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火灯
被男人抱着劝慰的疯狂的女人当即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难过伤心的玥舟,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恶毒的话!
“什么,什么殷墓,什么死啊活的,你说什么的!”女人放不下脸面后悔,听玥舟说生死相关的事情,连忙焦急问。
玥舟却不肯再说,她现在情绪失控,没有心情提起殷墓种种,只想找个地方自己安静的呆一会,当即不管身后的父母,冲进了奶奶的房间,老人正坐在房间里焦急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看玥舟哭着跑进来,连忙心疼的朝玥舟伸开了手臂,玥舟当即扑进老人怀里失声痛哭。
“她说的什么,怎么不说清楚!”女人在房间外急的直跺脚,她想进房间向玥舟问个清楚,又被男人拦住了:“她现在能说清楚什么啊,你去问她,除了和她吵架加深矛盾,还能有什么用。”
“这能怪我吗!”女人反而指责起男人来:“是她不说清楚,殷墓这件事她从来没提过,谁知道是不是她编出来的,你不是也不知道!”
“是是是,我打电话问问她导师,问个清楚,别着急了,”男人好脾气的附和。
之后男人就给玥舟的导师许广川打了个电话,然而许广川的反应非常怪,在听到‘谷梁薇’这个名字的时候,当即就挂掉了电话。
“挂了,”男人无语的看着手里被挂掉的电话。
“这怎么挂了,再打,再打,”急躁的女人连声催促。
男人又重拨了一个电话给许广川,却只听到了占线声。
“给她同学打电话,那个叫罗青的男孩子,上次不是和她一起去的殷镇吗,打电话给他问问,”女人连忙说,罗青性格好,原先和几个同学来玥舟家玩过,所以玥舟的父母也留有他的电话,男人当即不耽误,给罗青拨了个电话。
接通电话的人是罗青的姐姐。
“啊,你好,哦,罗青同学的父亲?”电话里的女声说:“罗青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他在手术室里准备做手术呢,您有什么事吗?”
做手术?电话这头的两个人一愣,两个人对视一眼,男人斟酌着问:“请问,罗青同学是生病了吗,他做什么手术?”
“是祛疤手术,唉,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整条胳膊上全是烫伤疤,听他说,是在什么殷墓里弄的,还说只是烫伤条胳膊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问他别的他也不肯说,就说说了我们也不信,你说他都不说,我们能信吗?这一胳膊的伤疤,以后可怎么找女朋友啊!”
又是殷墓...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时无言。
房间里玥舟的委屈嚎啕哭声,听得他们两个人心一抽抽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四月,对我好一点哦
第93章 表面风平浪静
看玥舟哭得眼睛通红, 老人心疼的红了眼睛,她轻轻拍着埋头在她怀里痛哭的玥舟肩背安慰, 连声叹气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吵成这个样子啊, 我们舟舟是做了什么, 要被这么骂, 这两个人这么不心疼女儿的哦, 舟舟,我们不理他们!舟舟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羞!”
玥舟在老人温暖的怀里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她好一通大哭发泄一番心中负面情绪才抬起头,仍然是抽抽搭搭, 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起来,脸上满是泪痕, 她难过的看着眼前老人,老人一脸担忧的搂着她, 才让玥舟有一些安全感, 玥舟哭腔问:“奶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我就十恶不赦, 天地不容了吗?”连解释的余地都不给她就给她判下了死刑,玥舟是真的不甘心。殷墓里屡遇危险,她几次在谷梁薇救助下死里逃生, 面临生死关头情绪几近崩溃,有多害怕她的父母找不到她的尸体,这些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就算谷梁薇有千般不对,谷梁薇对她是有救命之恩的,是她的恩人,她的父母怎么能用那么难听的话来形容谷梁薇?她想辩解,可他们此时是这么的无情,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听到玥舟的话,老人惊得瞪大眼睛:“呀,什么叫喜欢女孩子?是和女孩子耍朋友?”
玥舟咬着嘴唇轻轻点头,一双泪眼看着老人,要是连老人都不理解她,她就真的要走进死胡同,孤立无援了,要是谷梁薇现在能在她身边为她分担该多好啊,可还好谷梁薇不在她身边,就不用和她一样烦恼了。
女孩子还能和女孩子耍朋友?老人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啧啧感叹两声,问玥舟:“这女人不就是要和男人在一起的吗,怎么女人还可以和女人耍朋友,这样也行?”
玥舟情绪低落的答应了一声:“其实在国外,有些国家都是合法的了。”
老人只觉得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开放思维,她连声问:“那能过得开心吗?男人和男人不会打架,女人和女人不会吵架吗?”
玥舟垂着头,自言自语似的说:“不开心怎么会在一起呢,普通夫妻不也会有摩擦吗,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开心,她性格很好,没有男孩子身上那些大男子主义的毛病,很尊重我,重视我,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光是看着她,我就感觉特别快乐。”
听了玥舟的说法,老人恍然大悟:“那就是会开心啦?”
玥舟噤下鼻子,点头答应:“对呀。”
老人顿时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了,喜欢男人,喜欢女人,都没有什么关系,她欣慰看着玥舟毫无负担的说:“那舟舟开心就好啦。”
玥舟愣愣的看着老人,一时无言,她眨巴眨巴眼泪,突然哭得更凶了,看的老人心疼的直给她擦眼泪:“哎哟,怎么又哭了,我们舟舟是大姑娘了,不哭啊。奶奶年纪大了,但是还不是老糊涂,奶奶活了大半辈子了,活到现在,差不多活到头了,奶奶告诉你,这人活一辈子,看着活了好多年,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像奶奶,都不记得那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了,明明还没活够了,就老了,我有时候还想,我怎么就老了呢,我觉着我明明前不久还是个大姑娘呢!”
老人调皮的话语逗笑了玥舟,看玥舟展露出笑颜,老人稍稍放下心,感叹的说:“这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动不动就会遇上点病啊灾的,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能活的开心也不容易,活的糊涂一点,没什么不好,舟舟,这件事情,奶奶给你撑腰,谁欺负你,奶奶和他拼命!别以为奶奶一把老骨头说的话没人听了,谁让舟舟不高兴了,你和奶奶说,奶奶就地往他面前一躺,看他怕不怕!”
玥舟被逗得笑出声,她边笑边擦眼泪,心里都有底气了,用力点头说:“好,谁要是惹到我,奶奶,你就去碰他瓷!”
见玥舟终于被哄好,老人欣慰的抚摸玥舟的头发,意味深长说:“我知道我们舟舟是乖孩子,是不会做坏事情的,舟舟耍个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看现在新闻家暴的男人可多,女朋友她至少不会打你,两个人有了摩擦,吵吵嘴就完了嘛,这哪对夫妻不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你爸妈也是吵了十来年才磨合成现在这样的嘛。”
听老人这么说,玥舟的表情有些古怪:“啊,奶奶,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很能打的...”
“哎,女孩子嘛,能有多大力气,防身就不错了...”老人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是的,她是真的很能打,”玥舟加重音说。
“呀?!”老人目瞪口呆:“有多能打?”
啊...这个,怎么形容好呢...几拳把巨蟒脑袋砸出一个凹坑,十几拳砸穿一面厚墙,这个能打程度怎么形容好呢...玥舟有些为难了。
房间外面,听着这一老一少对话的两个人心中五味陈杂。
这两个人终于平复下情绪,和玥舟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了,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知书达理的人,只是玥舟的行为给他们刺激太过,一点缓冲都没有,所以行为过激,但这世上不心疼孩子的父母终究还是少数,想起玥舟平时的乖巧懂事,再联想起给罗青打的那通电话,这两个人意识到,玥舟遇到过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面临过生死危机,对玥舟父母来说,在玥舟的生死面前,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况且他们也看过孩子被父母逼迫得负担不起压力自杀的新闻,可不敢将玥舟逼的太紧。
如非必要,玥舟是不打算将殷墓种种事情说出来的,因为殷墓之旅如非亲身经历,仅凭口述谁会相信啊?但现在由不得她不说了,看父母端坐在面前和三堂会审一样,玥舟只觉得心神疲惫,也没有再遮掩的心情,将殷墓的事情挑挑拣拣了两三件说给他们听,当然,略过了谷梁薇的卸岭身份和谢纯深厚的背景,只挑了殷墓遇到机关来说,就这样,也听得她的父母一愣一愣的。
女人听得傻眼,什么吃人的虫子,尸体幻象,怎么听着和电影情节似的?她半信半疑和男人对视一眼,就见男人也是脸色复杂。
实在是玥舟所说的这些事情太过离奇,超出普通人想象,当然就很难去相信。
看他们反应,玥舟就知道他们不相信,她轻叹一声,她最初没打算把殷墓的事情说出来,就是因为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至少玥舟没被烫伤嘛,对吧,”男人安慰女人说。
女人还没消化完玥舟说的那些事情,反应迟钝的点点头,想想也是,要是玥舟也像罗青那样搞得一身烫伤疤,她可要心疼死了,至少玥舟现在好端端的,没病没痛。
“那你说的那个谷梁薇,她现在在哪呢?”女人追问:“有时间叫她来和我们见见,你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可别被人给骗了,我看视频里那小丫头长的蛮好看,这好看的人都会骗人!”
玥舟一阵无语,但她知道,母亲还是担心她的,于是说:“她去广西了,大概要过两个月才回来。”
“她是广西人?”男人问。
“不是,她是昆明人,去广西有点事情要做,”当然,是去找墓这件事玥舟就不方便说出来了。
“哦...外地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放心了。
显然,在他们眼里,女孩子喜欢女孩子这种感情本来就不牢靠,再加上是异地恋,嘿,那怎么可能有结果呢?不过是年轻人图一时新鲜啦!
玥舟看他们两个人反应,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不管怎么样,这场风波暂时平静下去,至少是表面上,这件事玥舟没有和谷梁薇提,她不想谷梁薇负担太重。
谷梁薇不太擅长用手机,玥舟见过她打字时的样子,她打字不像别的年轻人那样双手拿着手机用大拇指打字打的飞快,而是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在屏幕上戳,速度慢也费劲,仿佛一个不善用智能手机的老年人,但谁让谷梁薇对电子设备接触的少呢?谷梁薇也只能慢慢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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