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
这时,安王妃也帮萧慕雪说话:“母后,既然雪儿都这么说了,您就尊重她的意见吧。”
皇后摇头,终是无奈道:“哎,本后老了,已经窥探不出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看到皇后娘娘已经妥协,顾云璟弯了弯嘴角,同萧慕雪相视一笑,仿佛在庆祝这一次小小的胜利。
安王妃看了看凸显的孕肚,美艳的脸庞上浮动起慈祥的笑意,那是一种初为人母的喜悦。她问着顾云璟:“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给这孩子挑选名字,可挑来挑去总是不太满意。驸马才智无双,不如就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皇嫂。”萧慕雪惊讶了下,“这孩子才四个月,怎么这么着急就给他(她)取名字?”
“这你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边抿着茶,边同萧慕雪解释着,“每个女子初为人母时,心情总是无比激动。总是迫不及待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孩子分享。比如提前给他们缝制各种衣服,提前给他们起名字。当初母后怀孕的时候,也提前拟定了十多个名字。”
萧慕雪没有怀孕过,确实无法体会为人母的这份喜悦。可看着安王妃举止投足中的种种柔情,她隐约被感染了,脸上也活动起温柔之色,“既然如此,驸马就赐个名字吧。”
顾云璟问:“可是现在还未知是男是女啊?”
“无妨。”安王妃打消了她的疑惑,“男女各取一个吧。”
顾云璟垂眸,在认真思索着这个对安王妃来说意义极其重大的问题。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跃着各种典籍的内容,想从各典籍中找出几个精致而又有内涵的字眼来。
三人见驸马在苦思冥想着,不忍打扰她的思绪,于是就免去了闲谈这一内容。
顾云璟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动作,那就是点头和摇头。每当想到一个不错的名字时,她眼眸发亮,可过了一小会儿,她又觉得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于是眼眸又黯淡了下去,直接予以否决。
这个动作她持续了很久,纠结的表情也持续了很久。最后眉头上终于展露着笑容,“若是女儿的话就叫萧畅,儿子的话就叫萧闳。”
“畅,寓意每天开心快乐。女子不必想那么多,幸福安康的活着足矣。”
“闳乃大也。小殿下若是男子,自然要和安王一样,担负起家国天下的重任。希望他以后能建立一番不朽的功业。”
安王妃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的含义,笑道:“好名字,谢驸马吉言。”
说罢又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咯咯地笑着。
安王处理完公务,在婢女们的陪同下来到御花园,听到安王妃的笑声,他也跟着乐了:“在这深宫中,难得看到这么温馨的场景。王妃,本王许久没有看见你像今天这么痛快了,果然还是要雪儿她们来陪陪你的。”
萧湛坐下,同公主驸马高谈阔论着。日头下沉,一番侃侃而谈完毕后,萧慕雪和顾云璟在宫中用了晚膳。
晚膳结束时,顾云璟并没有急着回侯府,而是跟随萧湛一同来到御书房。
萧湛用手指着挂在御书房墙壁上的那张地图,缓缓说道:“后日大军便要出发了,我依驸马之言,增加了滇西和闽东两条运输通道。这两条通道负责押运粮草的将领分别是陶策和韩俊,罗动则负责浣北通道。”
顾云璟凝眸问着:“押运粮草的士兵有多少?”
萧湛沉声道:“两万大军先行,押运粮草的共有一万余人,三条通道,也就是说,每条通道有三千五百士兵。驸马,三十万石粮草,共一万五千余名士兵押送,会不会被看出破绽?”
“无事。”顾云璟道,“你明天只要把假的消息传递给罗动就行。就算他受了秦摄的指使,可大军出征之后,他根本没有机会把真正的消息传递给秦摄。当他把假的运输通道消息传递给秦摄和萧淙时,如果他们真有异心的话,必定会在此通道上做手脚。到时我们直接来一个瓮中捉鳖就行。”
同萧湛谈议完事情,顾云璟和萧慕雪携手离开皇宫。
明月清照,夜风吹拂。可马背上的顾云璟心情却并不十分愉悦。
她叹息道:“雪儿,今天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恐怕我的身份就要露馅了。母后对于这子嗣之事,还真是执着。”
顾云璟也不知她是该感谢皇后,还是该埋怨皇后。
萧慕雪柔声说着:“其实,说来说去,母后也是为我们好。只是她并不知这其中详情,因此难免会说出一些让你听着膈应的话。在这里我替母后向你赔个不是。
顾云璟笑了一下:“傻瓜,我怎么会怪罪母后?”
笑容又变得僵硬:“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如果我是真正男子,我们必定儿女成群。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
萧慕雪忙打乱了驸马的心绪,“哪里是你的错呢?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已经觉得很幸福,至于孩子,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顾云璟用手环绕在萧慕雪的肚子上,
说道:“你的肚子一年半载没动静,我们可以用理由搪塞过去,可三年五年没动静,皇后娘娘肯定会察觉出什么?到时候真的很难交代了。
萧慕雪道:“三年五年那时候安王哥哥都已经扫除奸臣,坐稳江山了,我们届时便可以向母后坦白。”
顾云璟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她接嘴道:“我猜测母后那时候一定会勃然大怒,她最心爱的女儿竟然嫁给了一个女子。说不定还会治我欺君罔上之罪!”
萧慕雪安慰着:“不会的,母后是何等开明之人。她知道后最多会觉得惊奇,看到我们这般恩爱,定然是不会反对的。
顾云璟把公主的腹部,环绕得更紧了,“但愿如雪儿所言。”
☆、践行
朝廷派遣的军队即将赴边塞,在出征前夕, 顾云璟在侯府设宴, 特地为陶策和韩俊等人饯行。
几人围桌而坐。陶策是镇远侯府的常客因此, 即便对面坐的是公主驸马, 他脸上也没有过多恭敬的表情, 就和老朋友相会一样,没什么不自然的。
可韩俊不一样。他身份不如陶策尊贵, 和驸马又没有过深的交情,最难为情的事, 他和公主殿下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
这三个因素一融合在一起, 韩俊的内心是无法保持镇定的。望着坐在对面的清冷高贵的公主,他心中总是浮现出很多难以言明的感受。
韩俊盼着萧慕雪能多关注他一些, 哪怕是瞥一眼也行,可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从头到尾公主的目光永远徘徊在驸马身上。他英俊的面庞上, 分布着点点滴滴的落寞之色。看了萧慕雪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低垂下头。
韩俊的神色和表情, 早已被慧眼如炬的顾云璟收入眼底, 她笑而不语。让下人搬来了几坛珍藏数十年的女儿红,掀了盖子, 酒香四溢。
她给杯子斟满酒,分别递送到几人面前,清雅白皙的面庞下涌起一股慷慨激扬之色,端起一杯酒, 霍然起身,“古有渐离击筑悲歌,今天我斟酒给你们践行!希望你们此行顺利,驱除蛮子,重振我萧国君威!”
“说得好!”陶策亦起身,他没有端起酒杯,而是直接捧起了个酒坛子,神情高昂,“用杯子喝酒多没劲,要喝就一坛而尽!”
韩俊本不愿打扰陶策的兴致,暗自琢磨了会还是劝说道:“陶兄,明天就出征了,纵酒恐会误事,还是少喝些。”
陶策眉头一皱,很显然韩俊的劝阻丝毫不起作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明天只是出征而已,又不是正式和西凉人打仗,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兮兮。再说了,我酒量好着呢,别说一坛,就算是喝十坛也醉不倒我。”
顾云璟把他手上的酒坛子硬拿了下来,严肃教育道:“韩俊说的没错。押运粮草的任务艰巨而隆重,万不可敷衍了事、掉以轻心。”
“你放心,我绝对会完成任务!”韩俊嘿嘿一笑,“我就是喝几口而已,误不了事。”
他手又伸过来拿酒坛子,被顾云璟悄悄打了回去,端了一个酒杯塞到陶策手上。
陶策无可奈何,只能拿起小酒杯,默默将酒饮了下去。
顾云璟郑重道:“等你凯旋归来,我给你准备一百坛三十年的女儿红,一起痛饮,不醉不归!”
陶策忧伤的心情总算得到了点小安慰,看着顾云璟单薄的身体,不可置信问道:真的,你确定要陪我喝酒?这么多年来,我们兄弟两个好像从来没有在一起痛饮过!”
“当然是真的,绝无戏言!”顾云璟笑着点头,说罢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很烈,呛着她喉咙生疼。
陶策一杯酒下肚后,用袖口擦拭两下嘴边,斜靠在椅子上,“云璟,明天我就要奔赴边塞了,今晚我想听你念几首慷慨激扬的词,算是临行前给我助助兴。你读那些词挺有味道的,能让人热血沸腾。”
“好!”顾云璟放下空荡荡的酒杯,略加思考后,沉吟道,“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一首慷慨激昂的词,激发几多男儿血性!许是受了这些文字的感染,陶策的身体也渐渐坐直着,脸上绷紧神色,肃然道,“将军百战身名裂,说得真好!”
顾云璟望了一眼韩俊,提议道:“韩俊你饱读诗书,不如也来一首吧!活跃活跃下氛围!”
韩俊骨子里就有一股热血,受了顾云璟的词的感染,这股热血和豪情几欲喷薄而出,当下没有犹豫,掷地有声:“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烟楼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在两位如此有文化人的面前,陶策觉得自己不显露水平,似乎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他也慷慨悲歌:“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顾云璟听罢后,调侃了一声:“咦,你最近在文化方面似乎很有长进啊?”
陶策翻了一个白眼,不服气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就一直这么没学问?好歹我也是一个世家公子啊。”
“不错不错。”顾云璟微微一笑,“多读些书总是好的,将帅之才是要有勇有谋的。”
顾云璟抽了两根筷子,左右交替,很有节奏地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一串类似于编钟的声音,边击打着,边壮志满酬道:“丈夫欲遂天涯志,且执剑征四方!”
顾云璟这份气概不输任何男儿,萧慕雪定定看着她的驸马,忽然间觉得驸马是如此的英伟,就像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一样。
萧慕雪同顾云璟唱喝道:“莫道征途路漫漫,愿效江水去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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