与我撇清关系,我的事就不劳操心了,我是死是活也与你无关。”钟鸣叫停马车,一跃而下,头也不回的走进熙攘的人群中,知画连忙跟了上去。
苏子墨独坐在马车中,沉思良久,才令马车回府。
“小姐,天色已晚,你又一天没吃东西,我们回去吧。”知画劝道,夜风肆虐,冻得瑟瑟发抖。
钟鸣意兴阑珊道:“回去?回哪?我本是为墨姐姐才委屈给表哥做妾,现在墨姐姐都不要我了,我还回去做什么。”
知画虽没听到她们说话,看钟鸣的样子也能猜到几分,两人定是闹别扭了,不为别的,必为了伤人一事,也不怪苏子墨生气,钟鸣好端端一个姑娘家,怎能动不动就杀人呢,看着钟鸣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苏小姐怎么会跟小姐绝交呢,若真如此就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小姐,苏小姐虽聪明,到底姑娘家,怕是吓到了,我跟知书也吓得不轻呢。”
钟鸣摇头,“你不懂,墨姐姐气我是觉得我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好,她是失望所致,而我的确又是这样的人,墨姐姐接受不了,我跟她便再无可能。”
知画道:“那小姐何不为苏小姐改变呢,别成日想着报仇,毕竟、毕竟杀人也的确不好。”
钟鸣还是摇头,“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也无法跟她在一起。”
第九十五章 (补完)
钟鸣到底还是回了宋府,清儿一直守在外面等消息,知道钟鸣回来,立即告知苏子墨,苏子墨这才放下心来,然而钟鸣却不似往常总围着她转,只待在自己屋里不出门,苏子墨倚窗而立,看着对面,她已想了许多,却理不出头绪,想起那日在灵云寺与钟鸣结发,她早已打算与钟鸣相守一生,如今钟鸣做了错事,她便一口否决了钟鸣,都说感情会迷人心智,如此看来,她对钟鸣的情意还真是浅薄,只是果真如此吗?月影下,就见一人朝钟鸣屋子走去,身姿曼妙,步步生莲,是邵诗容,如水的目光顿时变得深沉。
“你昨日一夜未归,今日又这么晚回,做什么去了?”邵诗容一进门就问道。
钟鸣身心疲惫懒得多言,只道:“没什么,小事而已。”
邵诗容哪里信她,拿了棱花镜给她,“你看看你的样子,跟个女鬼似的,当我好骗呢。”
钟鸣瞧了一眼,镜中的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果真如此,“好与不好都一样,反正也没人放在心上。”
邵诗容算是听出来了,钟鸣定是跟苏子墨置气,才这般萎靡不振,两人拌嘴那是常有的事,邵诗容原想不理,不过看到钟鸣心灰意冷的样子,不像普通吵架,还是忍不住多事了,问:“为了何事?”
钟鸣满心苦闷正无处诉,听邵诗容问起,便直言不讳的将这两日之事说了。
邵诗容听说立即愤愤道:“能让你狠下杀手,此人必定得罪了你,且得罪得不轻,这种渣滓当然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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