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再就业
柯蓝挥一挥手,觉得还是因为过去的自己太天真,太纯洁,进入一下又能怎么样。
两人骑马回去之后,当天,时进就大张旗鼓去找了军妓,一时所有人都说时将军年轻力壮,一时走错路都是小意思,他跟柯大夫就只是同乡朋友的关系,并不是什么断袖分桃。
从那天之后,时进也鲜少再来医帐了,连领冻疮膏都是让别人代领,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生分了。
连夜袭北戎粮草库的事情,她都没来跟柯蓝说,这事还是233告诉柯蓝的,柯蓝想了想,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第一女配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柯蓝又弄了点药,带着去找了时进,一进帐篷,柯蓝就说:“你是准备不认我这先生了吗?”
时进转过身来,低头说:“不敢,先生永远都是先生。”
柯蓝叹了口气,把带来的药递过去,无奈说道:“晚上一切小心,你们此去人不多,北戎粮草本来就不多,看守一定十分严密,如果被发现,就立即撤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时进把药接过来,低头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柯蓝心里委屈屈,于是又把233怼了一通,233有苦难言。
时进突然沉默,柯蓝也不能再留,只好转身走了。
时进站在她身后,一直看着柯蓝的背影,直到人消失不见,才捏着手里的药瓶子摩挲了片刻,塞进怀里。
是夜,月黑风高,连星星都寥寥无几,从凉州城军营里挑选出了几百个敏捷轻盈的兵卒,由时进带领着,悄悄开了城门出去,马蹄裹了厚厚的棉布,踢踏声沉闷,隐藏在呼啸北风里,听不真切。
其他人都还在熟睡中,并不知道城里有些人已经走了。
柯蓝躺在床上,听着不远处两个军医悠长又有节奏的鼾声,跟233说:“这场仗如果打赢了,那时进恐怕就要留在凉州了,留在凉州,还怎么金榜题名啊,真实枯了。”
233也很郁闷。
柯蓝幽怨的说:“我出厂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呢,好不容易有个小姐姐跟我表白,还让你们这奇葩规定搅没了,情场职场双失利,嘤嘤嘤!”
233:……
北戎粮草不丰,全藏在营帐中,被层层人马包围,想冲进去点火实在是难,好在夜晚风大,一群人在营帐外三里处停下,点燃了准备好的孔明灯,数百孔明灯悄无声息的飘了起来,被风吹着朝北戎大营处去了。
几百人下马步行,追至大营外,齐刷刷放箭,咻咻破空声连成一片,箭雨刮到孔明灯上,霎时成片坠落,孔明灯极薄的纱碰火就着,一团一团的火球落下去,挨着帐篷就烧了起来,天干遇风,瞬间就是一片火海。
时进手臂一挥,一群人反身便跑,跨马就走,并不恋战。
天一亮,柯蓝起来就去找时进,走到帐篷附近,想了想又转身折返了。
233疑惑不解,“怎么不去了?”
柯蓝凶巴巴说道:“你说怎么了?她想泡我,你不让,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233沉默半天,说:“我没想到,这会对你打击这么大。”
柯蓝傲娇哼了一声。
才走了两步,柯蓝就听见时进在她身后喊她。
“先生。”
柯蓝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把时进上下看了一遍。
时进走过来,问:“先生找我?”
柯蓝尴尬的愣了一下,说:“……路过。”
时进张开双臂,缓慢的转了一圈,把自己身体每一面都露出来,转完,面朝柯蓝站着,说道:“一切顺利,没有受伤。”
柯蓝面上有点被戳破后的尴尬,抬手摸了摸耳朵,看天看地。
时进靠近柯蓝,低声问:“昨天忘了问,先生怎么知道昨晚的行动呢?”
柯蓝:……你好像哪里怪怪的。
时进看着不太自在的柯蓝,自己又往后默默退了半步,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柯蓝压住了心里噗通乱撞的小鹿,佯装镇定,说:“自然是猜的,眼下僵持总是怕有意外,不如主动一点,釜底抽薪。”
时进脸上溢出了一点笑容,灼灼看着柯蓝,“这么说,先生就是来关心我是否受伤的?”
柯蓝坦然点头,不瞒你说,还真的是,毕竟你是女主,身上多啥少啥都很严重。
时进像是很满意,抿着嘴唇也遮不住笑容,虽然还是跟柯蓝只见隔着点距离,但那眼神,像是要把人看进去一样。
自古情深藏不住,尤其是不想藏的时候,眼神都与看别人不同。
柯蓝手脚没地儿放,索性甩手就走。
时进在后边也不阻拦,摇头浅笑,并不出声。
围观的233觉得自己代码都快崩了,这是什么小学生反应?它皱眉不太满意的问柯蓝:“你就这么走了?”
柯蓝一甩袖子,差点当场表演一个自闭。
“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反手来一个么么哒?”
233语塞。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那坚决不能。
眼下柯蓝最苦恼的不是感情问题,而是想办法把女主从凉州弄到京城去,那可有点难。
柯蓝问233:“北戎粮草失火,你说,方吉同会带人主动出兵吗?”
233想了想,回答道:“从数据分析上来看,方吉同会,但翁植一定会拦住他。”
柯蓝皱眉,也是,翁植本来就是只擅长守城,何况现在太子不在,方吉同手里的人几乎都死在随太子出兵中,眼下恐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这么僵持,对她不利啊。
昨夜偷袭烧毁北戎粮草的事,是翁植安排的人,目的并不是进攻,而是希望北戎无粮后撤退。
想法很好,而且此时天寒地冻,北戎粮草被烧,好像除了撤退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然而当天晚上,北戎攻城了。
第十七章 金榜题名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刚放火烧了北戎的粮草库,方吉同很快就知道了,入夜不睡,找来翁植,先是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跟自己商议,然后就提出此时正是领兵出战的好时候。
翁植自然不同意,俩人吵得不可开交,正在这时,守城士兵来报,北戎攻城了。
翁植脸色立马就是一变,方吉同也瞬间就站了起来,问:“来了多少人?”
“粗略估计,六万有余。”
六万,怕是北戎举国之力了。
翁植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凉州城现在所有能作战的,也不过三万人,敌我兵力相差悬殊,这城怕是不好守。
方吉同也是脸色大变,转头就瞪着翁植骂道:“看你做的好事!”
全不记得几息之前还想出城迎敌。
翁植心里发苦,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即起身,拿上佩剑,清点人马部署守城,只要守过三日,北戎粮草算绝,只能回撤!
北戎突然攻城,不仅带着原来的人马,还又有增援,看样子是准备破釜沉舟一战定胜负了。
军情紧急,消息快速往京中回传,奈何远水救不了近火,离凉州最近的丰阳城城调兵过来,最快也要两天多,凉州城里的人,也只能赌上性命,决一死战了。
墙头架起火,滚油沸水一锅一锅的烧起来往下倒,浇在云梯车上,一把火丢下去,瞬间就成了火梯,远处流矢往城墙城里飞落。
柯蓝四处奔跑给人止血上药。
北戎攻势一刻也不停歇,等到天明,更是凶猛,城墙上的人已经换了两批,翁植还在墙头,高喊:“城在我在,万众一心!守国疆土!护家妻儿!北戎鞑虏已无粮草,两日后,我们援军必到!两日!万万撑足两日!”
时进站在翁植身边,打落了射过来的箭,砍掉了爬上城墙的人的脑袋,过了中午,时进从怀里掏出两个杂饼递给翁植一块,说:“将军,我们的援军真的能到吗?”
援军要从丰阳城调过来,按路程算,两日足够,可问题是,丰阳城真的会派人过来吗?凉州城破,下一关就是丰阳城,唇亡齿寒,是应该来救援,可万一丰阳城只想自保呢?
时进一问,翁植沉着脸,满是阴郁,扭头看了时进一眼,说:“两日,我不信他不来,如果能扛过两日,就算不来,我们也有一线生机。”
时进看着面前颜色深浅斑驳又染上鲜血的青砖,只觉得嚼在嘴里的饼子好像也有股血腥味一样,干冷,刮得嗓子生疼,又腥腻。
柯蓝就在不远处,看见了时进,提了壶水跑过来。
时进忽然扔下手里的杂饼,飞身便冲了出去,只看见一道残影,人就不见了。
柯蓝没有防备,忽然听见耳边划过一丝破空之声,人就被时进按倒在地,水壶也翻在地上,壶里的水瞬间就流了出来。
时进皱眉,“先生,小心点。”
柯蓝头枕在时进大腿上,感觉这个姿势,好像有点怪怪的。
流矢飞满城墙,面前鲜血喷涌,耳边惨叫连连,时进松开了手,严肃地说:“我会安排人送伤员下去,这里危险,先生不要来了。”
柯蓝撑着时进的手臂起来,蹲在地上,把水壶扶起,说:“我知道,你喝点水吧,受伤就下来,凉州城这么多人呢,也不是非要你一直在上面打,手臂是不是酸了?”
时进愣了一下,点头。
从昨夜到中午,手臂是有些酸麻了,不过也还好。
柯蓝贴近时进,小声耳语道:“方将军身边的裨将在军营里来去几次了,找了几位副统,却没见上城墙上来,你留意一下。”
眼下正是忙乱的时候,翁植守城以震士气,翁植的一位裨将在身边守着,另一位守在北城门,几个人都抽不开身。
方吉同倒是还往城楼上来过,不过差点被流矢射中之后,就慌忙下去了,这会儿裨将这么偷摸的乱窜,也不知是准备做什么。
时进也不太明白,但柯蓝说要留意,她就上心了。
“先生还是下去吧,上面危险,有什么话要说,就找人来告诉我,在下面也躲着点,离城门远远的。”
柯蓝点了点头,言辞恳切,十分关切的说:“你也小心点,你跟那些人不一样,可千万千万小心。”
女扮男装在军中到底还是多有不便的,尤其受伤的话,伤口很难处理。
时进点头,送柯蓝下去。
送走了人之后,时进提着柯蓝的水壶跟碗回到翁植身边,先给翁植倒了碗水。
翁植接过来,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啊,你出战时,你那位朋友日日在城墙上等你,当时也是她,求我调兵迎接,没想到太子福泽绵延遇到你,得以成功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