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银锁金铃记》完结
向碎玉笑骂道:“你就知道消遣我,叫你算你就算,何须这么多废话?”
喻黛子无法,随手摸出三枚铜钱,起了一卦,道:“你瞧,你瞧,我说什么?不克讼,大师兄还不信我。”
“不对,不对,你这四爻是动爻,能这么解吗?”
“四爻是动爻在不当位,有客西来,对你如此不利,我劝师兄这时不要轻举妄动。”
向碎玉不善卜卦,被他这么一问,又问住了。
“师兄不信,再看之卦,之卦上乾下巽,上面是爹,下面是少子,乃是主弱客强之相,还有变数可言吗?”
向碎玉只得点头,道:“可是师父都到我的地盘了,我一个东主不回去,是不是不太成规矩?”
喻黛子道:“大师兄此言差矣。师父好面子,断断不会偏心你和二师兄之中任何一个人。你想一想,若是你此番回去,二师兄自然会觉得师父偏袒你,所以师父说不定会把你赶出来……”
向碎玉喃喃道:“那我的老脸往哪搁?”
“是以师兄还是别回去了,东主之谊,还是交由金铃去……”
向碎玉本推着轮椅在屋里来来回回,闻言回头看着喻黛子问:“成话吗?”
“这有何不成话的?金铃是乌山少主,此番全权掌管乌山大小事宜。师兄,老人家总是疼孙子胜过儿子……况且此处眼看战况正紧,师兄现在走了,留我一个,我哪有底气?……师兄?”
向碎玉指指外面,道:“又有一只鸽子,你去看看。”
☆、第494章 不速之客八
喻黛子听得外面咕咕之声越发近了,走出门口,朝上一跃,落下时手中已多了只鸽子,他从鸽子腿上取出字条,走到鸽笼处将那鸽子塞进一个空笼里,给食槽里加满米和水,又给那鸽笼罩上黑布,才回来摊开字条,念道:“……银锁与其同行。”
向碎玉略略皱眉:“为何要带银锁?难不成不许我们三个观战,要换成他们三人?”
喻黛子摇头道:“不然,若是如此,待到了日子再去也不迟,只需等她二人打起来,再把我们三个赶走便是,我们又不能反抗……现在还有这么久,依我看,只是来搅局罢了……”
向碎玉叹气道:“金铃俗事缠身,武功也未必好好练,未必赢得过那小胡姬,师父说不偏心,到底还是偏向我的……”
喻黛子宽慰道:“说是同行,也未必如此,说不定是银锁在乌堡周围刺探情报,被两位师叔擒获了。师兄写封信回去,问问金铃便知。”
“但愿如此,最好还能问出陆亢龙这坏坯在打什么主意。”
此处战况确乎是在最紧要的时刻,巴陵城外水域宽广,水师在水面对峙,两方谁也讨不着好,侯景手下大将宋子仙随即强行登岸争夺滩头。
他步兵精锐,抢下一块阵地,眼见便要打成阵地战,巴陵守军打退进攻,但也损耗甚剧。向碎玉想了个法子,与喻黛子二人连夜捉了许多老鼠回来,迷昏了装在袋子里,遣精兵数十人暗中放在侯景大营附近。
此时尚在盛夏时节,正是巴陵一年里最是闷热的时候,宋子仙营中粮草让老鼠啃过,干净得到哪里去?军中一时疫病流行,倒伏大半,他又不敢撤退,只得闭门不出,高唱空城计,一边遣众萨满在营中做法,一边暗中求人前来救援。
向碎玉早已让人在鄂州来巴陵的路上看着,果不其然,任约带兵往救,向碎玉请出战,巴陵守将王僧辩大喜,安心带着大军在江面上同侯景的水军对峙。
喻黛子披挂上阵,带着乌山子弟兵于洲头强袭任约先锋,战斗开始便围杀了几个萨满。任约手下乃是羯兵与普通士兵混编,浑无那么大的威力,战了一会儿便全线溃走,此消息传回巴陵,举城欢腾,不多时侯景便焚营退兵,营中不知烧死了病人几何,焚营之时,阵中远远还能听见哀嚎。
阿七便是这时赶过来的,瞧来旅途颇为劳顿,来时与马同跑,问之半天喘不上气。喻黛子只得问道:“可是来问你大师伯回不回乌山?”
阿七终于喘匀了气息,答道:“是啊,大师伯回不回?”
向碎玉摇摇头,皱眉道:“此事飞鸽传书便可,为何还要你专程跑一趟?”
阿七支吾半晌,道:“金铃师姐恐大师伯有事不肯写在信里,叫我来看看到底如何。”
喻黛子笑道:“打了打胜仗,下一步便要顺流而下,直取鄂州,她可该放心了吧?”
向碎玉眉头紧锁,反问道:“乌山没什么异样吧?”
阿七道:“没有异样,事事正常,那管帐的很是厉害,助师姐这半年里抓了不少人的把柄。只不过太师父既来,我们都觉得今年多半是打不成了。”
向碎玉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得命阿七歇下,过两天再带口信回去。
另一边,陆亢龙也接到了宇文从江陵分舵传来的消息,他拉着赫连席地而坐,看了消息,笑道:“有些麻烦事。”
“怎么,教主要离开旬阳吗?”
陆亢龙奇道:“你怎知?”
赫连笑道:“背面都看到字了,字迹是影月的。影月亲自来信,是有紧急的事吗?”
陆亢龙摇摇头,笑道:“急是急,倒不怎么紧要。你知我和影月秋天便要去一次乌山……”
“我知道,影月要同乌山行主的弟子……‘大师姐’一战。”
教中相熟的弟子皆知此事。影月右使当年大张旗鼓地设下圈套一举擒杀叛徒解剑池和乌山少主,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觉得她自己单打独斗不是对手。不但不是对手,连反超的可能都没有。
他说到“大师姐”时,脸上的表情略显暧昧,陆亢龙笑道:“怎地,你对那小娘子有甚别的想法?”
赫连连忙摇头,忆起银锁与金铃之间数不清的暧昧,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我可不敢。那边可是因为影月等不到教主,让教主回去?”
陆亢龙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不,我走不得。这边的事,再加把劲便成了,我如何能走呢?”
他把那一张小纸条塞在赫连手中,走了出去。赫连低头看见纸条左下角写着一个“淩”字,略觉奇怪,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淩”是江陵分舵寄出消息时的记号,影月人在义阳,为何消息是从江陵传来的?
往常与乌山相关而又从江陵传回的消息,全都来自在乌山潜伏的宇文攸,只有他因为乌山的公事往来于乌山和江陵之间,这次的消息若仍是由江陵而来,表明仍是由宇文攸寄出的。这字确乎是影月笔迹,这纸却有些奇怪,与宇文所用纸乃是同一规格,看质量却要好上许多。
他感到心中突突直跳。
纸来自乌山,并非宇文常用的那种次等纸,笔迹是影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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