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抬手间，层层黑雾就铺天盖地似得朝风望舒涌来。
    如墨般的混沌世界之中只有风望舒和央对峙着，央身后的城池彻底融入了黑雾之中，仿佛成为了黑雾的一部分。
    “世界诞生之初，诞生了十三位神祗，每一位神祗都统领着不同的领域。荣光分属于每一个神祗，但所有的美好都被你自己所打破。”风望舒靠着绝佳的记忆说出了创世图之中的内容，“一切都起源你的爱人，你自以为是认定的爱人，无人知道为什么一位神祗会被一位凡人引诱，甚至是为了他与其他神祗为敌，这世间的生灵涂炭皆因你而起，也因那凡人而起。”
    “呵，你是怎么知道的？”原先汹涌的黑雾一顿，仅在风望舒身周流连忘返。
    风望舒看似淡然，心里却是在波涛汹涌，现在距离三天结束还有一天多，想和一个远高于她实力之上的存在谈判是还是挣扎都是无意义的，她只能试图拖延时间，靠着知之甚少的内容编一个让央可以给她缓刑，让她大谈两天的故事。
    成功率虽然极低，但风望舒还不想就此放弃，她还想找到回去的路，她不能就这样轻巧地死了。
    “我知道那凡人的身份，我知道那人现在在哪里。”
    “不可能，洛已经死了，是被我那些该死的兄弟姐妹们害死的。”央的情绪产生了波动，虽然只是一瞬，但风望舒还是捕捉到了。
    “是吗？虽然凡人只是神祗的造物，但我想任何神祗都没有理由针对另一名神祗，一名神祗的偏爱对于凡人而言也许很了不得是荣宠，但对于神祗而言，为什么要针对一名凡人，除非那凡人侵犯了神祗的尊严。”
    结合创世图风望舒能够肯定洛就是引发了这世界诸神之战的开端，而理由央也说了，因为他认为是其他神祗害死了洛。
    作为一个军团长，风望舒也算是站在了ai之中的顶端，虽然头上还有个伏羲，但没有一个ai会对伏羲有任何意见，没有伏羲就不会有他们自己本身。风望舒唯一会管辖的也就自己底下的七位ai，再往下批量产的ai是不是会和其他二代ai发生点什么，她连想都没想到过。
    央这种太过以己度人的想法也是让风望舒长了见识。
    “不可能，洛是在我的眼前凭空消失的，除了他们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做到。”
    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做到？
    通天塔系统和客服都可以。
    “作为一名神祗，你见识太少了。”风望舒看着央有些扭曲的脸，“井底之蛙。你知道世界之外是什么吗？你知道那位凡人真实身份吗？你知道那位凡人为什么会突然接近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央哑口无言，他从听闻眼前人提出了其他神祗根本没理由对一个凡人下手他就产生了一种质疑，随着提问的增多他突然觉得他对洛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他是一名努力而刻苦的人类，其余他根本不屑去了解。
    这一个个问题让他对自己和洛之间的感情产生了一种迷茫，但很快央就否认了这些提问，他的洛一直是深爱他的，这世上也不可能有超脱于他们神祗之上的存在，谎言！都是谎言！
    央的眼里仿佛燃烧着怒火，眼前的人类竟然胆敢再一次试图哄骗一个神祗！
    风望舒见她一连串的问题引发了一位神祗的愤怒就觉得大事不妙，可她身周全都被黑雾笼罩了，她根本逃无可逃！
    黑雾滔天，携带着疯狂的意志朝她涌来。
    危急关头，风望舒左手上的戒指发出了乳白的光辉，一路撕开了浓浓的黑雾击中了央。
    一击之下央的脸色更为苍白，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黑雾尽数驱散，而后将央压制得动弹不得。
    光柱最后凝聚出了一个人形，依然是浑身沐浴着白光的s01就这样虚浮在了平地之上。
    风望舒悬空的心突然有了着落，就这样呆愣地看着s01对央说了什么，至于内容却是因为一道淡蓝色的屏障被完全隔绝了，s01背对着风望舒，她想靠口型猜测都做不到。
    央面色惨然地对着s01口中张张合合，然而答案似乎并未让s01满意，央的脸上才刚刚浮现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就被白光轰成了渣，不，连渣都不剩，就好像彻底被抹杀了一切存在痕迹。
    风望舒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s01先前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自己的真正实力，她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s01也就能欺负欺负她能源不足，可现在她却是对s01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一个先前对她像碾死一只蚂蚁的神祗在s01的手下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风望舒浑身上下都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紧张让她浑身僵硬。
    “你会不会也这样抹杀我？”
   
☆、 25.意外
    问出口风望舒就有些后悔，这个问题简直是毫无意义，也许只要她再次犯错，她就会步上央的后尘，连一点灰都没剩下。
    s01倒是被这问题问得有些楞，看着风望舒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不会。”s01声线依旧清冷，短短两个字却是被她说出了一种承诺的意味。
    风望舒本还在暗讽自己，听到s01的答复却是平静下来，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是相信s01的，至于为什么？风望舒自己都不明白。
    也许是实力相差过大，她认为s01没必要和她开玩笑？
    随着央的彻底抹杀，这个被央称为神祗领域的地方也在崩溃，城池已经半边风化逐渐露出了腐朽的迹象，原先热闹非常的场景全都消失了，如今这是一座空城，只留下萧瑟和空寂。
    这里一切的依存全都依仗了央，央的生死决定了这座城池的存亡。
    “你和央说了什么？为什么一言不合抹杀了祂？”风望舒看着眼前逐渐消散的城池突然看向了s01。
    “央的过错无法弥补，一个神祗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并无坏处，但前提是洗掉央先前的记忆，央不愿意，那就抹杀。”s01冷淡地给出了解释。
    宁愿被抹杀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记忆？就因为那个叫洛的？
    好一个数据库里小说的逻辑，风望舒都想为央和洛的爱情故事鼓一下掌。
    洛的身份风望舒先前就已经有了大概猜测，但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试炼者不都是忙着做任务吗？怎么还有功夫去勾搭任务世界里的神祗？“引诱了央的是通天塔试炼者吗？”
    风望舒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答，见s01没有否认，就将答案自动补上。
    洛应该就是试炼者，一个比她还会搞事的试炼者。
    城池已经彻底消散，只有天边挂的那轮血月似乎还在挣扎，但过了没一会儿也开始了雾化，血红和银白交织而出的雾气散发着点点星光。
    美是美，但却是让风望舒想起了先前在黑雾之中差点没命的事，她面部紧绷，“我以后每一次都是经历这样的世界吗？“
    “并不是所有世界都拥有神祗，这次是个意外。”
    意外？她差点挂了全是因为意外？
    无端的愤怒让风望舒有些咬牙切齿，“意外？我需要解释。”
    “这个世界本是低魔阶级，因先前原生神祗之间发生了诸神之战，突破了这个世界的力量阈值，壁垒的破裂让本世界的源大量溢出，提升了一众凡界的同时也因源的泄漏降级。那些离开的神祗并未汇报央只是被封印了，分级检测的客服也不够细心。”s01平静地说出了一系列风望舒压根听不懂的名词，沉默了许久风望舒才算是明白了这几个词分别是什么意义。
    “源”的存在也许就是这个世界和星际间最大的区别，这应该是粒子团的整体称谓，或者说是粒子团的源头。
    而“低魔阶级”这一词，却是让风望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按照字面意思，通天塔世界还有分级制度？
    “通天塔世界有分级？”
    “是。”s01承认了，但并未说出分级有哪些。
    根据“低魔”一词风望舒都能猜测出起码还有个“高魔”。
    这个世界还只是从“低魔阶级”降级下来的，那些真正的低魔世界和那个必然存在的高魔世界又是什么样的？
    风望舒在ai军团里高高在上，惯性地认为在通天塔世界，哪怕是玄幻的论调下她只要恢复能源那必然可以吊打一切。
    可她现在却是推翻了自己的认知，她是错的，她早该在看到异能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这里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了，她无法再自翎自己的实力就是巅峰，她对通天塔的实力，一无所知。
    风望舒勾起了嘴角，“我想知道央使用的金光怎么学？”
    s01侧目，就看到了风望舒的眉眼间满是野心，但她看了却是一点都不觉得碍眼，只有释然，“你还差得远。”
    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风望舒心情瞬间荡到了谷底。
    “不能好高骛远，你迟早会掌握的。”
    s01更像是在说教，但风望舒却是从中发现了s01对她的肯定，认定她一定会掌握的？
    风望舒怪异地盯着s01，s01到底是基于什么对她如此有自信？
    s01并未给出任何解释，话题一转，“鉴于本次通天塔系统检测失误，让试炼者于新手阶段遭遇过高难度，补偿积分5000点。”
    风望舒被s01突然公事公办的态度转变搞得一愣，而后就是无力。
    她违反通天塔规则就是扣10000点，通天塔出bug才补偿5000点？这是打折了还是什么？
    然而风望舒没本事和s01理论，只能默默地心里憋屈。
    s01却是突然看了下手中的书，“我得走了，先送你回天空之城。”
    风望舒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阵晕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直接出现在了天空之城的广场的中央，原先的那头巨兽已经不知所踪，城墙之上正有一颗散发着灼热温度的恒星。
    s01行事匆匆的一面风望舒还是第一次见识，也不知道上一个世界s01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非要和她消磨。
    也许惩罚任务就是需要客服全程监控？
    并不理解的事，风望舒只准备延后再思考，因为上一次在读取齐若雪记忆的时间感知完全不科学，她再一次打开了能源系统日志，这个世界并没有散发粒子团的能源，吸取能源的速度非常平均，几乎没什么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