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可待[重生]
司机像是被口水呛到了一样,憋不住咳了两声。
这下景琇脸红到了脖子,羞恼地捂住了季侑言的嘴,用嘴型无声命令道:“你闭嘴。”
季侑言用气音撩人地笑着。她听话地闭嘴了,把景琇的手拉下放在膝盖上,转而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
“2天了。”写完她望着景琇,乌亮的眼里满是灼人的情意。
景琇听懂了她的暗示,刚刚指尖划过掌心的酥麻感仿佛一瞬间从掌心直抵心间。她把季侑言的食指攥在掌心中,别过头看着车窗外。
车窗倒影中,季侑言依旧凝视着景琇的侧脸,含情脉脉。
“随你。”半晌,季侑言听见景琇几不可闻地答应她。
季侑言霎时间喜笑颜开。
两人回到家便心照不宣地分头去洗澡,季侑言洗完澡回到卧房的时候景琇还没出来。
她抓紧时间打开了音响,放了慵懒诱惑的音乐,切换了昏暗富有情调的彩灯,准备等景琇出来的时候,松散浴袍,合着乐声起舞。
两声突兀的短信提示声插入音乐声中,季侑言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声源,景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顶端弹窗里“文彦”两个字猝不及防地扎入季侑言的眼底。
季侑言的心情一刹那间沉了下去。
没有姓氏的备注,说明阿琇与他算是熟识的。她心慌意乱,阿琇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上一世他们公开婚讯后,媒体专访时宋文彦透露过,阿琇与他恋情的开始是在今年下半年《夜色中的向日葵》拍摄时,他去探班。
季侑言失神地盯着虚空,眼前浮现起上一世景琇与宋文彦大婚的场面,还有慈善晚宴时他们交谈时的场景,双手紧握成拳,心乱如麻,耳鸣不断。
“想什么,这么出神?”景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彩灯之下,轻勾唇角。
季侑言抬眸看她,神色中是来不及掩饰的迷茫和忧郁。
景琇被惊得一愣,秀眉蹙紧,刚想关心发生什么事了,季侑言咧开了嘴,若无其事地起身朝她走来,揶揄道:“阿琇,你知道什么叫贵妃出浴吗?”
景琇不为所动,坚持追问她:“你刚刚是在不开心吗?”
季侑言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柔声道:“没有吧?不知道是不是音乐太催眠了,我刚刚好困啊,困得都有点懵了。”
景琇半信半疑,顺着她的话道:“是挺晚的了,那不然我们今天先睡吧。”
季侑言哪里肯依,手已经不老实地探入景琇的浴袍之中,语带媚意道:“不晚,夜还很长呢。”
她搂着景琇的腰,一边带动着景琇轻晃身子,一边从景琇的脖颈缠绵地吻到景琇的耳垂,“阿琇,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吧。”
景琇被她撩拨得浑身燥热,不甘示弱地轻扯季侑言的腰带,明知故问道:“做什么有意思的事?”嗓音压得极低,别样诱人。
季侑言亲她的鼻尖,眼眸如水,“我们来跳舞吧。”
“脱衣舞……”最后的半个音节,消失在景琇转守为攻的掠夺中。
香滑的小舌贪婪地攫夺着彼此的呼吸,空气仿佛变得黏腻而潮湿,两人的浴袍已经滑落于地上,重叠出暧昧的起伏。
景琇投降了。她双腿发软,眼眸湿漉漉的,轻喘着哀求道:“到……到床上去。”
季侑言眼底也是雾蒙蒙的,半抱起景琇,边吻边推着她向温床后退。
景琇承受着她的爱意,在热吻的间隙依旧忧心:“你的肩……肩膀……”说话间,她退无可退,软倒在了床上。
季侑言单膝跪着,手支在她的脑袋旁,舔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子,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所以,今晚要多辛苦你了。”她低柔地哄景琇。
景琇动了动喉咙,咬唇默许了她。
即使单手不方便,但身体的契合度犹在,季侑言总能知道怎么样可以让景琇最舒服,景琇也强忍住了羞耻,由着季侑言摆弄自己,予取予求。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景琇有些受不住了,她反手向身后拉住季侑言的手,沙哑讨饶道:“言言……不要……要了……”
季侑言哄她:“最后一次好不好?”她知道景琇累了,也知道自己该停下了。可是她的心仿佛被那个名字戳破了个洞,惶恐着,不安着,好像只能在这一次次极致的欢愉中,确认一切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阿琇是真实地属于着她的。
从前,现在,未来都只属于她。
景琇心软,无言地纵容了她。
浮沉中,景琇无意识地在想,是错觉吗?言言今夜似乎格外的热情,有一种……
她隐约思索了很久,在困倦极失去意识前,找到了合适的形容——抵死缠绵的味道。
景琇睡去后,季侑言手已经酸软得几乎要抬不起了。她看着景琇满身的红痕与涔涔的细汗,心疼又满足,想笑又想哭。
她极尽轻柔地帮景琇清理身子,回到床上,眷恋地亲吻景琇的额头,泪与吻一同落下。
“对不起,我爱你。”她无声地呢喃。
她与景琇枕在同一个枕头上,看着她们亲昵交缠在一起的长发,释然地想:不论前世如何,这一刻拥有着她的是自己。
这一世,阿琇只能做她的妻子。
睡意渐渐地袭来,季侑言的意识开始迷糊。四周昏暗的夜色不知道为什么骤然间都亮了起来。湛蓝的晴空,碧绿的草坪,欢呼鼓掌声中,景琇再一次穿着婚纱,挽着宋文彦的手出现在季侑言的面前……
不,不是,不该还是这样的!季侑言痛得撕心裂肺。她奋力地要去拉景琇的手,场景却陡然一遍,变到了一个空旷阴冷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坐着她母亲、小姨、表哥、亲戚们,还有陆放、魏颐真……
“伯母你放心,殡仪馆火化那边我已经联系安排好了,追悼会后会派车来接的。”魏颐真沉稳发声道。
季侑言脑袋钝钝的,她们为什么会坐在一起?
钟清钰强作精神,哑声感谢魏颐真道:“这几天谢谢魏小姐你的帮忙了,否则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伯母客气了,我和侑言朋友一场,都是应该的。”魏颐真眼圈有些红。
季侑言突然间反应到,这是上一世她死后的情况吗?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被猛地打开了。
“不准火化!”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女声传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循声而去,包括季侑言——景琇站在门口,紧攥着拳头,身形消瘦,面容是季侑言从未见过的憔悴。
“不准火化!”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室内,又重申了一遍,“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火化了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她眼里满是血丝,盯着室内所有的人,目光冷厉又脆弱。
季侑言觉得自己痛得要喘不过气了。
景琇这样天方夜谭的话,任谁都不可能会相信。钟清钰脆弱的神经仿佛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她滚下泪,站起身吼景琇道:“你出去!出去!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出去!”她激动得浑身颤动。
陆放见钟清钰状态不好,快步到了景琇跟前,冷道:“景小姐,麻烦你借一步说话。”
景琇森冷地盯着他,只是再一次重申道:“不准火化。至少再等我几天。”
表哥似乎看不下去景琇的神经兮兮、冥顽不灵,直接冲到景琇身前,粗鲁地要攥着景琇的手要拉她出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你给我出去!”
景琇眼眶里蓄着泪,挣扎着不肯走:“你放开我!放开我!如果你们真的关心她,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为什么以前不知道多照顾她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
季侑言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狼狈的样子,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她跟着景琇吼表哥,心疼地去拍打表哥的手,却只能一次次地穿过表哥的身体,无济于事……
魏颐真看不下去了,刚要起身去维护景琇,景琇却在挣扎间突然倒了下去。
季侑言心胆俱裂,伸手要抱住景琇,却依旧扑了个空。
“不!”她哭喊出声。
第107章
季侑言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可怖的黑。她一时间还沉浸在惊醒前景琇倒下的画面, 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泪水像是关不上闸门一般汹涌溢出。
心慌中, 她的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季侑言偏过头, 看见魂牵梦绕的心上人正躺在她的枕边,微蹙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的模样。
不真实感渐渐褪去,季侑言意识回笼, 反应到自己应该是又做梦了。她的梦话吵到景琇了, 但今晚景琇是真的累到了,所以她眼球动了动, 并没有马上醒过来。
季侑言伸手轻抚景琇的背,哄着她无意识地靠近了自己,放松了眉头,安心沉睡。
季侑言凝视着景琇柔和的睡颜,想到梦里她的憔悴与狼狈, 鼻子又越来越堵,呼吸沉重。只是梦吗?为什么觉得一切真实得可怕?前面婚礼的场景, 与她的记忆也并没有出入。
她拧着眉头沉沉思索,好像是从摔伤了头后,她就开始做这些奇怪的梦。是巧合吗?还是……她因为碰撞,意外地想起了重生时遗忘掉的记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重生时好像遗忘掉了一部分死后作为灵魂存在时的记忆,除了知道景琇停了婚礼来送她, 在她身旁恸哭,其他的很多记忆都是模模糊糊,零零碎碎的,以至于刚刚重生的那一段时间,她总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直到许多事情的进展与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她才真正确定了,她死过,又重生了。
那如果梦里所见的一切不仅仅只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上一世,阿琇要求不准火化、再等几天是什么意思?
她想做什么?
季侑言的心骤然一紧。她的重生是不是和阿琇有关系?!
可是怎么想都觉得天方夜谭。景琇成长于西方,尊重一切宗教哲学,实际上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人死如灯灭,阿琇能做什么?可如果不是阿琇,又该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怎么解释梦里阿琇奇怪的要求?
但梦也可能真的只是梦。
千头万绪,季侑言一时间无法理清。她下滑了身子,把耳朵虚虚地贴在景琇的胸腔上,听着她的心脏,一下一下,曼妙地跳动着。
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季侑言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耐心一点,把一切交给时间。如果真的是遗忘的记忆,也许慢慢的,她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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