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绛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想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讲，“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我们有理智有伦理有法律，黑猫要求你投贾弘章的时候，你明知道我不会被他怎么样，可是你还是选择了投他。”
　　罗绛有朱砂痣，虽然朱砂痣上满是裂纹，但是一年以前罗绛就发现朱砂痣上的裂纹已经不再扩大，而且力量比以前更强，卫霖蔷也是知道这点的。
　　“退一万步说，那时的黑猫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也看见你准备使用法术制服对方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对付那时候的黑猫，不是难事，可是最后你选择了投票。”
　　卫霖蔷看着罗绛，眸子里的气焰慢慢弱了下来，她思考了几秒回答：“因为我不想赌，不管是朱砂痣能不能抵抗他的威胁也好，还是我能不能打败他也罢，他用你和锦薇的命威胁我，我就害怕了。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冒险，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这下，换罗绛惊讶了，罗绛的感情过于理智和内敛，就算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她对卫霖蔷也少有这样的温情表白，她一直以为卫霖蔷是因为不想伤她的心才答应跟她在一起，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地对卫霖蔷，到现在为止，罗绛最出格的行为也仅只是那晚那一抱，可卫霖蔷这么说以后，她从前的焦虑和不安全感突然就被填满了。
　　“我……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她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卫霖蔷很陌生，这种违和感在一开始两人认识的时候就有，只不过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会尤其强烈。
　　“你怕我会是那样的人对吗？你怕你爱错人，怕我没有你想得那样美好，所以这段时间你才这么反常？”卫霖蔷逼问。
　　“对不起。”
　　罗绛确实是这样想的，虽然感情告诉她要相信卫霖蔷，但这么多年以来的经历已经让她形成了一种以戒备为主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得不说，相处久了，卫霖蔷把罗绛的心思摸得很透。
　　罗绛不禁想起了很多往事，在两人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卫霖蔷对她若即若离，有时候表现得很在乎她重视她，等她要靠近对方的时候，对方又好像避水火一般抽身离开，也正是因为那样，罗绛把自己的感情隐藏了很久，但如果卫霖蔷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爱慕之心，为什么会那样？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答应跟她在一起？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卫霖蔷突然一笑，但笑容里全是冷意。
　　罗绛有些慌张地拉住卫霖蔷的手，“我当然要道歉，是我的问题，是我笨，是我傻，但请你不要生气，如果你要生气，把气撒到我头上，不要自己闷着。”
　　面对这样纯粹又慌乱的罗绛，卫霖蔷突然就不气了，她噗嗤一笑，伸手刮了一下罗绛的鼻子，“你才是，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憋着，记得要沟通。”
　　罗绛突然就脸红了，她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句，“好。”
　　卫霖蔷笑，到底不谙世事，虽然见过那么多可怕的场面，但罗绛的内心还是赤子一般，犹记得刚开始的罗绛也是个被别人夸赞两句就脸红的人，也许正因为经历那么多，但她还是那个渴望被理解，渴望被看见，渴望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开心就笑，难过就哭的孩子。
　　“卫霖蔷……”
　　“嗯？”
　　“我可以吻你吗？”
　　“诶？？？”
　　“我忘了，我们现在是情侣，我可以不经过你的同意。”
　　“唔唔唔……牙……牙。”
　　一吻毕，反倒是卫霖蔷被闹了个大红脸，她捂着嘴看着罗绛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提前通知一下，我都没做好准备！”
　　“我不是通知过了吗？”罗绛有些无辜，她明明问过了，虽然没有得到同意，但这种事情不需要同意吧？
　　罗绛一本正经地反思自己的模样莫名带着点反差萌，卫霖蔷也不知道怎么指责对方了，于是话题一转，“那只猫背后是御妖吧，可惜没有来得及问。”
　　“问不出来的。”罗绛摇着头，“灵犀帮了他，他不会说的，你没发现之前灵犀帮助过的人，没有一个愿意透露她的行踪吗？”
　　卫霖蔷盯着罗绛，一脸奇怪。
　　“怎么了吗？”罗绛问。
　　“我只是疑惑，你会叫她的名字，我以为你会恨她。”
　　叫名字是一个亲密的行为，而罗绛的语气中，卫霖蔷没有听出恶意。
　　罗绛沉了一口气，回答：“我对她感觉很复杂，其实灵犀并不坏，也没有做出真正伤害到我的事，她帮的这些人除了佑魂社，其他的都有苦衷，我感觉我才是那个小说里的坏人，她更像是一个劫富济贫，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士，而且到底是罗家亏欠了她。”
　　卫霖蔷眼睛一眯，神色一转，“你别忘了，你小时候就是被她陷害的，如果不是那件事，你和你奶奶也不会被村子里的人欺负。”
　　罗绛目光悠远，关于小时候那个噩梦，她已经很少做了，对于灵犀的恐惧感也慢慢地减少，或许因为长大了，会开始客观地审视那件事，也或许是因为谈恋爱了，心中更多的是善意，她对这件事反而看得很淡。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世上最不幸的人，我所经历着常人所没有经历的痛苦，我的人生是那么不幸，我甚至觉得我是被诅咒了一样，可是如果没有放她出来，也许我早就被小伙伴推下水库，也不会遇到你，我现在挺相信命运的，上天拿走了我多少，就给了我多少，我不执着于过去的痛苦，我觉得现在的我挺幸福的。”
　　对于罗绛这番变相表白，卫霖蔷只是看着窗外，“但愿如此吧。”


第150章 两个人都约会？一个部门的团建。
　　罗家,大雨。
　　罗芙行色匆匆地迈着步子,雨水将她身上红色的布料染成了墨红色,就连发梢也在滴着水，但她毫不在意,琉璃色的眸子冰冷非常。
　　“表小姐，您回来了？要不要给您准备换洗的衣服？”
　　听到消息赶过来的老田看着一身狼狈的罗芙,忍不住问道。
　　罗芙贮足摇头,“不用了，芸桑姐呢？”
　　“大小姐？不知道，可能在拾雨轩吧,您真的不先换……？”
　　没等老田说完，罗芙就匆匆离开。
　　到了拾雨轩门口，罗芙突然就停了下来,她面露犹豫，冰冷的雨水裹挟着刺骨的风打在她的脸上,给她的神色染上了几分晦暗不明的味道。
　　“芙妹？你回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罗芸桑的声音。
　　“怎么淋成这样？感冒了怎么办？”
　　罗芸桑依旧披着厚厚的衣服,一张苍白的脸在这样的天色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得破碎。
　　“我……”罗芙刚想问什么，就把话咽了下去。
　　“怎么了吗？”罗芸桑关切地问。
　　“没什么。”罗芙目光扫过罗芸桑怀里抱着的书,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多想了，罗芸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她从小只知道看书研究术法，身体又差,于是甩开心里的疑虑道，“我回去换衣服了。”
　　罗芸桑闻言，目光中含着浅淡的笑，“快回去吧，这趟出门那么久，小七都念叨好几次了。”
　　“嗯。”
　　说完，罗芙就离开了。
　　罗芸桑看着罗芙的背影，总觉得罗芙还是那个罗芙，但给人感觉却是冷淡了许多。
　　回过神，意识到藏书阁还有一个访客，她也匆匆地回到了藏书阁。
　　“挺久的。”
　　灵犀坐在书架上，俯着身体，俾昵地看着罗芸桑。
　　“这可是穆容家的珍藏典籍，不太好借。”
　　“穆容家……就是那个发现尘缘镜的穆容家？”
　　罗芸桑嗯了一下，细细地擦拭着被雨水沾到的书角。
　　“那镜子去哪儿了？”
　　罗芸桑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回答到，“坏了，也就扔了，怎么？你对那镜子感兴趣？”
　　这下换灵犀一顿，接着嘴角浮起一个邪魅的笑，“不感兴趣，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说起来……那人长得跟你还有几分相像。”
　　“很重要的人吗？”罗芸桑反问。
　　灵犀摸摸下巴，从书架上一跃而下，走到罗芸桑身旁看着从穆容家借来的书籍，“倒也不重要，她与我天生不和，死了之后墓也被别人掘了，心爱的镜子也被盗墓人偷了出来，也算是活该。”
　　罗芸桑翻看着书没有什么反应。
　　“这上面有关于朱砂痣的记载吗？”
　　罗芸桑摇头，“好像没有，虽然说穆容家也是与罗家同寿的大家族，但许多典籍同样损毁，查不出什么来。”
　　“哼！”灵犀带上了怒气，“若是再没有办法，我就只好杀了你那宝贝妹妹。”
　　罗芸桑定定地看着灵犀，突然笑道：“你舍不得，上次不也救了她吗？”
　　罗芸桑说的是在庭家那次，罗绛在梦中差点被庭思婧拖入水里，是灵犀救了罗绛。
　　灵犀冷冷一笑，与罗芸桑的笑不同，这个笑容里藏着无数的怨恨，“别开玩笑了。我不杀她，不是因为她是那个人的转世，而是留着她比杀了她有用，一来，我喜欢慢慢把玩猎物，二来，没有解开封印之前，杀了她就是自断后路。”
　　罗芸桑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所以……你得抓紧时间，如果再没有办法，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灵犀说完，一个闪身就离开了。
　　罗芸桑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地看向了墙壁上的画，那是圣子甯的画像，她亲手所绘，每一根头发丝都渗透着她的心血和她的柔情，与祠堂里那一副不同，这张画上只有圣子甯，罗芸桑看着这幅画，就好像穿越了时空的罅隙，活生生的圣子甯就站在她面前，温柔地凝视着她。
　　看来，她确实该加快速度了，罗芸桑目光陡然犀利。
　　公安局，特殊案件调查组。
　　在罗绛她们进入游戏之前，孙睿他们通过锦薇给的线索查到了几人的电脑上，本来只是想看聊天记录的，但惊喜地发现在他们的电脑上居然收藏了同一个网址，这个网址就是那个虐待动物的网站，这也加深了锦薇口供的可信度。
　　不到两天，网站被关闭，网站的创始人被拘留罚款，原因是传播暴力，该网站的用户们也收到了警告，可惜的是，在z国还没有健全的动物保护法律体系来制裁这帮人，但凤凰市公安部门就此事专门将相关意见递交给了市政委，好几个人大代表都表示要在下一年的大会中，提出有关法律法规，多年后……在Z国，虐待动物者将处以刑事拘留，情节严重者甚至要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