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
大树伫立在书院两侧,绿叶间偶尔夹杂金色。
江陵的青龙山书院门口,好几名学生背着包裹,朝里头招手:“喂!!拿好了没!再不走都要错过秋试了!”
葛喜儿匆匆从台阶上走下来,喘气说道:“拿好了。”她抱着好几本书,跟在几人后头走到路口。
路口有个少年郎站在马车边甩着皮鞭玩,这少年郎听见脚步声,转头瞧见了几人,不耐烦的语气的咆哮:“你们到是快点啊!!”
葛喜儿快步走上去道:“来了。”
几名学生快步跳上马车,抢了位置,还有两三人去了第二辆马车,葛喜儿一块跳了上去。
这辆车中有白虹书院的学生,也有青龙山书院的,大家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互相开玩笑,说长安的事情。
有个家里当官的,忽然八卦起了长安官员变更的事情:“我听我阿姊说,最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是江陵人。”
“一定是许先生!”有人立马喊到。
旁边的推他,嬉皮笑脸骂:“你当先生是神仙吗,才去一个月就能当三品官。”
车厢之内,众人哄然大笑。
葛喜儿听大家提到许珍,也是扬唇笑。她往车窗外探望,望见了逐渐开始移动的群峰与草木。
这应该是先生离开时,瞧见过的风景。葛喜儿想着。
众学生也望着窗外,看着白云和绿草,想念着那个不好好上课的先生。
有的人就是如此,呆在身边的时候平平淡淡,如同清水,离开之后,才能知道那人是多么醇香浓郁。
马车外,李三郎挥鞭驱马,马蹄声阵阵响起,黄土卷尘飞扬,有同学在后头大声念千字文来活跃气氛。
“念什么千字文!要念就念先生写的试题!”李三郎说着,忍不住的大笑道:“走了!去长安了!”
长安虽然还有不少凄惨的灾后景象,但整体早就恢复红艳。
而且近日长安开始流行把玩一种毛绒小球,似乎是某种马皮做的,外边缝了鸟翅下的绒毛,据说这种球能给人带来好运,就连圣上都天天把玩着。
刚入长安的秋试学子们前去购买,是一问价格,贵的离谱,竟然要二十两,于是这东西成了众人可望不可即的奢侈物。
长安城中有胡人潜伏的,得知此事,快速回去将消息告诉给了首领。
全国各地学子万千,纷纷背负行李,驾五花马,拎着小坛清酒,入住酒楼,和吵闹的街市隔河相望。
许珍坐在家中软垫上,看窗外远处小小人群推来散去,她非常茫然自己究竟该怎么当个尚书——
尚书,那是主持科举,还有搞庙会礼仪的吧?自己完全没经验啊。
能不能找皇帝换个官。
许珍考虑着,出门往宫殿走去,走到半路,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笔稿费没拿,折回脚步朝着书坊走去。
坊主一瞧见她,再度十分热情的奔过来喊:“恭喜尚书郎,当真是升官最快的人了!!”
许珍不聊天,直说要钱的事情,说自己不打算再发放册子,所以不用誊书,直接给钱便好。
坊主愣了愣:“但是销量这么好,尚书郎不写第二册 吗?”
许珍笑着说道:“销量再好能怎么样……”
坊主说道:“一本能卖一贯,到今日为止已经卖了一百五十册了!”
许珍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她撑着柜子平静说:“第二册 是吧,我写,写完就给你誊。”说完以后等厚着脸皮要到钱,这才缓缓离开。
她离开后,刺史跑了进来。
刺史在门口瞧见了许珍,瞥了眼当做打招呼。
进书坊后,他随口问道:“刚刚那位尚书郎也来买书?买什么书?”
“不是不是,她是卖书的。”坊主解释。
刺史笑着问:“就她还撰书?”
“是啊,就是你手中那本!”坊主直接说道。
刺史愣了愣:“哪本?”
坊主过来指给他看。
当看清楚自己手上的确实是自己最爱的那本书后,刺史脑中晃过自己殴打许珍的画面。
这,这怎么可能?
他握着书,面色痛苦,挣扎片刻,含泪快步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哭了这两天作息不好,今晚开始应该可以保证23点以前更新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个宝贝
然而刺史并未追上许珍。
许珍跑的没什么规律, 一会儿往东边,一会儿又往西边兜圈子,周围有正在重建房子的看到她, 认出这是先前救人的, 忙打招呼,并且送了她不少吃的。
许珍笑嘻嘻的全部接过。
又走几步,有人远远的喊她,许珍瞧见了,发现是学馆主事,便走上前问候:“主事你怎么不在学馆呆着?”
主事笑着说:“自然是秋试的事。”
秋试将近,学馆准备放假, 主事出来给住在学馆的一些学生购买文具和夜读的蜡烛。
这会儿瞧见了许珍,主事十分热情,先是恭喜许珍升官, 接着又询问许珍阿妹最近怎么样, 似乎好几日没瞧见了。
许珍正要说小叫花一直在自己身边, 刚开口说出第一个字,她猛地闭嘴,想到小叫花这会儿已经没了易容, 就连缩骨术都失效了,这东西和普通人交代不清啊。
而且交代了, 说不定还会招来灾祸!
许珍只好含糊说道:“我阿妹回家了。”
主事点点头:“那近日呆在尚书郎身边的那个胡人女子是?”
许珍解释:“是我另一个阿妹。”
主事惊讶:“先生竟然不止一个阿妹?”
许珍硬着头皮说道:“当然不止,以前那个是父亲那边的,现在这个是母亲那边的。”
主事点头表示明白,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两人一路走到茶楼,主事继续拉着许珍聊天,茶楼人多,有很多身穿软袍,用巾帕包裹头发的年轻学子,三五成群的坐在一块,手中抓着一把瓜子磕。
主事就着这片密密麻麻的人数说:“也不知今年秋试能出几个举人,鸿都学馆的又能出几个。”
许珍道:“肯定不少吧。”
“这可不见得。”主事说道,“毕竟今年试题是圣上出的,即便学馆先生想要押题,都很难从以往试题中分析出什么来。”
许珍点点头。
主事又和她聊秋试的事情。
许珍不怎么感兴趣,岔开话题问道:“主事,你知道之前荀家的事情吗?”
主事说:“知道啊。”
他面色如常,没有担惊受怕的样子,和许珍想象的不太一样。许珍原本还以为,长安不让议论这个。
主事知道这件事情,对许珍来说自然是好的。
许珍问具体情况。
主事便给许珍说了说。那是六年前的某个深夜,有贼人进入荀家,偷了很多东西出来,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官兵。
官兵们抓了贼人,并从那偷来的东西中发现一封信,而那封信的内容上,写的竟是荀家家主和胡人勾结,经常借着战事偷送粮草给胡人,还为胡人想了好几出攻打长安的方法。
事情快速上奏,令圣上龙颜大怒。
许珍听后点点头:“还有吗?”
主事道:“没了。”
许珍问:“那他们——”
主事忙说:“后面就是被抄家,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尚书郎若是想知道,可以问问其他人,就是千万别在圣上面前提起。”
圣上对叛国这种事情的厌恶程度,几乎可以用满分来形容。
许珍还想再问点东西出来,主事已经匆匆起身离开了。
明明刚刚聊秋试还聊得这么开心,小叫花家里头的事情果然不能随便问。
许珍也只好起身准备回去。
未料走没几步,遇见谢阿广。
这谢阿广神情严肃,隐约有点狰狞,他堵在茶楼附近,瞧见许珍后,上前一步。
许珍本以为他是想要来打架的,慌忙往后退。
没想到谢广只会沉声道谢,顺便想要问问小叫花在哪,想要报救命之恩。
许珍松了口气,刚想说俩句话。
这时又是一阵快步奔跑声,小巷口猛地窜出来一个人,压住谢广的头把他摁在地上骂道:“竖子!!怎敢和尚书郎如此无礼!!”
许珍吓了一跳。
谢广也吓了一跳,这谢广原本一脸正经愤恨打算反抗,抬头看了眼,瞧见是自己阿父,顿时眼角沁出泪花。
“阿父!!你干什么!!”谢广挣扎。
刺史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早就听说你在学馆欺负尚书郎阿妹!这会儿竟敢来欺负尚书郎了!!”
谢广喊:“我没有!!”
刺史道:“你再说!”
谢广又要喊,之前硬气的样子荡然无存,在他亲爹的压制之下简直成了无辜可怜的嗷嗷惨叫的小狗。
许珍想到之前谢广给小叫花添的麻烦,先在暗地里偷笑。
笑了会儿才走出去,十分认真的解释道:“哎呀,不是的,这就是个误会,刺史啊你听我解释。”
三人花了半天才把误会解释清楚,刺史得知自己误会人,倒也没多大懊悔,他早就想管管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成天说着墨家巨子什么的,想着当侠士,可搞了半天,依旧是个不成器的半吊子。
天色不早,周围亮起灯火。
江海退潮,海面上乌泱泱的大片船只,不少是在里头继续打捞东西,顺便抓点鱼的,还有些是雕栏玉砌的画舫,有人在上面莲步轻舞,挥扇掷金花。
刺史瞧见了,先是十分客气的问许珍,要不要一起去画舫看歌舞。
许珍说道:“不了不了,我回家吃饭。”
刺史表示理解。
许珍道别离开,往前走去。
这刺史又跟上来,跟在许珍后头。
许珍不解,觉得有点奇怪,她转头问道:“刺史,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刺史看了看许珍,看了好几眼,最后没忍住的问道:“尚书大人,请问你的第二册 书,什么时候能写完啊?”
第二册 书?
许珍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自己那本水灾自救手册啊。
第二册 ,她的确是准备写的,只是还没想好写什么。
因此面对刺史的疑问,她笑笑说:“再过段时间。”
说完怕刺史再跟着自己,撩袖提裙,不顾刺史和谢阿广是会怎么看待自己,一溜烟跑开了。
回到家中,许珍踩着被清扫干净的石板路进入屋子,点燃夜灯,发现小叫花并不在里头。
许珍有点疑惑,但没有想太多,直接走进了房间里头,打开功德点界面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