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本演绎
星琪悄悄扭头瞄了眼,见乐乐低着头很失落的样子。
星琪很不解。
陈小华要是不爽侦探,为什么还来面试,为什么不干脆离开,反而在公开场合大呼小叫,说侦探的不是。
还有,他表现这么明显,为什么侦探还要留下他继续面试。
如果陈小华通过测试,成为助手,侦探自己不膈应吗?
难道她真的只是玩另类直播?
搞不懂搞不懂。
星琪直摇头。
外面响起喇叭声,苏姐出现在大门口,“车来了,准备好出发了吗?”
严肃男第一个走出去,星琪跟上,但中途被陈小华抢了先。他和严肃男各占了第二排的独立座位。
星琪过来的时候,苏姐看看陈小华又看了看严肃男,“陈先生,杨先生,你们谁给小尚让个位置。”
陈小华翘着腿,故意看着窗外。
星琪很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但严肃男已经挪到了后排。
她不想从陈小华跟前过去,便绕车从另一侧上了车。
这时,乐乐拖拖拉拉地最后一个来到车旁,叫了声“苏姐”。
“怎么了,乐乐?”
乐乐低头盯着鞋尖,“苏姐,封闭测试我不想参加了,家里的猫没人照顾。”
苏姐丝毫不觉得意外,“一会儿到市区我让司机帮你放下来,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回头□□给我报销。”
星琪清楚捕捉到陈小华嘴角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
什么嘛,就一份侦探助手的工作也值得用上攻心计?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名就代表是一个案子。
感谢大家支持,么啾~
第4章 愿者上钩(4)
乐乐在市区下车,余下的人就近吃了顿便餐,接着由商务车载着穿过海城上高速。
方向是苏北。
严肃男摆明生人勿近,陈小华和吴征不时问苏姐关于工作的问题,后者虽然有问有答,但连星琪都听得出她总是巧妙地绕开重点。
车内温度高,星琪脱掉羽绒服,用帽子做遮挡,把陈小华挡到帽子墙的另一边。
风驰电掣了一个多小时,车上话语声渐稀,吴征打起呼噜,星琪也沉沉睡去。
快到服务站时,苏姐给侦探发信息。
苏:白白,车上有位置了,你要是到服务站,等我们下,跟我们一起?
夏:x
苏:白白,乐乐走了,还剩四个人,你锁定目标了吗?
夏:x
苏:一个都没有?我觉得小尚和小吴俩孩子还可以吧,都刚出校门的,小吴还是研究生毕业,都挺单纯的。
夏:?
苏姐知道她的问号通常不代表“为什么”、“是什么”之类的疑问,而是“有问题”,于是问:怎么啦?
夏:吴,过。尚,虚。
苏姐没破解前面吴征的那个“过”,后面那个不难猜。
-你是说小尚心虚吗?
-是。
苏姐侧目看了眼斜后方。
被侦探判定为心虚的星琪枕在衣服上睡得很香,连到服务站车停了都没反应。
出服务站又开了二十分钟,星琪被后面拍椅背的动静叫醒了,她扭头,是严肃男。
他挤出个鱼尾纹骤生的表情,星琪下意识站起来,差点撞上车顶,倒把严肃男吓了一跳,他连连摆手道:“俺问你个事儿,你别害怕。”
朴实的西部口音消去了法令纹的一部分杀气。
星琪迟疑地说:“叔叔……好。”
严肃男面相显老,四五十开外,喊叔叔也不算冒犯。
“叔叔想问问你,为啥来啊?”
星琪干笑,“毕业好久没找到工作,就……试试运气呗。”
近距离看,严肃男着装虽还算干净整洁,但衣服的面料肯定不是什么高档面料,比建筑工人的工服还差了点。
于是星琪试探着提问,“您没看过面试视频吗?”
严肃男像是没听懂,“啥?”
行吧,可能连直播是什么都不见得懂。
星琪刚想跟他解释一下,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拿到很远的位置点了几下屏幕,把手机转给她看。
“小姑娘,你见过她吗?”
屏幕上是个笑得很甜的女孩,十六七岁的模样,扎着两个高马尾,两只剪刀手放在脸边,挤出嘟嘟嘴。
严肃男收了手机,翻到另一张,这张是绷着脸的证件照,也是十六七岁。
星琪心一紧,莫名地联想到不太好的事情。
接下来严肃男的讲述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严肃男名杨红柱,女儿杨小米现年十八岁,去年年底来海城打工,两个月前突然失联,杨红柱本来托了几个在海城的老乡打听,没找到人,上个月从老家赶过来。
他找遍了海城的大街小巷,后来听人说到侦探能帮忙找人,就来碰碰运气。
末尾,杨红柱为难道:“叔叔能不能托你、你们个事儿。”
旁听良久的吴征插话进来:“叔叔先说什么事吧。”
“俺也没想给人家当啥子助理,俺也当不上,就想你们谁要当侦探了,能不能帮俺找找女儿?”
陈小华嗤笑道:“帮你找是不可能的,人都不是闲着没事儿做的。”
吴征反感地斜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松口答应杨红柱什么。
星琪却想起一个人,心头一热,轻声道:“叔叔,要是我能的话,我会想办法帮您找您女儿。”
“谢谢、谢谢!”
杨红柱双手合十举过额头,忙不迭地点头。
这么看去,他的严肃不再是严肃,而完全是找不到女儿的愁苦了。
天快黑时,商务车开上了苏北山区一条年久失修的小路。
十分钟不到,小路到了尽头,司机一脚踩下刹车,车身猛地一震。
这次抖动比道路的颠簸凶猛,本来晃得迷迷糊糊又快睡着的星琪一下子被惊醒了。
“到了。”
两旁车门自动打开,簌簌的冷风吹进来,吹得人神清气爽。
星琪揉揉眼睛,抱着衣服下车,发现侦探就在前面,刚站上小路右侧的石板,身后是一片灌木丛。
她从驾驶座绕过,听到司机嘟嘟囔囔说:“别突然蹿出来啊,吓死人。”
侦探对司机的抱怨一无所知,见苏姐下车,目光从星琪身上滑过,率先走进灌木丛里的人行小道。
那可真是羊肠小道,两旁野荆棘枝丫纠缠还带刺。
星琪只有两件过冬的衣服,担心羽绒服被刮破,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保护好。
冬天,天色黑得很快,几乎是在星琪纳闷“诶,为什么前面有人衣服会发光”的同时,夜色拉开大幕。
一行人闷头跟着穿上荧光马甲的苏姐走了大半个小时,不停咕哝着什么鬼地方、什么破面试的陈小华也没了声音,星琪和吴征两个典型被掏空身体的前学生党更是落到最后。
“我觉得这次面试真不靠谱啊。”吴征哀嚎,“乐乐退出真机智,我感觉这份工作我反正是干不来。我都没想过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靠两条腿走的路。支撑我走到这儿的真的只剩下三天误工费了,妈妈呀我想回家!”
星琪呼哧呼哧地喘了口气,表示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又走了十几分钟,天上亮起星光。穿荧光马甲的苏姐也停下,开了盏强光手电,给落后的人照亮路。
等星琪和吴征上来,苏姐把手电对准前方。
星琪吓了一跳,那居然是一座仅容两人并行的小石桥,长五六米,没有栏杆,中间有几块石板看起来不太平,下方水流声耳力可辨的湍急。
“这桥以前是给上山采药材的人用的,好久没人走了,咱们歇一会儿,然后大伙手牵手一起过。”说完,苏姐点了星琪的名,“小尚,你过来。”
星琪听话地过去。
“小尚,一会儿你在我和侦探中间。你先把衣服穿上。”
那边,陈小华发出两声怪笑。
苏姐向着他们道:“你们自己排下队,照顾点小吴。”
天很晚,加上苏姐说道过了桥再走十五分钟就到了地方,歇了几分钟,陈小华鼓动着快点出发。
打头的是拿强光手电筒的侦探,押尾的是杨红柱。两个年轻人被护在中间。
刚一上桥,星琪马上感觉到桥面上结了层苔藓,踩上去湿滑感很明显。
桥下水流“哗哗”作响,关键是看不到下面情况,脑补出来的场景可能比现实更恐怖。
星琪不自觉地死死抓住左右两个人的手,侦探的手修长纤细,力道不轻不重,握得很牢,中间骨节微微突出,掌心温热。
苏姐的手……被她握狠了,反过来掐她虎口,“没事儿的,很快就过去了。”
杨红柱最后一个上桥,到桥上报了声。
随后,打头的侦探也踏上陆地,“我到了。”
星琪注意到她有点要抽手的意思,赶紧松开。
但就在这时,后方小吴惨叫,陈小华骂了声他妈的,苏姐跟着也晃了晃。
星琪错过身下意识地去扶苏姐。
“别乱动。”
侦探瞬时握紧星琪的手腕,往前一带,拽着她下了桥。
“木事了木事了,俺扶住他了。”杨红柱喊。
陈小华又骂:“你他妈是昨晚撸多了?走路都走站不稳?两百米都跳了,还怕这个?”
吴征唯唯诺诺地没说话。
借着手电筒的光,星琪似乎看到他怨愤地盯了眼陈小华。
后面的路程倒是顺利,木桥过去没多远就是铺过地砖的平整小路。
十几分钟后,又累又疲的一行人终于到了封闭测试的场地。
苏姐开大门开院灯,吴征从石桥惊吓回过神,头一个发出“卧槽”的感叹。
这是一座称得上山庄的庞大院落,带飞檐的凹字形中式上下四层带阁楼,但主体建筑的走廊尽并不是墙,像是还有出路或是后院。
院子左侧一湾假山矗立的池塘,池水滢滢。
跟苏姐在走廊里走,吴征碰碰星琪的肩膀,“卧槽,我觉得我们这位侦探似乎是个富豪。”
星琪木木地“哦”了声,看其他人都没什么特殊表情,男性的生理构造和女性真的不一样吗?怎么一路过来好像只有她一个遇上了三急问题。
苏姐正领着大家介绍,星琪不好打断她,自己没头没脑地找了一圈,用力吸鼻子,期望能闻出洗手间的味道。
星琪真的很急,后悔当时在车上蒙头睡得太过,错过服务站。
隐约听到前面有“咔嗒”的声响,她快步走过去,正好捕捉到一道白色身影正往一扇门里进。
星琪什么都不管了,张口喊:“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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