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
鱼儿进屋,走到床边。清酒呼吸还打着颤,眼皮重的很,看了一眼是鱼儿,便闭上了眼。
鱼儿道:“你觉得怎么样?”
清酒道:“身子重的很。”
鱼儿温声道:“你功力被封,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身轻如燕。”
清酒轻轻的哼笑了两声:“我现在这么弱,要被你欺负了。”
鱼儿听出她的困意,掖了掖被角,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我不欺负你,我只疼你。你是不是困了,你先睡会儿,我在这里陪你。”
清酒轻应了一声,本还强撑着精神,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至午时,清酒醒后,一众人竟都已收拾好行囊,来向清酒和鱼儿辞行。
众人为着争取时间,今日便要动身去苗疆。
除了鱼儿陪清酒,还有辛丑留在虚怀谷守护两人,其余人都要去苗疆。
事关清酒生死,鱼儿若不亲去,百万个不放心,但她才与清酒亲昵,越发缠绵难舍,而且让她留了清酒在虚怀谷里而自己去苗疆,清酒现在毫无功力,她更放心不下,因而还是守在了清酒身边。
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见她二人如胶似漆,到时若众人去了苗疆也什么都没找到,白跑一趟,鱼儿离了清酒去苗疆,两人便连最后安然相处的时光也没有,因此也不忍她二人分别,但为了万无一失,多一人多一份力,众人都整备了行囊,一起动身。
第134章 一念佛魔(十二)
莫问等人去了苗疆三月有余, 气候转寒, 白日结霜。
冬日一来,人懒怠动弹,清酒无内力傍身,难捱寒冷, 缩在屋里,神思困倦, 整日睡不醒,到了晚上反而精神了。
每日泽兰和紫芝过来给清酒探脉,鱼儿整备一日三餐, 闲时同清酒说说话, 说这六年来的遭遇,虽没得什么稀奇事, 面对着清酒时,却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用完饭后,清酒睡意上涌,鱼儿是生拖硬拽也要拉她出去走走的, 日子过的悠哉安闲。
这日清晨,却不如往日平静。
清酒蛊发了。鱼儿给她用了莫问留的药, 药未起效。
这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疼昏了头,寻着匕首自尽。
鱼儿压着她,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劝慰, 情知不能解她疼痛分毫,茫然无力,落了泪。
辛丑得了鱼儿命令,急急慌慌去找虚怀谷弟子,因言辞不清,好一番折腾,寻了泽兰和紫芝来。
清酒昏了神智,胡乱挣扎。紫芝捉着她的手,给她把脉,弄出一身汗来。
紫芝把完了脉,神色凝重,和泽兰调了几服药给清酒喂下,效果不佳。
几人折腾到日暮,精疲力尽,清酒才昏睡了过去。
紫芝歉然道:“鱼儿姑娘,我和师妹学艺不精,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惭愧。”
鱼儿坐在床边,握着清酒的手,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她,无力道:“不是你们医术不精。我知道,是她大限已至,时日无多了,对不对。”
泽兰道:“你别泄气,大师姐他们说不准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鱼儿没有回话。紫芝心里叹息一声,朝她行了一礼,说道:“鱼儿姑娘,我们先回去了。”
鱼儿这才应了一声。两人出了屋去,不能放心,泽兰便暂时留在此处照看。
夜幕降临,月射西窗。清酒醒了过来,比白日里精神得许多。
她折腾了一日,到了晚上却说睡不着,要起来走走。
外边天凉,她才蛊毒发作,鱼儿哪里肯让她出去,最后折了中,给她披了件大氅,两人相依相偎,坐在门槛上望月。
风弄树影,苍阶凝霜。
清酒轻叹:“春色恼人眠不得。”
鱼儿说道:“我看你是被风吹昏了头,都过小寒了,要也是冬色,哪来的春色。”
清酒侧过头来看她,下巴枕在鱼儿肩上,咧嘴一笑,气息挠的鱼儿耳尖痒痒:“你说哪来的春色。”
鱼儿一偏头,望着她含笑的眼睛,心里怦怦的跳,想起当年初见她也是这般,只是不能离她这么近。鱼儿抿着下唇:“我不知道。”
清酒向前一伸,蜻蜓点水,吻了鱼儿一下,笑道:“可不就在这里。”
鱼儿咬着满嘴的甜蜜,憋着一肚子的欢欣,有绸缪缠绵之意,偏生要顾忌这人身体,只能隐藏着满腔欢乐,故作深沉,说道:“天晚了,这门口风大,坐久了要着凉的,我们去睡。”
清酒依顺的与她进屋,见她合了门,走来床边要给自己宽衣时。清酒笑道:“但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
鱼儿正解着清酒大氅系带,话没说完,身前的人扣住她的脑袋,往前一带,迎面吻了下来。
清酒出手远比她出手容易得手的多,清酒只是一吻她,她便放松下来,清酒舌尖一挑,便能挑开她的唇瓣,吻进去。
鱼儿半推半就,恼道:“不行,白日疼的死去活来,晚上你还要闹腾。”
清酒不理她,带着她倒在了床上,将软
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她记得白日里发生的事,心里无限怅惘失意,声音依然温柔坚定:“我哪次蛊发不是要死要活的,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鱼儿趴在她身上,抱着她,不说话,闷闷道:“不行。”
清酒捞着她的脸抬起来,假作恼道:“你不依我,我不高兴,要生气了。”
鱼儿便笑了,说道:“不要以为我会心软。”
清酒又吻了下来,鱼儿早已心软,更经不住她温柔的吻弄。
解了衣衫,放了帐幔,剔暗了灯。
柳腰款摆,鱼水携欢。
花心轻拆,牡丹滴露。
一觉到天明,鱼儿轻轻起了身,穿好了衣裳,给清酒盖好被子,吻了吻她,出了房门,去后厨了。
鱼儿正熬着汤,拿着汤勺尝了尝味,手上调着味,脑中想着事。
没注意身后来了人,来人倚在门边笑道:“小鱼儿,在想什么事这么入神,一会儿甜蜜蜜的笑,一会儿惆怅锁眉,也不知身后来了人。”
鱼儿听得声音,心中大喜,急忙回头,见是花莲,竟而不能自抑的喜泣:“你们回来了!”
花莲抱着臂膀,笑道:“我们回来了,清酒呢,怎么不见她。”
鱼儿拭了拭眼角泪痕,说道:“她还没起,在睡。”
花莲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走进后厨,往盅内一望,说道:“好香啊,给清酒熬的补汤,这又嗜睡,又大补的,难不成她有身子了?”
鱼儿脸上一红,拿着勺狠敲了花莲一下:“你说话越没个形。”
花莲道:“先给我试个毒,路上都没能好好吃个饭。”
鱼儿这才瞧见花莲一身风尘仆仆,颇为狼狈,拿了只碗给他盛汤,忙问道:“此去结果如何?”
花莲端着碗,长叹了一声,说道:“半喜半忧。”
这样一说,果如花莲所料,鱼儿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满是忧郁。
花莲说道:“厌离、麟趾和齐大哥留在了苗疆,阳春去中原了,我,莫问,白谷主和你二姐、你两个家臣赶了回来。”
鱼儿听着事情似乎横生枝节,另有波折,要换地和花莲细说。
才一到院子,看到莫问,唤道:“莫问。”
这人好似没听见,直接进了屋去,合上了门,鱼儿望了一望,确是莫问的屋子没错。
鱼儿要走上去问询,花莲出来,拦阻道:“让她一人静一静。”
鱼儿问:“她怎么了?还有,厌离几人为何还留在苗疆,阳春为何又去了中原。”
“这事说来话长。”花莲一撩衣摆,坐到石凳上,说道:“莫问的事,待清酒醒来再说。先说厌离的事,这事还是先瞒着清酒,她现在疗伤为首要,不要让她多操心。”
“你说的是。”
“我们此去见苗疆蛊皇还算顺利,虽然其中有些小波折,也算安然渡过了,临走时,厌离从蛊皇那里得到消息,曾有无为宫门人来拜谒过蛊皇。”
鱼儿道:“剑漠北前辈?”
花莲道:“是。”
鱼儿点头道:“剑漠北要在苗疆查探弟子失踪之故,免不了要与蛊皇打交道。”
花莲道:“蛊皇已然知道了当年巫常在名剑山庄做的好事,听到魏冉猜想这其中黑手或有可能是巫常后,便愿意协助剑漠北调查,但是我们到苗疆时,剑漠北一行人已失了音讯。”
“无为宫弟子最后传回消息,确定那人是巫常无疑,而且他身旁有不少江湖高手,来历不明。这事到底不简
单,师门遇难,厌离如何也放心不下,留在了蛊皇身边调查巫常行踪。麟趾和齐大哥不放心她一人,也留了下来照应。”
鱼儿问道:“阳春去中原可是去通知无为宫的?”
花莲颔首:“事关巫常,多少门派与他旧恨未了,且他能把控行尸,邪门歪道,若知他在何处,各门派不会善罢甘休。阳春此去中原,历经江南,让烟雨楼传讯天下,汇聚群豪,再往无为宫去,通知剑忘尘掌门苗疆发生的事。”
花莲说完感叹,真是多事之秋。
鱼儿心里不能宁定,叹道:“只愿无为宫门人福泽庇佑……”
这日,清酒一觉睡到晌午,众人也不扰她,待她醒了,鱼儿替她穿衣梳妆,告诉她众人已经回来了。
清酒自然欢喜,出来时,众人正等她吃饭。清酒笑道:“何必依着我来。”
花莲打趣她道:“如今你可是大贵人,你不动筷,这掌厨的不让我等落座呀。”
清酒坐到鱼儿身旁,见只有花莲和君姒雪在,君即墨和君宿月候在门外,并不见其他人:“莫问几个呢?”
花莲道:“厌离几个落后一程,过一段时日才能回来,莫问倒是回来了……”
鱼儿问君即墨道:“莫问呢,怎么不过来?”
君宿月回道:“三小姐,莫问姑娘说她没胃口。”
“她没胃口?”清酒一挑眉,仿若听到了天大的谎话。
清酒看向花莲。花莲道:“你别看我,我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这次算得顺利,她也找到法子了,但一路下来闷闷不乐,失魂落魄,我也不知她是为了什么。”
花莲越说,鱼儿越听不明白,便道:“反正清酒也醒了,你将你们苗疆一行的事细细说来。”
花莲徐徐道来。原来众人入了苗疆之后,白桑曾随玄参来见过苗疆蛊皇,认得路,蛊皇手下多也认得她,因而顺利见了蛊皇。
花莲说道:“头两天那蛊皇还算是客气,听说莫问是来求医的,他也道尽力为之。谁知后来莫问与蛊皇两人私下详谈后,这蛊皇就翻了脸,说莫问是他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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