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影后情敌当金手指GL
宋见因不置可否,看向乔歆,道:“你呢?要说什么?”
她本来不准备搭理这两个人,她的时间很宝贵,但叶子晴说,乔歆侮辱明绪,居然还攀扯了见栀。
乔歆蹙着眉,楚楚可怜道:“总裁,我承认自己脾气不太好,一急还容易说错话。我那天跟一起演戏的明绪产生了些口角,我心里又气又急,就不小心把见栀带进话里了。”
“我说错话,您罚我们是应该的。”乔歆老老实实背着哥哥交待她的话。
提到宋见栀这点,乔歆是辩解不了的,只能推脱于口误。如果一口咬定了没提,是叶子晴胡说,宋见因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半真半假,说不准还能让宋见因放自己一马。
“就这样?”宋见因叩了叩桌子,“我听到的可不止如此。”
宋见因转而拿起旁边的一个文件夹,“如果是这样,你们可以出去了。”
“我对你们的赔罪没有任何兴趣。”宋见因已经翻开了文件,随口道,“乔凯,你能力是不错,但并非无人可代。”
乔凯脸色一青,微微低下头颅,拳头攥紧了些。
“况且,”宋见因漫不经心道,“下属,最重要的永远不是能力。”
“……您说的对。”乔凯艰难答道。
“你管不好妹妹,看来是平日工作太忙了,总助这个位置不适合你。秘书部的工作清闲些,你也能平衡时间,教导妹妹。”
乔凯脸上仿佛被直直扇了几巴掌一样,又辣又烫,这番话让他无地自容,同时心头火起。
宋见因不仅说他的能力有问题,差点就直说乔歆品性有问题了,怎能不让他气怒!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对宋见因发火。
他恨恨咬紧了后槽牙,舌头动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说出话来。
兄妹连心,还是一起被打的脸,乔歆之前脸色就不好看了,现下更是脸色通红,她没那么多顾虑,口不择言道:
“说我哥没管教好我,宋见栀也不见得有人管啊,她以前追着魏骁跑,现在又自降身份陪着明绪住在剧组,还有——”
“住嘴!”乔凯怒吼,心里不但没觉得出了气,反倒又惊又怕。
乔歆从来没被哥哥吼过,吓得她一下失了声,怔怔看着乔凯,不敢言语了。
宋见因啪的一下合上文件,目中冷然,道:“继续说。”
“宋总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把她带出去!”
“让她说,还有什么?”宋见因淡淡道,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一双眼盯紧了乔歆,逼迫感十足。
乔歆心里的火气被兜头浇灭,只剩一些不成样的火星子,她掐了掐手心,喃喃道:
“还、还有,我跟我哥请胡凡吃饭、宋见栀带着明绪来了,打从那时候她就想给明绪找资源……吧。”
“什么时候的事?”
“见栀刚回国没多久的事情,我那天还是第一次见她。”乔歆现在乖得像狼面前的绵羊一样,再也不敢乱说了。
宋见因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
妹妹回国后就见过明绪,她不意外。帮明绪解约也可以说是一时兴起,或者是好玩,这些都无所谓。
可再加上从那时候就给明绪找资源——
就显得太过了点。
仿佛有什么是自己疏忽了的、却确实发生在她们之间的交集。
宋见因将这一点记在心里,转而看向面前两人。
明明是恒温办公室,乔凯额上却挂着密汗,乔歆八成反应过来自己又做错事了,现在大气不敢出一下。
宋见因道:“你们两个,选一个吧。”
“选……选什么?”
“是你辞职,还是你妹妹雪藏。”宋见因微微笑了下,却毫无温度,“有奖有惩,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总要受罚的。”
一室寂静。
乔凯额上的汗流到鬓边,已经冷了。
乔歆张了张口,半晌才出声道:“可——可我只是说错话而已,我什么也没对宋小姐做过啊!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事业!”
宋见因扬了扬眉,语气平稳道:“你没做,是因为你做不了,是因为你又蠢又坏。论心不论迹,在我这,就是该罚。”
宋见因往后一靠,轻笑道:“乔小姐不会以为,我这个位置上的人,会跟你,一点点讲道理吧?”
她加重了那个“你”字,乔歆这个人在她面前,实在没有什么分量。
是的,若说乔凯前面是自己奋斗上岗,尚算年轻有为。乔歆则全靠星瀚捧红,换个人照样能捧。
而星瀚,是宋氏的。
说什么事业?
宋见因对亲近之人的恩惠罢了。
面前两人脸色如出一辙的白,宋见因再度叩了叩桌子。
“该做决定了。”
明绪回来前两天,胡凡暂时放下了下棋爱好,宋见栀关上了王者荣耀,两人开始讲戏。
不,是胡凡给宋见栀讲戏。
讲戏的时候他们就没跟去片场了,反正酒店只有他们,就随便挑了个空闲的宴厅用。
宴厅里很安静,胡凡不急不缓道:“后头有重头戏,还得跟你说道说道,方便你找感觉。”
宋见栀认真听着,“您说。”
“你能自行体悟到红鲤的性格,很不错。虽然一同生长,但李孤云是仙人种下的,她化形便是精怪,天性向善。”
“红鲤是混进涤清池的一尾凡鱼,仙人贪图新鲜留下了,凡根不尽,是妖邪。”
胡凡点了点剧本里的一段,娓娓道来:“红鲤对李孤云有爱意,和她本性里的自私、占有、多疑纠缠在一起。”
宋见栀快速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关键词,边听边写。
“这里——她为李孤云以血入剑,血可以化为任何东西,簪子、玉佩,什么都行,为什么是剑,你想过吗?”
胡凡发问,宋见栀思索了下,想起此前演过的那场戏,猜测道:“是因为……剑是入世所用的?”
“嗯。”胡凡点头,“李孤云说自己不入世,何需剑?但红鲤是不会信的,她只能活三日,李孤云的岁月对她来说是无穷尽的,凡人都不信的话,她一个妖邪怎么会信。”
“她要李孤云即使入世了,也必须带着她,忘不了她。”
胡凡一点点剖析着红鲤这个角色,红鲤仿佛像画中的一个妖邪美人,渐渐有了爱憎,有了血肉,便从画中走了出来,美目盼兮。
宋见栀听着,心里有莫名的情绪在鼓荡。
我是可以理解红鲤的,她想。
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红鲤,爱上一个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妖邪,什么是妖邪?不过是将人的欲望和爱恨都放大了,乖张恣意,想要便牟取,如此简单。
宋见栀握紧了手中的笔。
她不需要记什么了,红鲤这个形象,就存活在剧本的一字一句间。
宋见栀回味着那三个词。
自私,占有,多疑……
“那水中交合的戏,就是占有吗?”宋见栀耳尖一红,努力稳住,“胡老,我之前就想问,为何是红鲤主动……了李孤云。”
宋见栀很不好意思地含糊了下重点词汇,自动打码。
“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她想占有李孤云,对吗?”
胡凡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那是一半原因。”
“嗯?那还有什么原因?”
“我们老一辈写东西,总带着一些老东西,你可以当是民族的梦幻思想。”
“你愿意听,我就说道说道。”
“嗯嗯,愿意的!”宋见栀眼睛亮亮的,她现在对有关红鲤的事儿都很有兴趣。
“在《诗经》中,水是性的象征。以河流象征性,以渡河象征一次交合,这一传统千百年来一直存在于民间文化里。”
“在我的书里,算是一种延伸,仙人洞府涤清池,至清,也至淫,红鲤是在水中养了千年的鱼,李孤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吗……的确是莲花具有代表性的意象。
“若说知人事者,必然是红鲤。应该说,红鲤的天性也倾向于用这种方式,去占有一个人。”
胡凡的语气特别平常,像在读什么科普文章,或者说,他就是在给后辈传授一些现代人早已不知道的,老祖宗的东西。
宋见栀原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听着听着就入神了。
“原来是这样……”宋见栀恍然大悟,语带赞叹。
“这两场你能拿准了,红鲤就算吃透了。”
“我一定好好琢磨。”宋见栀抱起剧本,认真的眉眼里有自信的光彩。
她相信自己可以。
虽然她演技不太好,可她……同样有喜欢的人。
而这个人刚好是她的“李孤云”。
宋见栀抱着大鲸鱼逐字逐句地琢磨时,想起明绪和李孤云。
她偷偷摸出手机开小差,给明绪发消息:
“你真不适合演李孤云。”
“李孤云出淤泥而不染,你都污成什么样了”
还配了个非常嚣张的猫猫头表情包。
明绪很晚才回复她,“你挺适合演红鲤”
明绪这么好说话的吗?
宋见栀:警觉
果然,明绪后面的话慢悠悠到达战场。
“身娇体软的”
“如果技术上再和红鲤同样高超,该多好”
宋见栀:……
呸呸呸!
第045章 (深水加更)
入睡前,宋见栀脑海里最后一个想法是,明绪后天就回来了。
大鲸鱼睡在她身侧,夜里看起来像个黝黑而憨厚的长条状岩石,牢牢把主人护在身后。
捕梦网安静地挂在床头,无风的时候,缀着羽毛与精巧装饰物的下摆静静垂落,仿佛每一片轻盈的羽毛上都有精灵小憩。
守护床头人的梦境。
宋见栀睡得很安稳。
这一夜将在酣眠中度过,待她再睁开眼,明绪“明天”就要回来了。
距离见到她,又在时间这条永亘的直尺上迈过了小小的一步。
怀着这样的心情,宋见栀一夜好眠,在起床时,她习惯性打开手机,接收那句“早安”。
真的很早,一开始甚至是凌晨四五点。
那几天,宋见栀还追问明绪,每天都这么累?是不是休息不够?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明绪都轻松地插科打诨转移了话题,再后来,都是六点之后才给宋见栀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