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瞪大眼睛，一口拒绝：“不行。”
　　苏豫道：“你说了不算。”
　　“可是母亲您明天就要考试了。”梨花委屈地瘪着嘴，“您不能浪费时间教我，我自己看书可以的。”
　　梨花的理由再多再有道理对苏豫来说都没用。
　　苏豫交了梨花半个小时，梨花已经完全被她折服：“母亲，您比林老师厉害多了，她有时说什么我都不懂，但是您讲的我都能听懂。”
　　这一会儿学的已经比她之前一天学的记住的要多，“您要是做老师，一定是一级教授。”
　　苏豫新奇道：“你这是从哪听来的一级教授？”
　　梨花昂头道：“林老师说的，她说就是宣城大学的一级教授向他的学生推荐了你的小说。您的小说一级教授都喜欢，您也可以当一级教授。”
　　“可我听说想做一级教授必须去外星球留学，我只想待在宣城，并不想离开北国星球，所以一级教授这个事情不要想了。”
　　她要是离开了，莫成渊不得立刻迎娶桑从寒？
　　“啊……”梨花明显失望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苏豫：“不出星球也好，一级教授也没什么的，母亲您可是连一级教授都称赞的作家！”
　　苏豫无奈地敲敲她的小脑袋：“整日胡思乱想，怪不得和林老师学的慢。”
　　第二日，苏豫离开大帅府租了辆黄包车去宣城中学考试。
　　钱总管说家里的小轿车没人用要送她去，被苏豫拒绝了。
　　整个宣城能坐小轿车的人家不足百户，那样太打眼，不是她的风格。
　　苏豫对钱管家这样说：“钱管家应该了解，大帅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大帅府的小轿车是限量款，整个宣城只此一辆，到时候不用我说什么所有人都会好奇我的身份。我知道钱管家是好意，但我不希望钱管家为了帮我做出大帅会令厌恶的事。”
　　钱管家没想到苏豫会如此为他着想：“太太，小轿车坐不了只能委屈您坐黄包车了，我会提前定好让车夫这几天按时接送您。”
　　钱管家接着道：“太太考完试我会安排绣娘来给您量身制衣。”
　　在学校念书可不能穿贴身的旗袍招摇。
　　苏豫点头：“钱管家想的周到，多谢吉言。”
　　考试分两天进行，第一天上午考国文，下午考英语，第二天上午考化学，下午考北国星球历史和外星球历史。
　　北国星球历史和外星球历史合并在一张卷子上，总分四十分。
　　苏豫提前半个小时到，宣城中学大门外站了许多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苏豫从黄包车上下来，漂亮的容貌和沉静的气质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穿着蓝袄黑裙的少女好奇地搭话：“您是监考老师吗？”
　　苏豫将梨花帮她缝制的书包给少女看：“我也是考生。”
　　少女惊讶地捂着嘴，“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考试呢？”
　　苏豫知道她是觉得自己年纪大，她确实与这帮少年少女格格不入，但谁允许只有二十岁以下才能参加大学考试？
　　苏豫目视少女的眼睛淡淡道：“林英说：除了历来的规矩，能框住你的只有自己。年龄从来不是评判一个人该做什么的标准。”
　　少女对着那双漂亮沉静的丹凤眼，一瞬间涨红了脸。


第12章 乡下老婆与白月光12
　　除了考试之前的小插曲，接下来两天一切正常。
　　苏豫考完最后一科从考场中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柳树下的胖姑娘。
　　梨花开心地跑过来：“母亲，我来接您了！我今天去送稿子，梁老板说等您考完请咱们去寒山文轩吃饭。”
　　苏豫看了看远处的黄包车夫，让梨花在原地等自己，走过去对车夫道：“张师傅，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坐车了，您直接去大帅府找钱管家领工钱吧。”
　　“苏女士，钱管家交代我一定要把您安全送到大帅府。”张师傅为难道，不送回人他怎么敢领工钱。钱管家看起来对苏女士很重视，万一苏豫在外面出了事，他赔上全家都赔不起。
　　苏豫看一眼就知道张师傅的心思，她想着大帅府离寒山文轩近些，黄包车勉强能坐下她和梨花，便伸手招呼梨花过来，等梨花走到面前苏豫对张师傅道：“家里的小丫头寻来，本想带她去逛逛，既然张师傅为难，还是先回大帅府吧。”
　　张师傅感激道：“多谢苏女士体谅。”
　　梨花懵懂地站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回大帅府。
　　苏豫没解释，抬脚上车后对梨花伸手拉她上来坐在自己旁边。
　　好在梨花瘦了，不然今天还真不能一起坐黄包车。
　　街道两旁的景物被落在后面，徐徐清风撩起苏豫的发丝。
　　梨花伸手帮苏豫把头发拢在一起，没有丝带，她打算回到大帅府再松手。
　　苏豫看见梨花鞋面上覆了一层尘土，问：“走着来的？”
　　梨花点头：“我今天还没运动呢，想着走到宣城中学权当运动了。”
　　大帅府离宣城中学三公里左右，梨花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吃完晚饭还得跑几圈，不然会胖。”
　　苏豫逗她：“那就别吃晚饭了，等你考上宣城中学庆祝时再吃。”
　　梨花当真了，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闪烁着委屈：“啊……好吧。”
　　为了维持身材，梨花已经很久没有晚上吃饭了，还以为这次可以解解馋。
　　回到大帅府，苏豫和梨花换上新做的衣服，苏豫是一件烟青色的短袖旗袍，露出纤纤玉臂，梨花则是苏豫给她买的白色西式蕾丝连衣裙，腰间系着大蝴蝶结，显得俏皮可爱，正适合梨花这个年龄的女孩子。
　　两人离开之前托人告诉了钱管家一声。
　　钱管家不知道在忙什么，并没有亲自过来，只叫人过来问了去哪里和回来的时间。
　　如今的寒山文轩和三个月前的青年旅舍大不相同，原本人丁寥落的青年旅舍，现在因着寒山的名气，已经在宣城很有些名气。
　　许多人从报社打听来消息，知道寒山的投稿地址是这里，便猜测寒山是寒山文轩的老板。
　　为了见寒山一面，不少人天天来这里蹲守，即使不住店，也会点些饭菜来吃，更有甚者怕错过和寒山相遇，干脆长期租住，给旅馆带来了不菲收益。
　　梁老板看见苏豫和梨花从远处走过来，满面笑容地过去迎接。
　　“苏女士，早就想请你过来，听梨花说你准备考大学，只怕耽搁你的学习，便没有提。”
　　梁老板虽然一开始被苏豫的蓝图弄的心动不已，但他冷静下来后心里未尝没有后悔的情绪，可没等他后悔多久，寒山突然就火了。而后果然如苏豫所说，寒山文轩开始因为寒山而吸引了大批的文人，现在寒山文轩俨然成了众多文人的汇聚之地。
　　梁老板灵光一闪，决定每周六下午在寒山文轩举办沙龙，欢迎所有热爱文学，热爱寒山作品的人来参加。
　　结果反响热烈，此举直接奠定了寒山文轩在宣城的地位。
　　也有人曾猜测梁老板就是寒山，梁老板均否认道：“如果我是寒山，早就表明身份参与到你们的讨论之中，何必隐瞒？”
　　“寒山到底是谁？梁老板肯定认识他吧？”
　　梁老板微微一笑：“认识当然是认识的，只是没有寒山的同意她的身份我不能说。寒山是一位低调的作家，只想苦心创作，如果她的身份被知晓，必定引来许多人结交，这从来不是寒山想看到的局面，所以她才会托我保密。”
　　梁老板大大方方引苏豫和梨花进店，现在一楼已经大变样，原本的木桌木凳都换成了西式的圆桌圆沙发，墙壁上挂着油画，耳边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倒是和咖啡厅十分相似。
　　只不过客人们手里端着的是茶水而不是咖啡。
　　一位坐在门边穿白色西装的先生看见梁老板对待苏豫颇为热情的样子，主动搭话道：“梁老板，不知这二位是？”
　　梁老板客气道：“许先生，她们是内子的朋友，这位是苏豫苏女士，这位……”
　　“她是我女儿赵离。”苏豫说完对许先生微微颔首。
　　许先生看苏豫的表情不像是说笑，感叹：“苏女士保养的真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谁知道都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梁老板道：“许先生，失陪，我先带苏女士母女去见内子。”
　　许先生看着苏豫婀娜的背影消失，摇了摇头道：“可惜了。”
　　可惜美人已是名花有主。
　　苏豫等人不知许先生一番感叹，梁老板带她们进了包厢，包厢中间的圆桌上摆着几个凉菜。
　　“热菜我叫后厨现炒，内子在后面盯着，一会儿就来。”
　　梨花坐下后看着眼前的菜不由咽了口口水，梁老板道：“梨花饿了先吃，在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梨花摇头，可怜巴巴道：“不行，母亲不让我吃晚饭，不能吃。”
　　梁老板惊讶：“梨花怎么称苏女士为母亲？”
　　苏豫道：“梨花是我认得干女儿，和亲生女儿没有差别。”
　　梁老板还以为苏豫刚刚是为了不暴露身边才会这样说，没想到两人还真有这一层母女关系。
　　苏豫拍拍梨花的小脑袋：“说不让你吃是逗你的，等一会儿梁太太来了一起吃。”


第13章 乡下老婆与白月光13
　　梁太太是《小脚女人》的忠实读者，从梁老板那里知道苏豫就是寒山后，看向她的眼神都放着光。
　　梁太太用公筷给苏豫夹了一片牛肉：“苏豫，你尝尝，这是我一早卤上的。”
　　苏豫不是第一次见到梁太太这种热情的粉丝，她面色如常地将牛肉放进口中，嚼完咽下，迎着梁太太期待的目光微微点头，“梁太太的手艺很好。”
　　梁太太一下子就笑了，四十岁的人像个小姑娘一样，“你喜欢就好，下次来我还给你做。”
　　梁老板道：“苏女士的身份不能说出去，若不是你缠着我，我本不应该告诉你。”
　　梁太太道：“你放心，就是被警察抓起来刑讯逼供我都不会说出来。”
　　苏豫知道这话是梁老板说给自己听的，轻声道：“梁太太不是外人，以后我唤你一声姐姐可好？”
　　梁太太红了脸：“好。”被寒山称呼她为姐姐的事高兴地冲昏了头。
　　吃完饭，苏豫和梨花要回大帅府，梁太太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外，苏豫回头道：“多谢姐姐今天的款待。”
　　梁太太抿唇笑：“应该的。”
　　“梁姨再见。”梨花吃的最开心。
　　梁太太摆手：“梨花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