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
许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刚刚听见号角声了,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李三郎他们过去攻城。
不知是有意无意,总之是帮了自己大忙。
而且李三郎那小屁孩,信里说的好好的,说什么攻城是下下计,结果自己攻城攻的不亦乐乎。
天边银光闪烁。
许珍正想和小叫花说两句。
抬手的时候,她瞧见自己衣袖上满是湿哒哒的血迹,显然是刚染上的。
但是自己似乎没有哪里受伤啊。
……难道是小叫花?
许珍意识到了什么,她转头瞪眼看荀千春询问道:“你受伤了?”
荀千春一把卷刃长剑插在地上,双膝跪地半坐。
许珍问:“受伤没?”
荀千春缓慢的摇摇头:“没。”
只是苍白的唇色出卖了她。
许珍伸手一摸胸腹部处,荀千春面色又白两分,许珍摸到了湿漉漉又黏糊的血迹,立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小叫花,帮自己挡剑了。
刚才人太多,会受伤也是难免,许珍冷静下来,连忙扶她起来,低声说道:“先回军帐。”
荀千春点点头。
两人已经走出长安城,后面追兵很少,许珍靠着自己对于萧乞丐手下的认知,随便找地方躲藏片刻,直接去树林中牵马离开。
回到军帐中,她快速高喊军医,军医抱着箱子,身上只来得及披一件大氅,哆哆嗦嗦的跑过来,给荀千春清理伤口。
伤口大部分都是在身侧和胸前,还好那长安守卫们的剑法不准,没有刺中心脏。
“虽然不深,但伤口太多了。”军医说道,“现在只能靠止血草撑着,若是夜里发烧之类的,得强行熬过去。”
军医说的听起来还算轻松,但实际上情况并不怎么乐观,许珍还没来记得开口询问,军医又道:“我这几年没见主上受过这样多的伤口,应当是情急之下,将应当避开的要要害之处暴露了。”
许珍面容沉下,泪水差点涌出来:“是……是我。”
军医连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说完她留下两瓶药,让周围士兵去烧水,和许珍一块在军帐中守着。
中途军医直打哈欠,许珍知道古代输血水平有限,就算真的出事了,也没有办法,就直接让军医去睡觉,自己守着。
军医没客气。
军帐的帘子被拉开,又随风合上,许珍坐在床边,趴着软垫打瞌睡。
天快亮的时候,周围有微弱的阳光撒入,小叫花果然是发烧不止,许珍给她弄凉毛巾将热,又给她擦身子。
一切像是回到了两人初遇时候,那个蛙声聒噪的夜晚。
她帮小叫花褪下衣服,瞧见上面凌乱伤痕,渗血的绷带,以及纤细的腰肢,许珍忽然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全弄完后,许珍继续在床边趴着,并且盯着小叫花看,她看见小叫花的嘴唇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面容也是白的,没有刀疤的眼角,由于皮肤薄,能隐约瞧见青色血管。脆弱的惹人怜爱。
许珍伸手用指腹小心的摸了摸。
她觉得小叫花的嘴唇似乎红了一些,许珍又弄了几次,发觉嘴唇更红,她便凑上去,小心翼翼的亲了口小叫花的嘴唇。
原本烦闷的心情总算平复不少。
许珍抚了下小叫花的唇,无精打采的说道:“你这人啊,也是会生老病死的,就算是考虑考虑我,你也要活的久一点,健康一点啊。”
许珍有些怅然。
但想太多也没有用,如今,还是先干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收尾所以这几天依旧卡文卡到头秃
第93章 九十三个宝贝
虽说要等着, 但日子也不是那么平静, 不远处李家和长安打的如火如荼。
李家并不占优。
先前李家外祖母古拔公主, 曾陷害荀家的事情,在城墙上被公布后, 李家所在的领地之内, 民心动摇, 失去了小部分势力,同时长安民众也并不看好李家。
这次战争,虽从道理上来说, 李家依旧是正义的一方, 可惜风向已经变了。
在李家进攻的前几日起。
大街小巷便开始流传,古拔公主陷害荀家的事情。
众口悠悠,无法堵住, 李家已经不再是得道多助的那一方了。
远处镇北驻扎的军营之中。
荀千春尚未醒来, 许珍用系统兑换的药物给荀千春伤药, 伤口好的快了不少, 但镇北军依旧没法出兵, 只能在营地里待着。
这几日李家有人过来请求援助。
那过来求救的李家小将, 来了好几趟, 最后打探到许珍消息, 得知这人是镇北王的妻,愈发慎重,见到许珍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许先生, 我们将军说师生一场,还请你多多帮助。”
说完之后这小将觉得不妥,又补上道:“镇北王……王妃?”
许珍膝盖一软,差点摔地上去。
“后面的称呼还是免了吧。”许珍语重心长说道。
那小将点点头。
许珍问:“你们将军想要我怎么帮助?”
“若是可以,自然是希望能够出兵。”
许珍思考片刻,觉得出兵有些困难,毕竟镇北大军是小叫花的,并不听命于自己,而且她也不好意思乱动。
于是她只好给了个计谋。
“你回去以后,让你们的李三郎将军,回忆一下我给他上的第一课。”许珍和前来求援的李家将士说道,“言论是堵不上的,他如果想要掰回铭心,只能用更加有力的言论。”
李家将士领命,骑马奔赴李家军营,快速和李三郎通报这件事情。
李三郎闻言,略微思索,很快就想到了许珍说的第一课的内容,当时许珍说的是,人言虽可畏,但并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随时可以被打破。
至于怎么打破?
李三郎想到许珍说的“更有力的言论”,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快步去寻找军中谋士,和谋士说了这件事情,几人做下决定,在街巷角落四处传播,试图扭转民心。
虽然还未这么快出结果。
可那名李家谋士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传说中思考问题无比简单的李家三郎,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这方法看起来简单,可正常人的想法或许是用实际行动,来获取民心,而不是这么直接粗暴的洗脑。
李三郎真是了不得啊。李家,看来是祖宗保佑啊!
那位谋士感动的想着。
长安战况愈发激烈,夏日蚊虫开始飞入帐中,有剑士刀客知道镇北王在此驻扎的,纷纷前来偷袭,被许珍用系统兑换的东西阻挡。
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
街巷已经开始流传出一些对李家有利的言论,大多是宣传当年李家的功绩,将古拔公主的事情给压了下去。
同时许珍也趁势散布一些言论,说镇北王在长安城中已经被乱箭射死。没想到,过来探访的刺客更多了。
许珍气的脑壳大。
第四日,荀千春终于醒了过来。
许珍瞧见荀千春睁眼,有些激动,连忙跑出去让人烧洗澡水,又亲自端热水进来,继续给荀千春擦身子。
擦了一半,她坐到床边问荀千春:“身上还疼吗?”
荀千春刚醒过来,意识不清醒,没有说话。
许珍跑到案几边端了杯水过来:“喝水。”
荀千春坐起身喝了口,许珍内心喜悦,看着重新有动静的小叫花,凑上去帮忙擦了擦额上热汗。
荀千春声音沙哑,张口问道:“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四日。”许珍目光瞥见小叫花肩头一道伤口,内心皱成一团,疼的说不出话来,她凑过去扶小叫花的背,说道,“你先躺下来。”
她将荀千春摁倒床上,盖了被子,荀千春并未反抗,许珍起身站到一旁,垂头时看见荀千春白皙透亮的面容,内心略微震荡。
自家小叫花,怎么生病几日,反而多出了几分病弱西子的感觉,更好看了。
荀千春瞧见许珍目光,嘴角勾起,看起来精神不少,她起来直接脱了衣服,走进木桶里准备洗个澡,弄的许珍面红耳赤的,不好意思多看。
荀千春洗的快,并且不能触碰伤口,随便擦了两下就出来了。
许珍还沉浸在美色中。
荀千春回到床上问道:“先生,这几日怎么样?”
许珍回神,连忙说:“李三郎攻城了。”
荀千春问:“还有呢?”
许珍想了想,趴在床边交代这几日的事情:“李家他们想来借兵,我不好意思直接动用,就没借,原本势均力敌,但现在还是李家占了上风。”
荀千春道:“这场难打。”
许珍说:“不一定,舆论已经转过来了。”她这么说着,内心也不太确定,思考片刻后,许珍继续转过身去,弄了药物,帮小叫花重新上药。
荀千春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动静,她目光悠远,看着帐顶,片刻后,她忽然说道:“先生,我做了一个梦。”
许珍询问:“什么梦?”
荀千春笑了笑说:“梦到我成了一方恶势力,而你仍然是江陵的一个草包先生……后来我路过江陵,就挥剑……”
她没有说下去。
但许珍知道后边的内容是什么。许珍听着,吓了一跳,因为小叫花梦见的,就是原著中曾经发生过的剧情。
小叫花怎么能梦到这些事情?
许珍神情茫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荀千春也没说话,军帐内沉默良久,随后荀千春抬抬手,示意许珍凑过来。
许珍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荀千春看着许珍那副模样,又想到梦中先生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头顿时产生某种道不明的滋味。
她压许珍的后脑勺,亲吻许珍。
许珍被亲的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趴了上来,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良久之后,才有新鲜空气重新注入胸腔,许珍也逐渐清醒,意识到小叫花大病未愈,她连忙起身挪开了点。
荀千春没放过许珍,她拉住许珍的手问道:“先生,怎么了?”
许珍想说伤口的事情。
可只恨自己给小叫花用了系统的药物,现在小叫花伤口不算严重,说不定还能出门打一张。
她说不出重话,憋了半天,只能继续问道:“还梦到了什么?”
军帐之内空气略微压抑,天气晴朗,镇北王的军帐厚实,无法透过帐布看见外边大好风光,风弱太阳猛烈,泥土烘晒的气味不停传入军帐内。
荀千春起先没有说话。
她躺在白色绸布做成的被褥之中,黑色长发散漫的落了满床,深蓝的眸色显得愈发的萧瑟,眼角还有那些陈年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