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
“不!不要!”最后歇斯底里的呐喊,让人听了为之动容。萧慕雪霍地惊醒,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雪儿别怕,我在这里。”顾云璟知道萧慕雪是在做噩梦,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柔声安慰道。
这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让萧慕雪一下子安心不少。
“驸马...”看着心爱之人,萧慕雪立刻转入顾云璟的怀中,她紧紧抓着驸马的手,死死贴着对方,整个人似乎要镶嵌到驸马的身体中了。
萧慕雪喃喃自语道:“真好,驸马你还在,真好。”
“雪儿别怕,我一直都会守护在你身边的。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萧慕雪猛然摇头,脸色如白纸,可以看得出来,这梦境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心里阴影。
“不,梦境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我胆颤心惊。”萧慕雪的声音很是凄怆,“我梦到你的身份被人泄露了出去,父皇大怒,要将镇远侯府满门抄斩!我一直求父皇,可他还是不肯放过你。”
萧慕雪越是往下说,眼泪越簌簌滴落,“我站在刑场外,眼睁睁看着你,看着侯爷,看着顾家上上下下即将被刽子手砍下脑袋。我拼命喊,可没有一个人理我。”
顾云璟捧起萧慕雪的脸庞,“雪儿,你看着我,我活的好好的,生龙活虎站在你面前呢。所以,你不要再难过和害怕好么?”
“驸马...”萧慕雪的双手在顾云璟的脸上不停抚摸着,一刻也舍不得停下来,失而复得的驸马爷让她格外珍惜。
“乖,别怕,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的。”
在顾云璟说了一连串的温柔细语后,萧慕雪紧张不安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驸马掏出手帕,温柔地为她擦着泪水,浅笑道:“我的雪儿,都哭成了个泪人。不要再哭,再哭就不美了。”
萧慕雪又抓着顾云璟的手,问道:“驸马,我们真能永远在一起么?”
虽说在驸马的抚慰下,公主殿下心神稍微稳定了下来,可只要回想起刚才的梦境,萧慕雪还是觉得后背发凉,恐慌万分。
“会。一生一世,地老天荒!”顾云璟坚定道。这一刻,她才知道公主殿下并不是她想象得那样坚强,她再怎么高高在上风华绝代,终究还是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
因为爱,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她才会患得患失。才会被一个虚幻的梦境搅乱的心神不宁。
“驸马,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你去以身涉险。我们一起去隐居山林,过着神仙的生活,再也不过问世事了。好不好?”
不过问世事?这曾经是顾云璟最大的梦想,可现在这个梦想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路都走了一大半,如何能抽得了身呢。顾及到萧慕雪的情绪,顾云璟轻叹一声后,柔声道:“雪儿,会的。我们一定会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说罢,又将萧慕雪拥入怀中。在公主殿下心中,尽管驸马的身材不高大魁梧,可她的怀抱却是如此的温暖,就像是皑皑白雪中的一个暖炉,将人心底的寒意全部驱散干净。
驸马的笑容,怀抱,对于萧慕雪来说,是世间最温情的存在。她躺在顾云璟怀中,贪婪地享受着温暖,尽情地吮吸着驸马的气息。
不够,不够,无论怎么享受似乎都不够,无论怎么吮吸似乎都不够。大概只有身体永远合二为一的交融在一处,萧慕雪才会觉得安心,才会觉得满足吧。
二人还未来的及缠绵,顾忠又来打扰了,顾云璟也不避讳,依旧抱着萧慕雪。
顾忠也不意外,或者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公主驸马感情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啊,二人日日待在一处,恨不得化作两颗糖果,走在哪里便粘在哪里,永远不要分离。
“世子,世子,好消息好消息啊。”顾忠像是插了翅膀的动物,飞跑而来。他一进门,看到公主驸马二人正如胶似漆抱在一起,嘿嘿一笑,“世子,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顾忠憨憨厚厚,这傻大个的笑容看起来挺可爱的。
顾云璟挑眉,“自然是打扰到的。”
“啊,世子恕罪,我不是故意的。”顾忠羞愧道。
“好了,逗你的。”顾云璟笑道,“有什么事么?看你这么高兴跑来?”
“有,有,有!”顾忠欣喜道,忙拿出一封信递给顾云璟,“世子,侯爷来信了!”
高兴的不只是顾忠,公主驸马也欣喜若狂,顾云璟忙接过信,呆呆看着信封上的字,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她双手微微颤抖,眼眶渐渐湿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封信对她来说,无比珍贵!镇远侯顾威西征讨伐西凉,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里,顾云璟并不知道父亲过得如何,也不知道父亲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塞外的风雪。只能每次从使者口中简略得知父亲的消息。
顾云璟每次很想给父亲写信,可是石门关是萧国和西凉的边境,那里风沙漫天,交通极为堵塞,如今又是两国交战之际,没有信使愿意将信送到石门关那里去。
而顾威呢,平常一直忙于打战和研究军事,每日夙兴夜寐,战争的紧张容不得他过分思念顾云璟。再加上,即使写了信,运送回都城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顾威是绝对不会,千里迢迢派士兵只为送家书的。偶尔顾威想念孩子了,他都是望月兴叹的。
☆、斗嘴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塞外的月亮再怎么圆, 再怎么美, 终究不如故乡的好。顾威每在边塞的月光下多站一次, 对故乡的思念之情便多加一分。自从西征后, 他时常挂念着顾云璟的身体。他很想给“儿子”写信, 询问下“儿子”的近况。
奈何路途遥远,且战事吃紧, 来回送一趟信实在是艰难重重。因此,顾威只能把思乡思亲人之情藏在心中。这回, 他让士兵八百里加急给朝廷送信, 顺带捎了封家书回来。
顾云璟缓缓拆开信封,阅读着信上的话语。
“云璟吾儿, 身体可好?为父征战塞外,纵战场上所向披靡,然夜里无人之际, 时常念起吾儿。.........为父当率军奋勇杀敌,驱敌人于千里之外, 还边塞以宁静。凯旋归来之时, 便是你我父子团聚之日。为父身体安好,吾儿勿念。”
看着这些内容, 顾云璟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模样,耳边回荡着父亲临行前的谆谆教导。
“顾忠,送信之人何在?”顾云璟一边将信折叠好后,一边说道, “我这就给父亲回封信,让信使顺便给带去。”
顾忠答道:“世子,信使把信给我之后,便直奔皇宫而去了,八百里加急给陛下送急报呢。”
“看样子,给朝廷送急报才是主要目的,父亲应该是顺带让他捎信回府的。”顾云璟比任何人了解顾威,自家父亲是绝对不会白白浪费一个士兵的体力专门送家书的。
她琢磨了下,又道,“八百里加急,可是边关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顾忠还是挺懂规矩的,他摇头,“我一个下人,也不好多嘴问军队中的事。”
顾威是兵马大元帅,全权负责西征之事。既是与军队有关,便是与自家父亲有关,所谓父女连心,这当然也与顾云璟有关了。
顾云璟思忖道:“既是八百里加急,绝对是非常重要之事。西征军队奔赴塞外,五万多人马和西凉对峙一年之久,远征是一件非常困苦的事情,尤其是当粮草等后援跟不上时。想必父亲是向朝庭求助。”
说到粮草求助这个问题,顾云璟不免心中一阵担忧。这些年皇帝大肆挥霍,众官员纷纷效仿,以奢华为荣。上行下效,朝廷的财力在以可见的速度下降着。就拿不久前来说,萧冠还想去封禅泰山,在这位皇帝陛下的眼里,士兵的性命远远不如他个人享受来得重要。
山外青山楼外楼,都城歌舞几时休?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还怎么指望拿出粮草支援军队?
顾云璟对萧慕雪道:“雪儿,依照父皇如今的性子,恐怕他是不会那么容易拿出财力或物质去支援军队的。恐怕这事,还得你出面去说才行。”
镇远侯为了朝廷安稳,不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顾家军为了保边塞安宁,不惜奔赴万里对战西凉。在萧慕雪心中,他们都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她的父皇为了个人享受,而罔顾数万浴血奋战的将士,萧慕雪是看不下去的。就算不用顾云璟提醒,她也会力谏萧冠的。
萧慕雪道:“我明白,我一定会尽力劝谏父皇的。”
.........
皇宫中。
萧冠收到顾威的八百里加急奏折后,心情既微妙又复杂。按理来说,军队粮草不够,朝廷给予援助是理所当然之事。可一旦援助,他南巡的计划就要泡汤了。萧冠素闻江南多美女,这次出巡是为了充纳后宫去的。
虽然后宫无数,美女如云,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对女人总是有着无限的渴求。就算把天下的美女都收入囊中,萧冠也不会觉得多。
萧冠好色奢靡,可到底不是彻头彻尾的昏庸无道。他一方面想支援前线,一方面也确实想南巡。然而二者不可兼得,因为目前朝廷的财力是有限的。因此萧冠格外纠结。
御书房中集合了几个朝廷重臣,这其中以右相李朝臣和骠骑将军秦摄为代表。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合,在朝堂上因为意见不合而争的面红耳赤是司空见惯的事。此时,他们又就这一事开始了激烈的争论。
本来吕霖也在受邀发言之列,不过萧冠念他这些日子为吕仲之事奔波劳累,因此没有让人去请宁国公前来议事。今天这讨论会,完全是李朝臣和秦摄之间的口舌之争。
李朝臣不结党营私,但是他欣赏镇远侯顾威的为人,佩服他铁骨铮铮的男儿性情。再说了,朝廷支援前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他很自然是帮顾威说话的。
李朝臣声音极为洪亮,如同是敲响人心的一记醒钟:“陛下,臣以为朝廷应该如数拨下粮草支援前线军队。”
秦摄站了出来,底气十足,气场丝毫不逊色于李朝臣。他说道:“镇远侯率军出征不过一年多,这段时间以来,他给朝廷提的需求还少么?
“说要兵马,朝廷二话不说给他募集兵马,说要银两,朝廷二话不说,给他银两。满足了他种种的要求后,却从没见过他传来任何的捷报。这次他开口要二十万石粮草,去年冬天雪灾严重,很多地方无收。朝廷的赋税不过才收上来五六成,上哪里去给他弄二十万石粮草?”
秦摄说的话虽不假,可水分确实相当的大。朝廷再怎么积平积弱,二十万石粮草总归是拿得出的。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他和顾威本身就是有仇,如果不是顾威横插一脚,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位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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