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羲和正要说点什么却是被风望舒给抱住了，随后她就感到某种湿润正从她的耳侧滴落。
    “你在哭些什么，别哭。”风羲和有些慌了，一直以来她就看不得风望舒流眼泪。
    可风望舒却是一声不吭，只有眼泪不断地滚落甚至都将她的肩头都打湿了。
    说不清是懊悔还是苦涩在她心头缭绕，而风望舒的观感也因为“链接”尚未断开全都传递给了风羲和。
    如果不是风羲和的记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在星际间叱咤看着谁也不需要的风羲和会在通天塔里的千年是怎么过的。
    当时她和风羲和双双被黑洞吸入，而风羲和却是为了护着她远比她伤得更严重，她都仅剩下一点点能源都生命倒计时了，她怎么没想到过风羲和可能会面临更惨的状况？
    风羲和先前说她并没有节节攀升，初期浪费了十几年，她还以为风羲和是像阿芙洛特那样是为了积攒实力接取了过长的任务。
    什么都是她以为，可她以为是最没用的。
    风羲和从黑洞里坠落，本体就残损得无法自我复原，也是风羲和运气好，大概是命不该绝，风羲和传送点边上有着个被丢弃的已死女婴，风羲和就趁着骇侵通天塔系统之余将女婴“废物利用”了，但风羲和残存的能源也仅仅只够将“灵魂”转入女婴体内，再用尚存的精神力将原本的身体丢入暂时开辟的次空间进行“储存”。
    一个女婴在通天塔里能干点什么？也幸亏风羲和的通天塔系统没有损坏，她能够随意接取生存任务时限。
    在确认十五年的选项下的任务也没有太过夸张，风羲和就在那个以末世为背景的任务世界里待了足足十五年。
    而本体也是在风羲和都进入了高魔阶级才刚刚收集完材料修复完毕，风羲和这才将“灵魂”转出。
    如果可以，她宁愿是自己才承担这千年。
    她能感觉到风羲和在这千年里过得是多么的寡淡和枯燥，要不是风羲和一直惦记着她们是一起进入黑洞的，时间潮汐再夸张迟早也会出来。
    一开始的百年风羲和还满是期待。
    可是后来风羲和就越来越平静，甚至风羲和都做好了她可能万年后才出来，或是更久。
    风羲和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风望舒，这是她的记忆，通感也不至于让风望舒哭成这样，风羲和也是无奈了，因为“链接”她就快被风望舒的悲伤给淹没了，“早知道你要哭，我就不给你看了。”
    “要看的，一定要看的。”风望舒的嗓音有些低哑，如果不是记忆，她绝对看不到那个和她现在认知都有些偏差的风羲和。
    强行让自己的眼泪憋回去，风望舒双眼通红地注视着风羲和，“我不会再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通天塔的顶层的确是藏着返回星际间的秘密，她是回不去的，可风望舒还能，只是这部分全因为阿赖耶的自动屏蔽，风望舒一概不知。
    风羲和也想风望舒留下来，可是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静静地看着风望舒。
    最后风羲和还是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后悔吗？”
    如果不是因为记忆的公开化，风羲和还真不知道风望舒对她那情迷意乱的接纳真的仅仅是因为执念。
    风望舒那时还并没有真的的对她产生过喜欢，所有的容忍和接受仅仅是因为她是风羲和而已，因为在风望舒眼里，最终一战就意味着她们都得陨落，别的ai不知道，可她和伏羲却是变相在等死。
    风望舒认为自己是罪恶的。
    就在她隐瞒身份的短短八十来天，风望舒的执念就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在风羲和眼里都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
    要说好感也不是没有，但更多全是因为她是风羲和。
    一个与风望舒“纠缠“了五十来年都从来没“停歇”的风羲和。
    “后悔什么？”风望舒不知自己是迟钝了还是什么，她竟然不知道风羲和究竟是在指什么。
    风羲和停顿了，蹙起了眉，“后悔和我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后悔。”风望舒轻轻地抚开了风羲和的皱着的眉，“我只有庆幸，庆幸我那时候没有拒绝你，我只后悔我为什么在星际间瞎了，要是早点把你拿下不，还是不能。”
    要早拿下，最终一战后风羲和没疯魔就很好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风望舒将风羲和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这里，只有你。”
    哪本书上看来的？感动之余风羲和也似乎因为和风望舒交换了记忆之后有些跑偏了。
    “我说我眼里只有你，也并没有骗你，都是真的。”风羲和吻了吻风望舒的额头。
    被吻的位置有些温热，风望舒却是眼眶更红了。
    风羲和说得的确是真的，先不说风羲和还真的从来不骗人，最多就是说得模糊或者闭口不谈，光是那些记忆她就能感受到风羲和对她的在意。
    这甚至让风望舒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风羲和如此看重。
    但风羲和的记忆又让她无比的安心。
    只是风羲和的“敌人”却又让她有些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她曾经在星界撞了个正脸的一波人就是一直以来风羲和的敌人。
    无论是她撞见，还是那波人没注意到她都是她撞了大运。
    “怎么了？”风望舒的惶然通过“联结”传达给了风羲和。
    “爱丽丝，相当棘手，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帮你。”
    这是实话，风羲和与此相关的模糊和空白太多，她除了知道爱丽丝的实力，背景，以及先前作为通天塔代理冕下和风羲和之间的接触，就仅仅知道爱丽丝手下那一大批密密麻麻的“快穿”手下。
    可连到底是怎么“快穿”的她都不知道。
    更别说帮风羲和了。
    “你太紧张了。”风羲和揉了揉风望舒的头，风望舒此时正满满的低迷，“我是想要你的帮助，因为你同我一样并不在命运长河之内，爱丽丝擅长预言，一切不超脱于命运长河或是被命运长河主动掩盖的人都能被爱丽丝预测到，目前我的行踪爱丽丝全是靠我底下的客服进行反推，但你，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这就是所谓的杀手锏或者是杀招？
    但她的实力根本达不到风羲和所预期的标准。
    见风望舒更低落了，风羲和便在风望舒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风望舒似乎比她想得还担心她。
    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爱丽丝只是扣留了我的小部分权限，但当她在通天塔内，因为那部分权限的问题我没办法针对她，但这并不代表她是真的无法击杀，爱丽丝还没那么高的水准。”风羲和再次补充，“其实刨除奖励，你与我或者是爱丽丝，差的只有时间，并且这个时间并不会太长。”
    风望舒天生就应出生在通天塔一样，同样是在通天塔里无障碍节节攀升，风望舒对于术法的理解和运用速度比她快了不少，或许其他试炼者还要考虑全方面均衡发展，但是风望舒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一项出挑就能弥补其他短板。
    况且她也不会完全不提供风望舒任何帮助。
    只要风望舒按部就班地结束这一轮的大筛选进入高魔阶级，之后就能顺风顺水地掌控到自己一直以来就嘀嘀咕咕正面侧面都想要问她学的法则。
    与爱丽丝僵持的局面全是因风望舒的“介入”这才有了破局的可能。
    “时间。”风望舒只是复述了这一个词，“距离大筛选还有多久。”
    “你抵达神行界四层的时刻，这一次的大筛选时间比往届早。”而如果这次她没有估算出现大幅度偏离，这次的大筛选不仅仅是试炼者的大筛选，还包括了“快穿”那一部分人。
    要是按照她在低魔阶级的晋升速度来算，这就意味着她下下一个任务世界就是大筛选了。
    风羲和当年也曾经历过那么一回，当时多个试炼者选择任务世界的权利完全被剥夺，无论选择的是哪个世界最终都会被传入“战场”，每个试炼者的任务或相同或相悖。
    但在大筛选之中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完成任务，除了任务之外还有一个额外的分数运算，只有分数排行高的那几个才能获得“通行证”，而余下被刷下来的就要继续在其他任务世界里寻找隐藏任务和隐藏进阶。
    这是一条无形的分水岭。
    “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将注意力更多是放在晋升上。”而不是强行粘着风羲和，或许她已在一无所知的时候无形拖了进度了。
    拖了又能怎么办，只能补上，硬补都得补上。
    她的进度和风羲和的局势息息相关，她不能在风羲和最需要她的时候反而出篓子。
    “不用太紧张，你的进度在预估之内。”风望舒突然这么长进，风羲和倒是有些不习惯。
    拍拍风望舒的头，风羲和就将指了指“接驳线”，“准备再留神行界一天，还是现在就去做任务？这次支援任务还是挺清闲的，我想你暂时还用不着休息。”
    的确是不用休息，如果是之前风望舒必然会选择再多腻歪一天，但现在来自爱丽丝和大筛选的压力压着，风望舒还真的自己就放松不下来。
    将“链接”主动断开，风望舒便收回了“接驳线”，银白色的金属丝在空中掠过一道弧线就被自行回缩，其实“链接”已经断开了，但她却是还未从先前那个对风羲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感知里走出。
    正如她和风羲和曾经对“结合”的推演一样，拥有了风羲和记忆的她此时能轻易地以风羲和的思维模式进行推演，如果她对自我认知不够充足也不够坚定，必然会被风羲和给带偏。
    “我现在就去做任务，下一个任务世界你有安排吗？”
    “有。”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张纸出现在了风望舒的眼前，其上写着“众神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