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完结
秦侯停下,绿豆般的小眼一转,问道:“吾且问你,齐公不来但刘逸必来这话意欲在何?”
李询略一沉思道:“此言一语多意,不知君上是指哪意?”
“吾再问你,吾听到这言时有何反应?”
“君上焦躁不安,并立马命下官留意齐公动向,严加防范。”
“吾最后再问,吾发现这一百多齐人的反常举动时有何反应。”
“君上更加焦躁……啊!”李询一惊,恍然大悟道:“齐公多举都是在扰人心智,令人坐立不安食不安寝!”
李询见秦公阴着脸,只好谄媚安慰道:“君上莫急,如今蓬山大会排场华丽,百年难逢,天下之人皆想来见识一番,现在大会即近,来的人多也不足为奇,恐是我们多虑了。”
秦公闻言再一拍桌,怒道:“正是如此才叫人心烦啊!齐公这一招似虚非实,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叫人不得不防,就像细沙飞眼,虽无大碍,却叫人浑身不适。”
话语刚落,秦公又一屁.股坐在靠椅上,喘着粗气问道:“爱卿认为此举该如何应对?”
公子赢眼珠一转,上前跪辑道:“请君上派给儿臣五千兵马,让儿臣镇守会址,只要有人敢兴风作浪,儿臣立即将他阵法。”
秦公姚震闻言又没好气的瞪了公子赢一眼,李询见公子赢面色更窘一时僵在那里没有台阶可下,便上前为其解围道:“君上,公子的提议虽然看似有些劳师动众,但未尝不是个可行之法。”
秦公没有搭话,只是示意李询说下去。
“眼下我在明,敌在暗,我们就以保护刘天子尊驾为由,让大公子领兵镇守,一来可以显示出我们这东道主的诚意,二来也可彰显出我们对刘天子的敬重,三嘛……正好可以给齐公一个警示,让齐公不敢轻举妄动。”
秦公沉吟半晌道:“吾只怕会适得其反,让各路诸侯觉得吾在以众欺寡,以武力威逼震慑他们……”姚震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凡事以大局为重,这一百齐人虽少,却也可坏事,我们不得不防,就依你们的意思办吧!但要切记,三日后就是蓬山之会,不可再节外生枝。”
羽翎率一百死士着齐服,绕道齐国,分十日之内陆续进入蓬山,如今蓬山大会已经开完,下步该如何行动她心中已有雏形。
此时她正站在山坡之上冷眼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秦兵军帐,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不知这是保护天子的安危,还是威逼各路诸侯就范?
她细细观摩了一下地形,也将各路诸侯的帐篷位置记在心中。
最中间主位上那定华丽帐篷是刘天子的,而十二顶帐篷中唯独齐国帐篷空无一人,看来齐公果然没来。羽翎嘴角轻轻一动——齐公刘逸,果然桀骜不驯。
与刘天子的华丽帐篷并位的另一顶华丽帐篷是秦侯姚震的,公侯与天子并位,其用意不言而喻。其他十一路诸侯的帐篷则按国力大小,围着这两定帐篷展开。
最上面的四顶是齐、夏、韩、卫的,而排在最末的却是柳公的。
至刘高祖开国以来,每次诸侯齐觐,位置都是依和刘家的血缘远亲来定,柳公是刘氏嫡亲,按道理应排在最前面,甚至要比齐的位置更靠前,而姚震却自作主张,按国力而分,将其排在最末,其用意也是不言而喻。
她暗自叹息,天下礼乐崩坏,当真是要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吗?看来今夜行动是刻不容缓啊。
她就着夕阳余晖,缓缓的朝自己的落脚的客栈走去,待她回到自己房中时,苏怡正拿着一块白巾正在灯下仔细擦着一枚枚尖细的银镖,秀眉如剑,鼻挺似剑,薄唇似剑——
羽翎一怔,苏怡整个人像极了一把待出鞘的利剑!
苏怡的手一顿,似乎察觉到什么,警惕的抬起头来,漆黑的双瞳中射出一束寒光,定定的落在羽翎身上。
羽翎心头一惊,但是表情也在强作镇定。
苏怡见是羽翎回来,暗笑自己太过紧张,随即淡淡一笑,起身给羽翎拉开座椅。
羽翎也礼貌的点点头,但并不坐下,只是打了一盆水兀自洗去脸上的易容之物,她一边洗一边控制不住的暗自叹息。
其实以她之身份,着实不怡出现在大会现场,而自己所带的人中,就只有苏怡最会察言观色,也最有应变能力,可偏偏奈何她有口吃之症?又偏偏奈何性子如此之倔,到时候见了各路诸侯又不肯行礼,当真会乱了大事。不然的话此次派她入蓬山大会打探也要方便的多,就不用自己特地易容混入其中了。
她想到此处,不禁用余光扫了苏怡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叹息一声。
似乎是察觉出羽翎所叹何事,苏怡停下手中活计,抬头看着羽翎认真道:“对不起。”
羽翎一愣,抬头望着苏怡,一脸困惑。
“没帮——帮上忙。”苏怡急忙将视线移开,吃力的咬着每一个音:“若、若我,语言,流利,你就不用——这、这么,麻烦了。”
“没关系。”
听苏怡这么说,羽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用力冲洗着自己的脸。而苏怡也在埋头认真擦拭着手上的暗器,其实只是看似认真而已,因为她心里正思索着别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七)
苏怡在不经意间会抬眼望望羽翎,而羽翎正聚精会神的清理着脸上的易容之外,毫无闲暇注意别的事。
凭苏怡的直觉,她认为羽翎身份必定不凡,至少也是皇亲国戚级的,不然此次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易容混入,更不会这样绞尽脑汁倾尽全力的保住刘氏颜面,羽翎究竟司的是何职呢?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是不是像中国古代的女人一样受着各种约束,但就她所知来说这里的大家闺秀也是极少踏出闺阁的,羽翎易容是不想让人认出她,会场之上也必定有熟人,能进入那鸿门大宴的人多是王侯将相,能结识各国权贵的人不是当代鸿儒,就是当代权利权贵者。且她年纪轻轻就能培养如此多的死士为她卖命,苏怡觉得她是越来越不能小看这个年方十八的少女。
苏怡的脑子围着羽翎不停的转动,总觉得她身上有诸多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即便与羽翎同住一屋,羽翎也从不轻易透露点滴,既然羽翎不说,苏怡也不好意思问,只能闷头揣测。
……
“今天,在会场上遇到一个奇怪的人,一件奇怪的事……”
羽翎用干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出言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苏怡抬头看着她,期待着她的下文。
“说是奇怪却又看不出他哪怪,总之看那人气沉身稳,气势不凡,不像池中之物,却为何肯甘心给那软弱窝囊的柳公做上卿?”
与其说是回答,倒不如说是羽翎在自言自语,然而她却没有在说下去,而是拉开凳子,在苏怡身边坐下,开始叙说着今日在蓬山大会的详细情况。
羽翎不是爱啰嗦之人,所以她只挑她觉得重要的事相告,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就一言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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