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再就业
柯蓝坐在后面,把棉披风压在身前,紧紧搂着时进的腰,说:“是吗?我倒是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好像很多人都很崇拜你啊,听说有人想拜你为师?收徒了吗?”
“没有。”时进一勒马缰绳,马儿翘起了前蹄,柯蓝在后面瞬间抱住了时进,惊呼了一声。
从坡上冲下去,只见一片茫茫雪原之中,出现了一大片雪树,枝条上全是沉甸甸的霜雪,跟开了满树白花一样,在灰黄贫瘠的梁洲城外,有着别样的纯净美丽。
柯蓝稍稍往后面挪了点,说:“果然是副好景色。”
时进翻身下马,扶着柯蓝也下来。
雪没过了靴子,踩着嗖嗖作响。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那边有狐狸脚印,现在应该有小狐狸崽子了。”
时进扶着柯蓝往前面走,果然,往林子里走了没多远,只见雪面上出现了很多小爪引子,俩人顺着脚印往前走,果然在一处小丘下朝南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狐狸窝。
柯蓝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着,时进蹲下,伸手进去摸,果然里面发出又小又细的叫声,唧唧嗷嗷的,跟小奶狗一样。
时进手里捏着一只小狐狸崽子,只比手掌大一点,眼睛又圆又黑,湿漉漉的,牙都没长出来,还冲时进龇牙。
时进把小狐狸崽子放在柯蓝手心里,说:“好看吧?”
好看不好看先不说,搁在手里是暖融融的,柯蓝点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让时进看了也高兴不少。
回去的路上,柯蓝就把小狐狸崽子捂在怀里,生怕刮风刮坏了。
太子来的很快,人还没到,手谕先到了,凉州城守城的翁植将军接到手谕之后就开始准备,先给太子安排住的敌方,洒扫干净,又往下一条条传令。
于是安静的凉州城,瞬间就动了起来,洒水扫街,除尘搬伤兵,下面的小兵们多有不满,但听说是太子要来,也不敢说什么。
反正太子来了也是住在城中的府里,不会跟他们住在一起。
时进把这个消息带给柯蓝的时候,柯蓝正在做蛇油冻疮膏,听说之后,也沉默了半天。
“看现在这个架势,只怕来了也不是好事。”
时进抿唇没吭声。
柯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递给时进说:“这个是我珍藏的外伤药,十分有用,你拿好。如果太子是个胆小的,来了之后在凉州城里好好住到年后,那就万事大吉。如果太子急功近利,那……那你只能小心了。”
君上有令,为臣者莫敢不从。
到时候太子说冲,恐怕谁也不能撤退。
时进收下伤药,看着柯蓝说:“先生也要多保重。”
柯蓝无奈一笑,“我只是大夫,帮不上你太多,现在是你自己在前面冲锋了,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小狐狸崽子瘦了点,但看着还算康健,身上穿着柯蓝做的小棉衣,布料软绵,但针脚十分粗糙,正趴在柯蓝大腿上,爪子扒着柯蓝的衣服想往里面钻。
太子要来的事,在凉州城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时进每天都忙着操练,配合着上面的将军们把面子功夫做足。
医帐里倒是没受什么影响,配完了药,柯蓝就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准备悄悄去泡个温泉澡。
这温泉眼是233发现的,地方很偏,池子也小,平时根本就没人过去,本来知道这地方的人就不多,打起仗来之后,就更无人问津了。
柯蓝想要赶在太子来之前再去爽一波,毕竟太子来了之后,大概行动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
柯蓝一路避过人,跑的呼哧带喘,那地方是个低洼,她才刚过去,还没看见下面的池子,就听见233忽然喊道:“小心!”
柯蓝凭借着丰富的经验瞬间卧倒。
一颗小石子夹着凌厉的风声,唰一下从她头顶飞过,撞到后边的树干上,麻雀呼啦一下全都被惊飞了。
柯蓝脸朝着地面,闻着泥土的腥味,还没醒过神,就听见哗啦的水声。
柯蓝瞬间皱眉,不好!有人在这里。
她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假装路过,但水里的人根本就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一道风贴着她头皮扫过去,金属兵器冰凉的贴上了她的额头。
第九章 金榜题名时
这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刚一出现,柯蓝立马冷静喊道:“好汉饶命!”
话音刚落,贴在她额头上的兵器就被人收了回去,只是额头上刺痛过后,有一条温热的血迹从眉心滑落,然后变冷。
柯蓝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位好汉竟然还是个讲道理的人。
能讲道理就行,柯蓝趴着没动,继续说道:“我就是路过,什么都没有看到。”
时进握着长剑的手还在颤抖,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心跳好像还在喉咙口,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把先生杀了,听见声音她就出手了,等看到人再收手,差点来不及。
柯蓝就像一只遇险的小乌龟,趴着一动不敢动,没一会儿,就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看来是有高手在这里泡澡,被她撞见了,高手一气之下就想灭口。
这都是什么垃圾高手啊,一出手就想杀人。
233无语片刻,说:“别慌了,是时进。”
柯蓝:……
柯蓝哦了一声,说:“女主就是女主,杀伐果断。”
233:……舔狗。
时进迅速套上衣服,一声没坑,走的飞快。
柯蓝还在地上呢,被冻的半个身体都麻了,听着动静远了,这才站起来,问233:“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233无语道:“我也没想到啊。”
柯蓝幽幽叹气,抬头看着又飞回来的麻雀,惆怅的说:“大概这就是女主跟女配的缘分吧。”
233幽幽说道:“我是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柯蓝瞬间捂住胸口的衣服,夸张的说:“我告诉你,你不要对我耍流氓。”
233语塞,反击道:“你以为我会看上你那A-的胸吗?”
柯蓝:……日。
A-就过分了,怎么着也得是A+吧?
泡了个温泉回去,柯蓝刚把头发束起来,时进就来了,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进来看见柯蓝之后就沉着脸。
柯蓝额头上缠着一条绷带。
时进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言语十分关切,“先生,你受伤了?”
柯蓝:……你这个演技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柯蓝嗯了一声,说:“不小心擦破了头皮,不算什么伤。”
时进嘴唇动了好几下,最后低头说:“那就好。”
她看起来真的很自责,比柯蓝想象中还要严重很多,柯蓝只能再安慰道:“不用放在心上,是小伤,只是怕吹风受冻,我才包起来的。”
时进嗯了一声,但流下血丝的那一幕实在是在她心里过不去了。
柯蓝有点无奈,摆手说:“你忙去吧,太子这两天应该就要来,还有,头发不干就不要出门了,容易生病,现在这种时候,生病就是要命,赶紧回去吧。”
时进抿了抿嘴唇,走了。
果然,两天之后,太子华丽丽的到了,带着贴身宫女太监众多,还带着一个将军,率领五万大军,一来就把翁植的位置给顶掉了,整个凉州城的兵将都要听他指挥。
原因无他,这位新来的将军,叫方吉同,是太子的亲舅舅,皇后的亲弟弟。
如果说没看见人的时候对太子的来意只是揣测的话,现在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太子一来,先大阅兵,全军集合,点名犒赏,时进也在其列,犒赏结束之后,太子站在高台上,说了一通振聋发聩的话,散场之后,文千夫长走到时进身边,说:“看太子殿下的意思,这几天恐怕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时进没吭声。
文千夫长叹了口气,又说:“这个冬天恐怕是不好过了,时老弟,说不定这就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啊。”
时进拱手,谦虚道:“千夫长过誉了。”
文延青看她油盐不进的木头样子,只是叹气摇了摇头,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托付给老婆跟兄弟,这次要是不能回去,那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这次犒赏的目的,全军上下都明白,于是更沉重,将军百战死,不是谁都想拿命博军功的。
当晚,营帐里一片呼噜声此起彼伏的时候,帐篷外忽然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时进睁开眼,叫醒了睡在自己身边的人。
帐篷外人影晃动,时进摸上了自己的佩剑,外面忽然响起闷哼,帐篷刚被人掀开,时进跳起来抓起长剑甩过去,鲜血喷涌而出,直扑在帐篷上,帐里还在睡的人都惊醒了,慌乱的问:“出事了?北戎打进来了?”
时进套上靴子,说:“不是北戎,稳住,各十夫长去找自己手下的人安抚,叮嘱他们,切勿出帐篷,这次军中哗变,波及不到咱们这些小鱼小虾,快去。”
北戎就算野心再盛,准备再充足,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入城,而且外面的动静,分明不是敌军攻来的意思。
时进穿上外套就要走,此时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帐里的人立刻问:“时副统,你去做什么?”
时进从死人身上抽出自己的长剑,把人踢了出去,说:“我还有别的事,你们到了之后,谁的话也不要听不要信不要管,守在帐里不要出去。”
时进出来之后,发现外面已经乱起来了,各处人纠集成群,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喊打喊杀的人都红了眼,疯了一样,昔日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倒戈相向。
时进来的时候,柯蓝早醒了,她拿了捣药的药锤跟铜盆,站在医帐内敲击,这声音在黑夜里传的格外远,缓慢而又有节奏。
时进听见声音,心里就安定了许多,进了门喊道:“先生。”
柯蓝手上停了下来,看着时进,说:“闹大了!我教你一段安神曲,你拿这个出去,策马在军中敲一圈,然后去请方将军出面,快。”
柯蓝在铜盆上不停变着手法,敲了三遍,时进就学会了,接过铜盆,却没拿捣药锤,说:“我用别的,你躲起来,不要出声。”
时进策马在军中来回穿梭敲打到手臂发酸,果然是有用的,有些从梦中惊醒莫名就跟着砍杀以为是在打仗的人,逐渐清醒了,发现这不是在跟北戎交战,而自己砍的人,不是敌人,是兄弟。
整整两个时辰,等方吉同出现时,天色已经微亮了。
方吉同手下几万兵马瞬间把哗变严重的地方层层包围,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所有人就地砍杀,涉事人员不论军衔官阶,格杀勿论。
“你叫什么?”
时进下马,放下了手里的铜盆跟剑鞘,俯身行礼,“回将军,在下时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