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配无路可走[快穿]
苏格不敢想如果当初王丞相联系的是太子,那么现在被杀的会不会就是太子?
她原以为皇帝是个沉迷书画,对朝政不怎么关心,只会研讨如何能让画技更进一步的人,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表象, 他是帝王, 骨子里就只对权力看重, 谁也不能挑战他作为帝王的权威。
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孩子,流放陪了自己几十年的心爱的女人。
苏格心底发冷,皇帝之前对她那么好,但那些事情好像都被撕碎, 他和蔼可亲的面容也变得阴冷邪恶。
难道世安公主真的是被皇帝杀的么?苏格不想承认,可是苏立通过其他渠道给她的密信中却直接揭露了事实。
苏立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越国俘虏。
护国公怎么死的只有苏立知道,他现在找到苏格,想让她在京城和他里应外合,还陈述了皇帝的种种罪状,父亲的死有一大半的原因要放在皇帝身上:当时护国公打算带领一小队先去探路,但是不小心中了埋伏,苏立是和父亲在一起走的,同行士兵死伤大半,父亲也被越国士兵射中,还未回城,便断了呼吸。
当时苏立以为是越国搞的手脚,结果逃跑途中才发现埋伏他们的人和越国军队根本是两波人,因为他被真正的越国军队发现了。
越国爱惜他的人才,待他伤好后想让他进越国的军队效力,可面对杀父仇人,如何意难平。养伤期间,苏立知道自己的母亲世安公主也去世后,哀莫大于心死。
可越国的公主却对这个沉默冷静的男人芳心暗许,曾偷偷央求父亲给她赐婚。
父亲母亲已死,他也没有勇气独活,直到他养好伤之后,越国开始尝试收买他为己用。
之前躺在病床上,苏立慢慢想通,他得给父亲报仇。
伤他们的人还没找到,他不能就这么颓丧下去,两人迅速成婚,同时也让越国更加放心,毕竟联姻自古以来就是最稳妥的交换信任的方式。
苏立在越国的官职节节高升,虽然他是晋国人,但是公主都已经下嫁给他,皇帝也十分欣赏他的才能,所以在京城露脸的场合还去得很多。
当年晋国有关苏立叛国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的有人在越国京城见过苏立。
后来他越来越接近越国军队的权力圈,想找到自己的杀父仇人,却十分惶恐,因为他根本就没找到任何是越国埋伏的信息。
事实是当年埋伏父亲的是晋国的人,还是皇帝授意的,因为他们的行军图只给皇帝看过。所有计划在军中都是机密,父亲军事才能有目共睹,这么多年的磨砺,越国怎么可能刚好就能猜到父亲布置的探测点。
他在越国沉浮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取晋国皇帝的项上人头,好为亲生父母讨回公道。
近些年越国对晋国的试探都是在他的指导之下完成的,他从小跟着父亲,在晋国的那些年也了解军中的情况。
双方交战,王煜死了,还未来得及和二皇子里应外合,逼迫皇帝退位。苏立便知道当年的事又要上演了,这么多年,这个皇帝的手段一点都没变,他立即趁着晋军军心大乱的时候出兵,一路势如破竹。
可是越国此时却要他必须保下他妹妹身边的一个人,名叫乔英的,他问了公主,公主对这件事也说不清楚,陈年旧事罢了,当时她还小,不懂发生了什么。
苏立自从留在越国后就一直没见过自己的妹妹,他对苏格无疑是愧疚的,父母已逝,他却只能留她在杀父杀母的仇人身边。
这次他也是费尽心力才和苏格联系上,他写了很长的信,信里细细数了仇人的罪状,最后想起越国的嘱托,让她要看好乔英。
*
苏格捏到那信的时候魂都要吓跑,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午,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这信是真的吗?
苏格没法求证,可信上的内容说和莲妃说的一致,都说的是皇帝舅舅杀的世安公主。可这会不会是莲妃的阴谋?
最为可怕的是,信中提及了乔英,让她好好照顾乔英。难道越国知道了乔英是越国已亡太子的女儿?
当年越国太子和太子妃不幸遇难,由二皇子继承皇位,如今又要找回乔英,究竟是打得什么算盘。
苏格自己一个人没有丝毫头绪。晚间乔英陪她吃饭时也看出她食欲不佳,满桌都是她喜欢的菜,公主却没动几筷子。
“在为陛下的病忧心?”乔英尝试着开解她,毕竟公主和皇帝最为亲近。
苏格的筷子顿了顿,乔英以为说到了苏格的心事,安慰道:“陛下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还有太医医治,公主也无需过分担心。”
苏格担心的事和乔英所说的明显不同,但是乔英倒是提醒了苏格,原著中皇帝最后的结局是死亡,难道现在也快了吗?
她还有好多事没有查证,苏格一股无力感漫上心头,又好像回到了当初在聂猗容面前一样。
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苏格把筷子放在一旁,“我有点累,先歇一会,你先吃吧。”
这顿让苏格忧愁的晚餐还没吃过几天,乔英立的flag就已经悄然生效,皇帝病情突然加重,太医也无力回天,只能让他在最后时刻能够舒服一点而已。
皇帝临终前身边只留下她和太子,还有一位是那个刺杀二皇子的心腹太监。
也许是大限将至,皇帝的神色很好,似是回光返照,王家势力已经去除,太子的皇位再无后顾之忧,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越国进攻的问题。他万分嘱咐太子,一定要守好祖宗产业,一块土地也不能让出去。
太子垂眉敛目,恭敬地垂手在一旁,谨听教诲。
等该说的都说完了,皇帝才看向苏格,他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我们安阳也这么大了,舅舅也能放心了。”他说完还便咳了好几声,太子连忙来帮他拍背。
皇帝止住咳后,说道:“京城战事恐怕不会很快停止,明鬮你先南下避难,其他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京城有你太子哥哥,南下有你三哥哥护着你,你只管放心。本来……咳……本来如果我身体好,还能布置得圆满些,可惜不行了啊,也没几天日子了。能给你安排点未来就尽量安排。”
他似是透过苏格在看另一个人,最后满足地说:“你和世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你总会想起她小时候,也那么爱撒娇。”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呢?”苏格听不下去了,他这种缅怀的语气让苏格想起苏立偷偷给托人给她的信。
信里全都是对皇帝的讨伐。
这个“她”显然给了皇帝很大的刺激,他听到苏格这么说,立即知道了她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久病的身体根本承载不起这么大的感情波动,他磕到脸通红,再也没有当年的儒雅之气,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太子一边安抚皇帝一边暗示苏格别说了,苏格沉默地望着他,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都没理解过这些人。
皇帝咳了很久,咳嗽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幽幽地传荡,好像鬼片现场,许久,咳嗽声停,皇帝被太子扶着靠在软垫上,问道:“是谁和你说的?”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不是你妹妹吗?”苏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情不自禁地继续逼问她。
她和这个身份的母亲从来没见过,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如今她的难过和愤怒,全部来源于皇帝的所作所为。
她自从穿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受他的庇佑,在皇宫里,没人敢欺负她。她自以为皇帝是一个亲厚儒雅、性格温良的人。
他对她好,所以她也分外亲近他。
如今就像气球终于被扎破,所有饱满的形象全部干瘪枯萎,到最后,他的形象轰然崩塌,苏格说不出的失望难过。
皇帝挣扎了很久,才最终苦笑一下,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我别无选择,有什么能让一位温和的皇帝合理的发怒呢,只有剥夺他最爱的东西,这样臣子才会谅解,才不会因为皇帝清洗朝堂而愤懑不平。”
“哈哈哈哈……”皇帝似乎还想笑,可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笑到一半,他又咳了起来,最后咳得止不住,竟有些癫痫的征兆。
太子见状,连忙吩咐那个太监道:“快叫太医来!”
皇帝拽住了他,使劲睁了睁眼,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看东西也只能看出朦胧的影,他寻找到苏格的方向,艰难道:“但凡她当时只要肯开口求我一句,我也不会让她死……可她最后同我说的是……好好照顾你。”
“我对不起世安太多了……下去也没脸见她,只是你……你……”皇帝又看向苏格,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徒劳松手,气息苍急道:“一定要去找你三哥,那地方至少能保证一段时间安全……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
究竟真的怎样她也没说出来,最后留下半句话,倒在龙床上,倒在那个承载了他大半辈子兴衰的位置。
军事紧急,越国步步紧逼,但是皇帝的葬礼还是要大办的,苏格全身缟素,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就这么麻木地参加完这些年给她最多帮助的人的葬礼。
太子还未等到头七,便将女主和她的妹妹和母亲放了出来。先皇已逝,谁敢触新帝的霉头?
况且只是几个女人,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本来这次的世界,苏格都做好了不会成功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男女主竟然还能在一起。
但是233一直没有提示她任务完成,233说因为现在男女主还处于危险状态,时刻可能因为环境因素而分开,所以系统判定任务尚未完成。
就差这一小步了,这么多年苏格都等得,难道最后还会着急吗?
苏立又给苏格传了一封信,信上除了催促她之外,还表示不能手刃仇人的遗憾,苏格转手把信给烧了。
按理说皇帝驾崩,全国都要服孝,但是特殊情况下,有些礼节还是删减了一些,群臣和太子只服丧七天,皇帝下葬后,埋在皇陵。新皇登基,一切从简,没有进供朝贺,只有一顿宴席,因为越国打来了。
王丞相死之后,朝中一时无可用之人,就匆匆派了几个只读过兵法的文官协助,结果可想而知,越国直接打到承德,直逼京城。
承德还关着莲妃,可是谁也顾不得她了,此时人人自危,哪里还有人记得那个先皇在位时就被厌弃的女人?
朝廷分为两个派别,一派保守,表示要按照先皇的旨意,坚守京城,与越国对抗到底,不能丢了晋国人的脸。
另一派就提倡避其锋芒,新皇根基不稳,还是先“移驾”江南行宫,养精蓄锐之后,再夺回京城。
这两派各有支持者,新皇也头疼得紧。
然而苏格找到太子,也是现在的皇帝,跟他商量让他离开的事。
“你疯了!”太子眉头皱着,对苏格的提议并不赞同,“父皇是让你离开,我是你哥哥,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京城?”
“我留在这也不会有危险,我哥哥苏立现在就在越国,就算最后败了,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苏格尽量和他讲道理,试图说明自己可以留下来。
其实苏格知道,只要太子和王嫣之安全了,也就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所以她并不怎么担心自己,她从未和她名义上的哥哥见过面,无论是对她怀有善意也好,对她怀有恶意也罢,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太子沉思了一会,苏格继续劝道:“现在越国攻势强劲,若此时不避其锋芒,难道要晋国就这么灭国了吗?做亡国之君——太子哥哥,你甘心?”
“太子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国事为重啊。”
最后一句总算是触动了新皇,新皇沉默了很久,最后道:“安阳,我不想同父皇那样的。”
提起先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苏格咧嘴笑了一下,道:“我大约能明白当初母亲是抱着什么心态的了。”
也许她根本就不恨自己的哥哥。
苏格不是当事人,也只能揣测一下,她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