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帝
问过那尼姑庵的人,说捡到这女孩的时候就是这样,当初她脑袋后面一大块血迹,不知是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打的,但估计就是因为伤到了脑子才这样的吧。
小姑娘从尼姑庵抱走的时候没哭没闹,没有一般小孩离开熟悉事物和人的那种情绪。听那些手下说,他们这些日子长途跋涉,路程也赶得很紧,虽然不敢亏待这小姑娘,但也不会□□逸就是了,小姑娘也没什么情绪表现。
“反正……”那手下支支吾吾的,没把话说完。
秦祚明白他的意思,这小姑娘估计是傻了,叹了口气,人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谢医女能不能接受,要是更伤心了,这找到了还不如找不到呢。
谢医女很快来了,看王瑾那气喘呼呼的样子,谢医女肯定是跑来的,王瑾也该减减肥了。
谢医女一进来,就看见已经梳洗干净,呆呆坐在方塌上的小姑娘,她一下捂住自己的嘴,踉踉跄跄的走上去,走到跟前才敢问:“小稚,小稚,是你吗?你记得姐姐吗?”
那被唤做小稚的小姑娘只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无趣,又变成了呆呆的样子。
秦祚这才示意手下给谢医女详细介绍介绍情况,谢医女一边听一边流泪,秦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她这一刻流的眼泪多。
不过她很能理解谢医女的感受,父亲去世之后,家里只剩她一人,若不是秦祚还经常在太医院受欺负。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找到因自己过失而走丢的妹妹,如今找到了,却发现妹妹已经变成了这样,岂不是更加愧疚难受。
“唉……”秦祚摇着头,背着手走了,留给她们单独相处的空间,或许那小姑娘能想起些什么呢。
王瑾跟着秦祚,也止不住的唉声叹气,情绪到了还忍不住擦一擦眼角,呜咽道:“谢医女真是太可怜了。”
秦祚看不惯他这一大男人,好吧,大太监像个小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摆摆手:“行了,别哭了,日后多照拂着点那小丫头就是了,传令下去,让谢医女休假半个月吧。”
王瑾应了,吸了吸鼻子:“陛下真是有怜悯之心,谢医女遇到陛下,真是她的福气。”
秦祚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王瑾这个说法。
回到宫内告诉了苏素衣整件事,苏素衣也很是同情,不过却也帮不上忙,谢医女本身就是太医院的医女,若她都医不好,恐怕其他人也无能为力。
秦祚:“或许她有法子呢,这个也急不得。”
苏素衣点头:“陛下,宫里有私藏的年份好的药材,都是地方上贡的,谢医女若是需要的话,到时候定不要吝啬。”
秦祚:“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这个你不说,我也正准备如此的。”谢医女是除苏素衣之外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而且她也确实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太医在身边,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意外。自然要好好收买人心,之前是答应帮她找到妹妹,如今找到之后,未尝不是为她再多套一层枷锁,让她无法轻易背叛。
秦祚自诣自己对谢医女很不错,她也不会背叛自己。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需要多层保障才保险。
“父皇!父皇!”阿丑手里拿着一个风筝,从殿外风一样的跑进来。阿绍可没她这么闲,作为皇子,孔德颖还会专门给他开小灶。
“父皇你带阿丑去放风筝好不好?”一张满是期待的小脸仰望着秦祚。
秦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低声问旁边的苏素衣:“你会放风筝吗?”
“会阿。”
“咳咳,阿丑,让母妃陪你去放吧。”秦祚不好意思说她不会。
“那父皇和母妃陪我一起去吧。”她已经到了该学礼仪的时候了,这些日子自然有专门负责礼仪的宫婢教她,于是她也将平日喊的‘娘亲’改口了。
大秦隔一日上一次朝,无需上朝那日只需批阅奏章就行了,秦祚如今业务很熟练了,一般一个上午便完事了,剩下的时间都是陪苏素衣她们。如今阿丑嚷嚷着,她突然就很想看苏素衣放风筝的样子,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苏素衣总是一副端庄温柔的模样,她想看她不一样的样子,于是响应道:“好啊好啊。”
苏素衣拿这两个贪玩的父女没办法,只好投降:“我去换套衣服便去。”她现在穿的一身宫装,长长的裙摆拖了一地,若是跑动的话,估计会绊脚的。
待苏素衣换完衣服出来,秦祚眼前一亮,她竟穿的一身武士劲装,袖口是窄颈的,红色的带子飞舞,头发也不是之前盘得规规矩矩的撷子髻,而是随意挽起,插了两支白玉簪子固定,额头上绑了一根红色的绸带,中间点缀着一颗小巧的金铃铛,动作之间清脆作响,凭添一分风情。秦祚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了。
苏素衣笑盈盈的走出来,见秦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强忍羞涩有些忐忑的问道:“好久没穿过了,陛下觉得怎样?”
秦祚的喉头不着痕迹的上下动了一下,眼睛亮亮的,毫不犹豫的夸道:“真好看。”
苏素衣便有些得意的笑了,拉起阿丑出了门去,秦祚赶紧跟上,心里想着一定要让她晚上专门穿给自己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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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身世
皇宫东面是占地三百多公顷的长春园,园内有洲、桥、岛、堤,错落有致,更有亭、台、楼、阁,隔离天日,此处乃大秦第二世皇帝晚年始建,后来许多皇帝也曾兴工扩建,直至今日,长春园乃是天下最具规模的林园。
以前很多皇帝夏日便喜欢移居到这长春园来避暑,听政,所以长春园也被称为夏宫。
秦祚一行人带着放松的心情来长春园放风筝,说起来阿丑手里那个风筝还是苏素衣亲自做的,以前也带阿丑来玩过一次,那时候秦祚还未出现。不知阿丑今日从哪里翻了出来,便嚷嚷着要来放风筝了。
风筝以竹篾为骨,糊着绢绸,还写有细小的两行字‘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稚儿捉柳花’,字体行云流水,灵秀舒展,秦祚认得这是苏素衣的字。
阿丑早就等不及了,可不让秦祚一直在那儿看,急着让秦祚帮自己把风筝放上天,秦祚忙递给了苏素衣。
苏素衣看了看风向,带着阿丑挪了挪地方,一大一小跑远了,秦祚没有跟上去,只因为傅望北来跟她低语了几句。傅望北已经跟随她有一年多了,当初那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伙子,现在也能帮秦祚处理一些事了。
“太后提前回宫了。”
“发生了什么事?”秦祚很是惊讶,太后每年生辰去峨眉山礼佛三个月几乎是铁打不动的仪式了,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她提前回长安?
“这个,臣具体不知……”傅望北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太后出发多久了?”
“已经出发六个时辰了。”
秦祚呼了一口气,才出发第一日,最快的话也得五日后才到。她估算了一下日子,道:“再仔细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是。”傅望北领命下去了。
秦祚回头望向苏素衣,那人也正看着她,她咧嘴笑了笑,指了指天上高高的风筝,翘起了大拇指。
苏素衣也笑了,额间的铃铛叮当作响,那清脆悠长的声音,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都会经常出现在秦祚的梦里,伴随着的还有美人弯成月牙的笑眼。
朱太后回来得比秦祚预算的日子还要早一日,可知路上是风雨兼程,堪比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了。
朱太后一切从简的回宫了,秦祚作为皇帝肯定是要迎接的,还得留下陪着用膳,以示关心。
秦祚与苏素衣一齐在宫门口接的朱太后,她第一时间发现扶着太后的不是合顺,而是另外一个眼生的婢女。
说是婢女,但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至少比宫里的婢女们大上三十岁,称嬷嬷可能差不多。
秦祚按耐下心中的好奇,笑道:“母后怎提前回来也不告知儿臣一声,好让我准备准备。”
朱太后笑道:“有甚好准备的,你们来接哀家就已经够了,阿绍两个小家伙呢,在何处,让哀家看看。”
秦祚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见朱太后对自己的态度没变,便知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心放下了一半,对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家伙招招手:“还不过来让皇奶奶看看。”
一家人吵吵闹闹欢欢喜喜的进了慈安宫,那嬷嬷倒是一直跟在朱太后身后,连用膳也未远离。
待用过膳后,朱太后擦擦嘴,道:“天色也晚了,贵妃你先带阿绍他俩去休息吧。”
知朱太后是有事要单独与秦祚谈,苏素衣乖巧的应了,看了秦祚一眼,先行告退了。
朱太后接着又屏退了宫人,只留下了那个老嬷嬷,连向来形影不离的合顺也被赶走了。
秦祚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先行试探道:“母后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让碧容跟你说吧。”朱太后似觉得有些倦了,这几日都在路上,一路风尘仆仆,到了宫内也未休息,心中还装着事,更容易累。
“参见陛下,老身乃是太后从前的贴身婢女。”
秦祚皱眉:“为何之前未见过你。”她当皇帝的这几年确实未见过她,而且刚才有偷偷问过苏素衣,她对于这嬷嬷也没有印象。
“这事便要从先皇说起了,当初太后怀上陛下的时候,遭奸人暗算,以致早产,其实……当初太后怀的是龙凤胎。”
秦祚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太后心情也是不好,在旁偷偷抹眼泪,那嬷嬷倒很是很平静,确认道:“是的,当初太后怀的是龙凤胎。”
秦祚脑子里‘轰’的一声,感觉快要炸了,站起来踱步几下,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唉,当初太后身子确实很不好,精神上也浑浑噩噩的,生下陛下和公主后立马就晕了过去,所以太后也不知此事。陛下您一生下来身体就很健康,但公主却不行了,太医们一致看过,说活下来的几率不大。先皇与太后伉俪情深,生怕太后醒来得知自己女儿很可能夭折身子受不了,便狠下心让人将公主抱出宫,若能救活再抱回来,告诉太后只生了陛下一人,当时所有知情的宫人都被处置了。所以,太后也不知情。”
“其实,我当时还未昏过去之前,是有印象身边有人与我说还有一个,让我用力,可后来你父皇告诉我,只生了你一人,我多信他阿,只觉是自己的幻觉,便从未多想过。”朱太后补充道,话一说完,又有要哭的迹象,这些日子估计哭得也不少。
“那……那女儿是没救活?”秦祚顺着椅子坐下,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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