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本演绎
星说:“好。”
顿了顿,补充道:“住的地方一定要有浴缸。”
任怀成颇喜气的大眼一眯,看了星几秒,说:“没问题。”
任怀成安排的住处先是一辆配备齐全的厢货车,车内配有洗手间和电视,还有零食泡面饮料,独缺现代社会必不可少的信号。
他们让车载着没头没脑转了半天。
这是公社运送敏感人物的惯用套路,要确定敏感人物没有尾巴——跟踪者。
被放下车时,天已近黄昏,刘卓诚惶诚恐按手机信息提示取了房卡,带星去指定房间。
星浑不在意价值两张票的背包,进门让刘卓随便找个地方放下,自己去了浴室。
听到里面哗哗的水流动静,刘卓立刻打电话给大哥,将一路见闻转述给大哥。
大哥身旁还有人,刘卓听到那人说:“泡澡?”
刘卓望着浴室门缝飘出的热气,回大哥,“是,她在泡热水澡。”
第二天中午,任怀成打电话给刘卓,“半个小时,酒店地下停车场,B3,橄榄色车。”
仍是一辆厢货车,车带他们东摇西晃转了一天,最后把他们送到城郊别墅。
在那里,刘卓接受了有记忆以来最严苛的搜身检查,连后槽牙都没放过。
刘卓知道星的检查比他更严苛,因为出来后,星毛茸茸的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
四下无人,刘卓忍不住跟星说悄悄话:“万一他们趁检查把东西拿走怎么办?”
星不以为意,“那就再拿回来。”
接受完净身似的检查,厢货车换成一辆越野车,往靖西北的山区进发。
星照旧是睡。
半路上,任怀成接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任怀成猛地扭头看了眼后座,刘卓看到,他的目光钉死在背包上。
任怀成和电话那边的人说:“明白,OK。”
然后跟司机指了条道。
车突然开上了坑坑洼洼的小路。
刘卓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星却笑了,“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她笑着说完,埋进衣领继续昏昏欲睡。
窗外景色越来越荒凉,车开进遗弃多年的孤城。
路边残破的公交站橱窗广告还贴着楼盘广告,上写惊爆价2999元一平米。
右下角时间戳赫然是四年前。
他听到极轻的磕牙声,看到星的手在抖,她好像呼吸不畅似的,下巴挪出衣领,轻轻地说:“空调温度高点。”
刘卓和任怀成同时看向星,车内温度25°,然而星嘴唇发紫,好像身处零下几度的冰窟,冷得直打颤。
作者有话要说: 带路小弟刘卓指路32章离家出走&纸醉金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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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出扒高铁的小机灵鬼送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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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继续猜剧情,猜中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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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预收《作妖记》了解一下,有预感也很好玩哒!
第105章 满载(3)
约定时间差五分钟, 杨小米爬出龙神洞。
衣服多处磨损, 尤其肘部和膝部, 露在外面的皮肤布着砂石擦痕,渗出斑斑血迹。
“辛苦。”夏珘递去瓶装纯净水。
杨小米手背沾满油污, 手心还算干净。
她一面喝水,一面从口袋掏出一截黑色条状物。
感受到后方几道视线, 夏珘看了眼黑乎乎的布条, “先放你那儿。”
杨小米和她同时看向营地树屋窗口,小侯爷冲她们举起白酒瓶,似是庆祝杨小米安全归来。
他身旁人影晃动, 像有两三人。
到营地,餐厅才收拾好。
一张八仙桌,菜肴酒水井字摆开, 五味俱陈。
杨小米明显抗拒人多的场合,板着一张小脸, 对谁都是爱答不理。
小侯爷和赵立斌左右夹击问她下面情况, 愣是没把她牙关撬开一条缝。
“来啦,刚好赶上吃饭。”苏姐刚好从厨房出来,招呼道, “小米去洗把脸。哎哟, 这胳膊怎么回事,你等我下啊。我把这边收拾好给你涂个药。你俩不好围着了,非急这一时半刻?去去去。”
挥手把小侯爷和赵立斌赶到桌前。
苏姐是失物者联盟的苏大姐,有点这年纪女性爱操心的习惯。
这番一视同仁的关心让杨小米不大自在, 她退到门外,戒备地看着苏姐数完餐具回厨房,向侦探投去疑问的眼神。
夏珘朝她微微一点头,杨小米绕过餐厅奔向后方。卫生间在附近另一幢临时板房。
等她回来,人已差不多落座。
苏姐叫她到一旁,上完药,又领她到近出口的空位置坐下,然后给她单拨了一盒饭菜,“想吃什么吃什么,够不着了尽管起来拣。”
杨小米直勾勾地看了苏姐半天,硬邦邦地说“谢谢”。
桃源世家终究给她打下烙印,她在“善意”面前犹如惊弓之鸟。
“咳。”陈溪拿汤匙敲酒杯,“我是咱们联盟的新成员,按说,加入联盟不值得高兴。但是,能借此机会认识诸位老哥哥老姐姐,我很开心,敬各位一杯。”
常颖搡她,“滚蛋,说谁老。”
陈溪哈哈笑,“不老不老,是我太年轻,我自罚三杯。”
她直来直去又会哄人,三言两语打开场面,相互间推杯换盏。
这一桌人齐聚,本是为了距此处数百米之遥的藏宝窟。
但目前来看,像是有人攒了个局,邀三江流域各行各业翘楚举行非正式座谈——动辄几个亿的目标,在觥筹交错中达成合作意向。
他们并不在意席间的外人,杨小米对老板们的生意也漠不关心。
小侯爷侯秉钧稍显落寞,家族企业有专业经理人打理。平时吃喝玩乐他很在行,轮到生意经,难免说不到点子上。
酒过三巡,他第一个显出醉态,朦胧醉眼在餐桌转了两圈,方才找到斜对角的侦探,“小夏。”
仿佛按下了什么按钮,餐厅忽然陷入寂静。
正题开始了。
“那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咱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了,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小侯爷口齿不太清楚,语速却很快,“按说你找到地方,我们老哥哥老姐姐要夸你。不过小夏,你太年轻,不知道最难找的是人的真心。这不能怪你,谁不是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
他显然是上了头,举起小酒瓶:“咱俩都是失意人,老哥哥敬你一杯,以后路还长。”
夏珘刚要举杯,苏姐替她挡下来,接话道:“小侯爷怎么了?”
“还不是老头子……”话一出,小侯爷自知失言似的摆摆手,“甭提了,不想提,是我这半辈子过得太糊涂,识人不清,怪不了别人。”
“巧了,说到遇人不淑,我也有话讲。”陈溪摇摇晃晃站起来,“你们晓得我拿了我二伯的香炉给剧组用,因为我信我颖颖姐,您家赵总当初是拍着胸脯跟我说——”
常颖忙举手:“二姑娘,咱不是刚说好不提这茬了么,回头让我爹给你重新做一套还不成吗?”
“成。”陈溪仰头喝干半杯黄酒,杯口朝常颖倾斜,眼睛却乜向赵立斌,“赵哥,就我所知,咱们在场的,都用的是你们家的安保,是你亲自督工的。你说是小偷鬼灵精,还是你家安保该升级了?小偷才多大,你过的桥比她走的路多,怎么对付不了她呢?”
常颖正想插话,赵立斌用眼神制止她,呵呵笑道:“合着小陈总先敬后罚是计划好了在这儿先礼后兵?”
陈溪笑笑。
她眼睛细长,像这会儿意味莫测的似笑非笑,让人看起来不由想原来藏着逼人的锐利。
“因为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一个礼拜前,我跟立安客服报了监控漏洞,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收到贵公司的优化方案。我说出来各位不要笑,漏洞还是我们那位三江大盗提供的。”
“二姑娘,”常颖拽她坐下,“优化方案是我没管好下面人,别怪你赵老哥,他常年跑案场,今儿还是凌晨从北方赶回来的。你要怪怪我,行不?”
陈溪啧了声,“颖颖姐,你是吃准我对姐姐妹妹特心软。”
常颖:“立安说起来是我爸的产业,我跟老赵充其量算管理人,老赵行伍出身,你跟他说他也不懂啊。”
“我真不懂。”赵立斌揉搓起自己的光头,“我还很纳闷小夏为什么一直惯着那个贼,我只听说当贼千日的,没听过养贼千日。我真不太理解你们小姑娘怎么想的。”
陈溪转向侦探,“小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知道我们老陈家阴衰阳盛,凭咱两家的交情,我哪怕叫你一声妹妹也不算占你光。所以引贼入室,又放跑兔子是你的锅,这个你认吧?”
夏珘喝掉半杯黄酒,“认。”
陈溪哼出声:“以后抓住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你看我不打断她两条腿。”
“好端端的闹什么矛盾啊。”苏姐打圆场,“我记得老早前小夏说过,小尚后面还有人,还是挺瘆人的组织。”
她边说,边盛汤给脸色泛红的侦探——她注意到小夏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让她感觉不太好。
敦促侦探把汤喝了,苏姐又道:“既然咱们已经到这儿了,你跟我们交个底,咱先不论拿走的东西,小尚走人是不是你的意思?”
陈溪也道:“这问题我也问过,没声。小夏,夏侦探,我的面子你不给就算了,苏姐的面子你不能不给吧。现在,当着在座所有人,你给个回应——是,不是?”
好几双视线齐齐聚来。
夏珘靠在椅背上,沉默地回望着众人。
得知星琪离开那天,陈溪问过她,兔子的行动有没有她授意。
夏珘没给她正面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否默许了星琪的计划。
毕竟,不久之前,星琪放弃过一次。
后来,博山炉和玉佩被盗,陈溪表面没说什么,私下里发信息:你没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沉默向来模棱两可。
但侦探眼睛里张开爪牙的红丝让陈溪解读出另一种意思,她不再过多追问,笑着举起杯:“你是丢脸又丢人,行,二姐我不难为你。”
“二姑娘这么说,我想到一种可能。”常颖搅拌着碗里漂油的汤,“我们的防盗系统级别,我不说什么国际标准,就拿数据说话,这么多年除了客户误操作,也就只有小尚那几次。但是我们两年前有一次大的升级,小尚懈怠两年还能一次性突破……我说句实话,二姑娘别见怪。”
陈溪直接截断:“颖颖姐,您自己都觉得实话伤和气,还是别说了,给咱们彼此留点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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