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再就业
天天住在城外的林子里,条件自然比守城要差的多,不过相应的军饷给的也多。
丰阳城的情况,时进隔两天就给皇帝写一封信,顺道给柯蓝也写一封信。
给皇帝的信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给柯蓝的就多了,三张起步。
先生,见字如面,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吗?‘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丰阳城下了一场小雪,盐粒一样,吹到脸上打的脸疼,我这么说,就是想让先生心疼我,其实也没有太疼。我跟翁将军的裨将见面了,他现在就跟在我身边,高大,稍微能挡挡风,丰阳城一片平原,幸好树林够多,野物不少,时常加餐。先生在京城一切安好吗?太傅没给你说亲吧?实在不行,你就告诉太傅,我是女的,等丰阳事毕我回去,你就娶我。再不成,我娶你也是一样的,先生莫恼,实在是我想你了才说这些话,您别太想我,相思苦,我知即可……
柯蓝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跟233说:“瞅见没有,追女朋友,就得会撩。”
233很是不满,“你不会真当真了吧?主角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就算被动,也不能接受,懂我的意思吗?”
柯蓝幽幽叹气。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悲剧吧。
丰阳城不大不小的仗打过几次,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京城里太子已经追缴回来不少欠款,太子这人,管谁要钱的时候就住在谁家里,谁家也供不起这尊大佛啊,想方设法也要还上一部分。
太子在永昌伯爵府住了五天,永昌伯每顿给太子两盘荤菜,自家人整日都是馒头咸菜,太子冷眼看着,第六天回宫,就把永昌伯爵府家幼女从东宫送回娘家,说体恤永昌伯爵夫人卧病,让女儿回娘家亲自侍奉。-------
转过天,太子就去了礼部尚书娄敬之家里,娄敬之的儿子就是娄青州,跟永昌伯爵府是亲家,一听说太子上门,立刻就着人把银钱全都搬了出来,又找人给永昌伯爵送信。
送走了太子之后,娄敬之狠狠的发了一顿脾气,当年给自己大儿子找的这门亲事,只想着永昌伯爵好歹也是伯爵,没想到,净是脑子不清楚拖后腿的老货!仗着一个女儿在东宫当妾,就了不得了,愚蠢!
太子带人从娄敬之家抬着箱子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一时间,有人议论太子实在没有为君的风度,也有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太傅听人传话之后,又问了一遍,“都是现银?”
“一半现银,一半银票,据说是去年就开始准备还钱了,这才慢慢积攒下来的,不然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太傅皱眉。
柯蓝在一边笑说:“可见娄尚书经营有方持家有道,不然一年也难攒下这么丰厚的现钱,不仅给自家欠的本近带利息还了,还把永昌伯爵府家欠的还了一部分,可见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呢。”
“京城挣钱的门路多。”太傅皱眉,心不在焉的说:“他家外面田产铺子也不少,这几年收成不错,攒下银子也正常。”
柯蓝摇头,说道“非也,师兄不理俗物可能不知,这天下收成再好,先为粮,后卖钱,市面上做买卖流传的先是小钱,后是碎银,再然后,才是银锭、银票,而想要把这些碎银子都换成银锭银票,就算是京城四大钱庄加起来,恐怕也不敢轻易给兑。不信,师兄就问问嫂嫂,给人发月钱、采买是碎银小钱多,还是银锭多,铺子庄子缴纳岁银,一年能给多少?”
太傅虽然不理俗物,不掌家也不做生意,但柯蓝说的话,他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银子银票,说明,娄敬之一定有固定的银子进项。
“时将军写信回来,说丰阳城现在很安全,他们跟北戎多次交手,北戎已经人疲马乏,粮草所剩无几,此时求和,国库里也有钱了,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大……”
柯蓝还没说完,太傅忽然又问:“可有打赢的可能性?”
柯蓝眉头一皱。
太傅又说:“皇上收到时将军的信,很高兴,眼下或许除了求和,我们还能打一场。”
客观上来说,也不是不行,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拖到开春,打北戎几乎是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柯蓝是有点私心的,她又不是为了大梁国,战场上刀剑无眼,拖得时间越久,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大,万一哪天一不小心,时进死在战场上了,那岂不是完蛋了?!
早点求和,早点把任务给做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不能战。”柯蓝沉默了一下,带着哀叹声说:“且不说打仗都是劳民伤财,我朝在凉州城折戟,赔进去了几万人,兵戈未息,征兵几轮,这次如果在丰阳城与北戎拼死一战,就算损兵折将得胜,难保南境不会趁机北上,何况,若战败了呢?代价太大了呀!”
柯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跟北戎纠缠下去,她有自己的目标,只是她这个目标恐怕跟时进,有些冲突。
太傅也叹气,军队里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当初的因结出了现在苦果,只能咽了。
这边柯蓝想方设法促进求和,那边时进收到消息,决定不能再拖了。
正月最后一天,丰阳城外正式开打了,时进领兵三万,主动发起冲锋,还是以游击方式,这次主要目的不是骚扰,小股兵力分散,以机动灵活为优势,把战线逐步往前推进,挖壕沟,破坏骑兵的战斗力。
京中朝廷,每天上朝都有人商讨求和,总担心丰阳城就是秋后的蚂蚱,可没想到,这半死不活,从没什么大捷报的丰阳城,硬生生撑到了二月中旬。
二月中旬,丰阳城终于传来捷报,骠骑将军时贤率兵拿下北戎侧翼近万人,战线往西推进百里。
朝野上下一片欢呼,几个月来,这还是第一次小小的胜利了一把,瞬间打了鸡血一样,给了众人信心。
在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时候,柯蓝静默了。
233也静默了,“这简直就是在危险的边缘大鹏展翅。”
柯蓝叹气,“那有什么办法呢?祈祷吧。”
可能是某位神灵察觉出柯蓝这祈祷非常的不走心,决定给她个颜色看看,于是,二月底,距离上次捷报才过了十天,那天阳光明媚,十分暖和,柯蓝睡了个懒觉,醒来不洗脸也不梳头,沉浸在春困里。
233忽然说:“时进出事了。”
晴天一道霹雳,柯蓝瞬间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慌张问:“什么事?”
233跟她一样焦急,“中了毒箭,她身上的伤药用完了,还没解毒。”
关键时进如果中毒昏迷,那她女儿身的秘密立马就会暴露,根本隐藏不住。柯蓝一刻都不敢犹豫,立马起身换了套方便的衣服,匆忙写了封信,叫人交给太傅。
柯蓝骑了太傅家的马,路上一刻也不敢停歇,快马加鞭朝丰阳城赶去。
五天的路程,硬是被她压缩到了不到三天,一路不眠不休,在233的指引下,冲到营帐外,却被士兵拦住不能进去。
柯蓝一脸灰尘,眼窝青黑,嘴唇上暴起干皮,举手大声喊道:“我是京城来的,受是将军邀请,快带我进去!”
时进受伤的消息一直在军中封锁,不敢公布,害怕主将受伤军心不稳,但柯蓝来的突然,根本就没有信物,守门士兵自然不能放她进去。
柯蓝高声喊了几遍,差点被人抓起来,恰好此时裨将从军营里出来,见了柯蓝之后,瞬间眼睛一亮,“小柯大夫!”
柯蓝高高的冲他挥手,“快带我去见时将军。”
把柯蓝带进来之后,裨将嫌她的马慢,告了罪,就把柯蓝提到自己马上,快马加鞭到了时进帐外。
柯蓝还没进去,就冲里面喊:“都出去!”
营帐里几个军医正围着时进,准备直接按住将军,把他衣服脱下来,被人一喊,瞬间愣住了。
柯蓝进来冲到床边,几个军医立马不满问:“你又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时进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听见声音,又渐渐恢复了一点神智,艰涩的说:“你们,出去。”
军医还不太了解情况,裨将就进来了,把几个军医都叫了出去。
柯蓝先把时进给按晕了,然后从怀里把药掏出来,从233那里赊来了针管,先给时进打了一针,才托起时进的身体,脱了她身上的铠甲,清理了伤口,又上了药包扎。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柯蓝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几个军医忽然被裨将叫出来,都是一脸懵逼又焦急,“这毒初发作缓慢,但每过一天毒性就更烈一分,再不处理,恐怕将军真的就药石无医了!”
裨将也有点纠结,转了两圈,问:“有多少把握解毒?”
几个军医又面面相觑,说实在是,在军营里一半都是外伤居多,这种中毒的例子,他们见的有限,何况又是北戎的毒,到现在连这毒究竟是什么都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裨将咬牙,摘下了头盔,挠了挠头说:“既然没把握,那就让柯先生去试试,说不定他有法子。”
军医们又不明白了,“这柯先生,是什么人?”
“是个……军医。”裨将也不太清楚,在凉州的时候知道他是个军医,全军上下都喜欢小柯大夫,待人温和,说话好听,不过这次他跟着时将军两个月之后,发现,小柯大夫好像又不仅仅是个大夫。
裨将皱眉,问他们几个,“将军受伤昏迷的事,你们没跟别人说过吧?”
军医们都摇头,“虽然没说过,但这几天将军不巡营,也不怎么露面,恐怕多少也有些猜测,但是绝对没人能想到是中毒。”
裨将皱起了眉,那小柯大夫怎么会来的这么及时?
几个人不安的在外面等了很久,实在等不下去了,最后还是裨将忍不住了,转了好几圈,咬牙说:“我们几个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我先去看看。”
他原本想着,里面可能正拔毒,没想到进去一看,俩人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看着跟两人都昏迷了一样,幸好看样子将军身上的伤口都处理过了。
但裨将也看不出什么,想了想,又出门把几个军医叫了回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毒素竟然在消退了,几个军医脸色都变了,看着裨将,小声问:“这位大夫究竟是什么人?除非他提前就知道将军所中之毒,否则就算是神医,也绝不可能这么快!”
裨将也不懂,干脆说:“小柯大夫跟北戎贼人绝对没有关系,否则他也不会来救将军了,别猜了,等将军醒了再说。”
柯蓝身体消耗太大,这一觉实实在在的睡到天黑,被饿醒了,醒来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身边时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