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gl
夏修音静静等了等。
果然,见姐姐没反应,夏瑜又害羞地转过身。
她从被中探出手,牵住夏修音,将她朝床的方向拉了拉。
“姐姐……”她小声,“你和我睡好不好?”
她很小,只用一点点位置就可以,其他都给姐姐。
虽然这个床也**的,但是比小床好多了呀。
夏修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应。
“好。”
陈婶定点来医院,她准备了很大的保温桶,四五层之多,装满了营养餐。
夏修音和她还有刘叔三个人加起来都吃不掉,但吃不掉陈婶会很伤心,于是他们只好分给隔壁床的小姑娘。
夏瑜出院时,那个小姑娘摸着肚子,说,我真舍不得你。
“我们乖宝总算能回家了。”陈婶坐在副驾,不时回头看一眼夏瑜,“平常还不觉得,你一走,整个家都空落落的,我心里也不好受,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夏瑜被陈婶说得眼泪汪汪:“陈婶,我以后一定多陪你……”
夏修音听了哭笑不得,插了话:“陈婶偏心,我以前上学,都没听到您同我这样说。”
“那不一样……小姐出门,我知道是学知识去了……我们小姐,厉害着呢。”陈婶道,“可乖宝这么小,她在外面我总会惦记她会不会吃不好饭。”
夏修音一时无声。
她从后视镜里看见,陈婶的眼角已经爬满了皱纹,笑起来时便一条条拓深。
恰时,陈婶又道。
“乖宝,我啊,把你的床铺,里里外外换了一通。床单和被子都是新晒的,保管你睡得软软和和。”
夏瑜紧张得趴在前座后背去看陈婶:“那、您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陈婶不明所以:“乖宝落了什么吗?我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没看到啊——”
她陡然想起,在她拆洗被套时,小姐回来了一趟,径直进了夏瑜的房间,又拿了东西出来。
可没等她回忆起小姐拿的是什么,夏修音轻拍她的肩膀指给她:“您看,我们到了。”
别墅设计精巧不失大气,阳光下好似玉砌。
夏修音牵着夏瑜进了门,陈婶去厨房忙碌。
在沙发上没坐一会,小孩的眼睛就不停地往客房瞄。
夏修音状似不经意道:“阿瑜,姐姐想上楼换套衣服,等会下来。”
夏瑜眼睛一亮,努力克制自己,含蓄地点头,乖乖和姐姐挥手。
夏修音走了几步楼梯,再回头,果然见小家伙轻手轻脚地跑回客房。
她脚尖一转,去了二楼。
进入书房,夏修音坐在写字台,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胡桃色相框。
却只见——
本用来装压制标本的玻璃里,赫然是一片皱巴巴的带着血迹的报纸。
夏修音把相框拿在手中把玩,对着由百叶窗落入的自然光看了看。
是只剪了夏修音单人报道的纸片。
不知是否被长久珍惜地触碰过,铅印的字似乎有些模糊,但那不同于被血洇湿的模糊。
夏修音的手边是一本用过的新华字典。
她从报道中挑了几个没教过夏瑜的字去找了找,果然看见那些页面的注音和解释带着一点微妙的痕迹——
小孩认字喜欢一个字一个字指着读过去,次数多了,就会留下印记。
啊……呀。
细细碎碎的愉悦浸着血液,慢慢向上攀爬,抵达心脏。
“砰”
“砰”
完忽略自己曾经对这份报道厌恶至极的事实,夏修音把相框和字典锁进保险柜。
总算,那段经历还有点别的用处。
夏修音带着这样轻快的心情换了家居服。
她来到客房门口,却见小孩背对着她,努力伸手到床底下去够东西。
夏瑜很专注,专注到没有注意姐姐的到来。
夏修音一步步退回,站在了墙侧。
夏瑜怀着侥幸的心理拱进被子,挪开枕头,却没看见那张报道的痕迹。
她懊悔地自责,不应该忘记把报纸放回床垫,结果被妙妙看见。
她伤心地下了床。
她准备离开房间。
她不经意回头,看见床底的纸团。
夏瑜惊喜地把皱巴巴的纸团展开在自己手心,虽然有很多折痕,但还算干净。
她珍惜地用指尖在照片边缘轻轻描摹,低喃:“姐姐……”
受伤时被鲜血遮住了双眸,夏瑜不知道那张报纸也染上了血渍。
夏瑜永远不会意识到她手里的报纸并非来自多日前她的暗度陈仓,就如同她没有意识到,她的书架上,那本字典也被人悄悄调换。
她曾经制造的那些回忆,被禁锢在不见天日的暗箱,成为取悦对方的观赏品。
她也不会知道——
此刻,与她相隔不过两三米的地方,她的姐姐正凝神听着她的低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击在身侧。
她不会知道。
第20章
夏瑜额上的纱布没拿下之前, 夏修音担心小孩顾不好自己, 便不再放任小孩自己洗头沐浴。
夏瑜仰面枕在姐姐的腿部,夏修音的手指在她发间轻柔地揉.搓着洗发露。
姐姐颈处是一根细细的银链, 于锁骨中央垂着一枚米粒大小的玉泽水滴。
夏修音伸手取下花洒为夏瑜冲洗头发时, 那枚水滴便微微滑至精致的锁骨。
莹白剔透的肌肤与清新滴绿的玉石相互衬着, 夏瑜看着看着就红了脸。
察觉小孩蜷了蜷手指,夏修音轻声问:“阿瑜, 水温不舒服么?”
夏瑜得寸进尺地握住姐姐裙上的束带,用嫩芽似的嗓子娇娇道:“感觉好像是小宝宝。”
“嗯?”
夏瑜有些不好意思:“小宝宝就是这样洗头发的。”
恰到好处的水流, 温暖的手掌, 柔和的注视, 和时时刻刻的关心。
夏修音低低笑了, 竟是好半天停不下来。
她让小孩坐好, 拿了毛巾把她的发裹了裹,最后捏捏她的脸颊。
“好了, 我的小宝宝,等会洗澡要姐姐帮忙脱衣服吗?”
夏瑜登时瞧向夏修音,黑润的眼淌着羞赧和极其细微的责怪,嘴巴也可爱地抿了抿。
那双眼在问, 姐姐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她忍着害羞, 摇头, 声音细得听不清:“我自己会脱的。”
夏修音咬了一下口腔内侧,好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
再笑,小孩就要钻到地砖缝里了。
她正色, 将夏瑜额上的碎发仔细地别进毛巾里,认真道:“洗澡的时候要当心,不要让水碰到额头。”
“嗯!”夏瑜乖乖点头。
“碰到也没关系,但是要及时叫姐姐帮你处理。”
“嗯!”夏瑜的眼睛放在姐姐启阖的唇。
“阿瑜……”
“嗯?”小孩困惑地看了看她,等着她接着道。
“……没事了。”夏修音弯了弯眉眼。
岑澳的电话打来时,夏修音正在给夏瑜的前额涂抹祛疤凝胶。
缝合后的伤口长得很好,接口平整,擦了几次维生素,一周多的时间便已经逐渐愈合。
夏修音咨询医生后,购置了德国的der配合生长因子,每日涂抹一次。
“凉吗?”夏修音低头看着坐在她身前的女孩。
“不凉。”夏瑜软软应,过了会又道,“有一点点痒。”
仔细瞧了瞧包装上的pzn码,夏修音道,“这是正常的,多用几天就不会这样了。”
夏瑜跪坐在夏修音身前,两只小手撑着膝盖,后背微微挺着扬起脸,好方便姐姐触碰她的伤口。
落在前额的指尖动作轻柔,如同细雪轻啄,与组织新生带来的痒意相比,竟是分不出那个更胜一筹。
“嗯!”她信服道,手指捏了捏裤边。
这是位于客厅一角的空间,书架墙隔出半开放式的榻榻米房。
她们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旁,自然光经过开阔通透的玻璃,柔和地笼着她们的脸部,在木条纹的地台留下亲密的、微微晃动的光影。
“小姐——”陈婶接了电话,唤夏修音,“是表小姐。”
夏舒兰?
夏修音下了榻榻米,纸巾擦着指尖沾染的药膏。她拐过书架墙,站到座机旁。
“兰姐姐,是我。”
“阿瑜吗?”
“嗯,恢复得还不错。”夏修音的语气稍显愉悦。
可不知对面又说了什么,夏修音的眉间慢慢攒了不耐,她垂眼,看见瓷瓶里的百合蔫了一瓣。
“妙妙年纪小……闹着玩。”
夏修音配合着笑了笑:“阿瑜毕竟大了一岁,不是小朋友了。”
那边似乎被夏修音这句称得上温和的话刺了一下。
“道歉?”
夏修音敛了眉。
夏舒兰无奈地看着一脸紧张的女儿。
岑澳当时被夏瑜脸上的伤吓惨了,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害死小姨姨,她是凶手。
凶手要坐牢,见不到家人,吃不到好吃的。
所以,岑澳哭着要妈妈带她回家,之后闹了半天,把爸爸从公司叫了回来。
她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拼命狂吃了两周,岑澳心惊胆战地等着警.察叔叔出现,却怎么都没等到。
最后,她闹着求着,要夏舒兰打了这通电话。
“稍等。”
夏修音掩着话筒。
“阿瑜。”她瞥见书架墙后隐隐显出的身影,夏瑜在悄悄看她。
听见夏修音的呼唤,那团身影小松鼠一样缩了回去,像是怕被抓包。
没一会儿,夏瑜心虚地从书架墙的边缘露着一双眼睛,开口道:“姐姐叫我呀。”
“妙妙的电话……”夏修音话音未落,看见夏瑜把身子又探出一点,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她的眼神沉了沉。
“她想亲口同你说道歉,阿瑜,你要听吗?”
夏瑜的视线顺着姐姐纤白的手指,看向话筒。
妙妙就在那个里面。
真神奇。
夏瑜歪了歪脑袋。
她不需要妙妙的道歉,但是妙妙之前被她吓到,她应该亲口告诉妙妙,她已经没事了。
夏瑜点头:“姐姐,要的。”
她看见榻榻米旁的室内鞋,纯白的棉缀着两只兔耳朵,姐姐帮她挑的。
她把脚放了进去。
“哒”“哒”
夏瑜来到了姐姐身边。
她踮起脚去接话筒,四只兔耳朵与姐姐的另外四只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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