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
程意看向丽娘,她们是女子,在一起时也都想好了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也做好了去乡下抱养的心理准备,如今突然说有希望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激动不雀跃是假的,可就怕一场欢喜一场空。
“试试就试试吧。”程意站了起来,走到丽娘身边抱住丽娘,“只是,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成可能不成。”
“我知道的。”丽娘在程意怀里低语,她心头何尝不欢喜,只是欢喜的同时也要不停告诫自己,万一不成也要以平常心对待,毕竟本来她们便无法有自己的孩子。
“我让赵妈取热水来。”丽娘从程意怀里离开,推门走了出去。
程意在屋里来回走动两次,本来平静的心一下子不平静起来,犹如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丽娘是她心中挚爱,能相守一起本来已经是上天恩赐,如今,如今却有喜欢和挚爱的人有孩子,这让她如何不喜,如何镇定?
门响了,赵妈提着热水倒进桶里,连续几次之后,又提了一桶水放在大桶旁边。
“少奶奶,老奴退下了,少爷沐浴之后老奴在来收拾。”赵妈进府之后知道丽娘事迹,也知道老夫人对少奶奶十分喜爱,她虽不知道缘故,但也知道为人奴的本分,不管之前什么出身,如今丽娘都是程家的少夫人。
“有劳赵妈了。”丽娘微微颔首。
赵妈退了出去,将门关好,丽娘从袖子里取出配好的药撒进木桶里。
程意见状走到木桶边,看了眼丽娘,便伸手去解腰带,但愿最后不是空欢喜一场。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从那日吓坏沈文昶,惹得人家请灵符回来之后, 陆清漪便收敛许多。很多事做的也含蓄起来, 可是收效甚微,这还是好听的, 说白了,压根一点作用都没有。
恰逢临近彭易婚期, 沈文昶忙的晕头转向, 她也被婆婆拉着去彭家帮忙, 实在没有精力去寻思让沈文昶恢复记忆之事,索性将此事搁浅。
彭易成亲这日,她正陪同彭馨儿一起检查新房等处是否有纰漏和差池,眼下极近寅时, 料想迎亲队伍快回来了。
“惠班啊,带着馨儿去耳房, 宾客的礼收到那里去了, 你们去清点记录下来。”沈夫人百忙之中匆匆进了新房, 嘱咐一句便又匆匆离开。
“哎,我哥成个亲,弄得我也好累, 天不亮就起来,晌午没闲出时间睡。”彭馨儿打着哈欠, 搂着陆清漪的胳膊,“表嫂,你累不累?要我说清点礼品不若让管家他们来就好。”
“我还好, 不累。你呀,也别抱怨了,现在让你跟着操办是为了你嫁人做准备,这些于咱们都是要学的,记录礼品心中有数,这跟以后礼尚往来有莫大关系,里面还是有不少学问的。”陆清漪说着便拉着彭馨儿去耳房,这些事前世她做起来得心应手。
此时,沈文昶陪同彭易,正在迎亲回来的路上,早上,天不亮她便起来了,此时此刻在马背上不禁有些犯困,以至于眼皮一睁一阖,瞧着快睡着了。
“少爷,少爷。”沈松扯了扯沈文昶的袍子。
沈文昶猛地睁开双眸,看向沈松:“怎么了?”
沈松憋红着脸,指着前面相隔十来米的迎亲队伍道:“少爷,你瞧。”今儿表少爷成亲,自家少爷竟然在马背上睡着了,这被相熟的人瞧了去,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沈文昶亦是闹红了脸,双腿一夹,马儿跑了起来,沈松不得不牵着马头跑了起来。
彭易骑马走在前头,让沈文昶在迎亲队伍后面是为了安全,毕竟新娘家离此两个县的距离,难免路上出什么意外。
沈文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路上用的精力太多,以至于过了三桥的桥头后便放松了警惕。
这个亲迎的比她成亲都累,她成亲可没这么犯困过。
迎亲队伍在离彭家百米处,便听见前面爆竹声噼里啪啦响了起来,队伍里的人也一改疲惫之色,各个脸上扬着笑容,成亲是喜事,谁不想沾沾喜气。
到了彭家大门口,彭易背着新娘子下了轿。沈文昶也翻身下马,急匆匆地在门房处灌了几杯茶便急匆匆去观礼。
恰逢夫妻对拜,彭易的脑袋直冲冲撞了新娘子的额头,惹的满堂哄笑,沈文昶也不例外,站在后面笑的合不拢嘴,她唯一比彭易强的便是,拜堂的时候没有出丑。
陆清漪轻轻瞄了眼沈文昶,收回眸子时轻啐一声:“笑点越来越低。”
沈文昶瞧见陆清漪,正往那边移动,在陆清漪后面一步远时将陆清漪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说谁呢?”沈文昶走到陆清漪身旁,有肩膀碰了碰陆清漪。
陆清漪侧目瞧了眼沈文昶,撇了撇嘴没有回话。
沈文昶则从陆清漪手中抽出帕子,叠成方块状后擦着自己额头上和耳朵后面的汗。
“送入洞房!!!”
赞礼高喊一声,彭易牵着红绿带往外走。
沈文昶往彭易身上看了一眼,便回头去拉自家娘子的袖子,面上一片委屈道:“有没有吃的?你老爷我饿了。”
陆清漪闻言白了沈文昶一眼,没吭声。
“老爷,快,前头陆大人陆夫人来了。”沈文昶的舅母本来出前厅要去后厨,小厮急匆匆来报,这一听连忙回转身进了前厅。
彭致一听连忙提着袍子往外走。
沈文昶瞧着舅舅那个激动样,心里悱恻几句,肚子叫了起来,连忙扯住要走的陆清漪,低声道:“不与你玩笑,真饿了,多少给我弄点吃得来吧,你听,你听,又叫了。”
“晌午你们没有停下来吃饭?”陆清漪一边出了前厅一边问道。
“嗨,别提了,走到宜县,那路上的小客栈,饼都是硬的,怎么吃?”沈文昶跟在陆清漪身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
陆清漪进了小暖阁,彭馨儿正躲在这里偷懒,瞧见陆清漪身后的沈文昶,不得已坐了起来。
沈文昶走到榻前坐了下来,见只有点心小脸垮了下来,问道:“有没有肉啊?”
彭馨儿瞥了眼沈文昶,低头只见表嫂在扯自己袖子,无奈叹了口气唤来小丫鬟去后面拿吃的。
“表哥,待会你少不得要去前面宴席,那里应有尽有。”彭馨儿去不了前面,但也知道前面必定好酒好菜。
沈文昶拿起点心咬了一口道:“一看你就没有陪席过,待会去了前面,我只有站着陪酒的份,哪能捞着吃东西?”
陆清漪何尝没有瞧出沈文昶的疲惫,心里心疼一下,起身倒了茶放在沈文昶身边:“你慢点吃。”
“嗯。”沈文昶应了一声,拿起茶盏将茶仰头饮尽。
“唉,这茶是上好的毛尖,可金贵了,能不能品一下再喝?”彭馨儿急了。
“品也是那个味,不解渴。”沈文昶有些懒得搭理这个小表妹,慢说是她渴了,就是不渴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品茶,况且前面一开席她就得过去遭罪了。
彭馨儿气得小脸红彤彤的,坐在那里一边磕着葵花籽一边打量眼前的表哥和表嫂。
小丫鬟端了三道菜放在木几上,沈文昶拿起筷子便吃。
“表嫂,你是怎么看上我这表哥的?”彭馨儿语气颇多怀疑,打心眼里觉得二人不配。
沈文昶闻言抬眸去看陆清漪,等着自家娘子如何回复。
“馨儿怎么忘了?我是被错抬进沈家的。”陆清漪说罢面上哀怨一闪而过,恰被彭馨儿看见,心里更加替表嫂可惜,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可是,我哥说,之前你与我表哥似乎情投意合?”
陆清漪闻言含笑看向沈文昶,笑道:“我自小身子比较弱,尤其一双眼睛,视力极弱。”
话说到这里,哪里还有人会不明白?视力弱,等于瞎了眼呗,瞎了眼才会看上沈文昶。
咔嚓一声,陆清漪和彭馨儿惊了一下,看下沈文昶。
沈文昶悠哉悠哉地吐出两块肉骨头,适才嘴里的骨头被她一咬碎成两块。
陆清漪快速瞧了眼木几上的骨头,清了清嗓子抓了把葵花籽。
这时,门开了,彭家外婆拄着拐杖进来,瞧见沈文昶便笑骂道:“我就知道你这浑小子准时躲起来偷懒,前面开席了,你舅舅到处寻你,还不快去。”
“哦。”沈文昶那种陆清漪的帕子擦了擦,下了榻。
“对了,去管家那儿把你爹让人运回来的好酒拿宴席上去。”彭家外婆补上一句,外面人忙得都乱了套了,尽不让人省心。
“奶奶,坐过来。”彭馨儿上前搀扶。
陆清漪亦快速地在榻上放了软垫。
“惠班啊,听你婆婆说,你们要去京城你外婆家里啊!”彭家外婆坐下之后拉着陆清漪的手笑着问道。
“是,去岁家里蒙难,外祖母一直牵挂,此番进京一来探望外祖母,二来也让相公见见惠班的亲人,三来武试在即,正好让相公去试试。”陆清漪不紧不慢地回着话,在长辈面前她向来懂得分寸。
“你父亲为女婿费了心思了。”彭家外婆说罢让人将一锦盒摆在木几上,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纯金打造的观世音,“这是我给你外婆的,请她笑纳。”
“外婆,这太贵重了,实不用如此破费,上京的礼单婆婆都已拟好,不会失了沈家颜面。”陆清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观世音价值不菲,如今她是一个小辈,自然不能应承下来。
“你婆婆做事我自是不担心,可这是我彭家给的,你亲婆婆去世的早,我只是想替自己的亲女儿做点事情。再说,礼多人不怪。”
陆清漪闻言心里一叹,外婆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是不能再辞的,况且长辈赐东西,辞了反而伤了长辈的颜面。
“多谢外婆。”
彭家外婆闻言笑了,将锦盒交给陆清漪道:“走吧,你舅母正陪同你王家外婆和母亲闲聊呢,咱们此刻过去,正好把后面的席开了,今儿个咱们也好生热闹热闹。”
前头,沈文昶替彭易挡了不少酒,此刻人没有醉肚子倒鼓了起来,频频打着酒嗝。
这一幕,恰被陆文正瞧见,低声训道:“少喝点,喝醉了惠班晚上还得伺候你。”陆文正深知伺候喝醉的人洗漱上床是多么劳累的时候,一时间难免心疼女儿。
沈文昶闻言涨红着脸默默不语,她也就奇了怪了,都多久了,她这老岳父怎么还看她不顺眼?一时间心情一落千丈,攥着酒盅兴致缺缺。
“走啊,跟我随新郎官闹洞房去。”席上有一青年站了起来,拉着彭易就走。
沈文昶闻言眸子动了动,刚迈出一步感觉有人看,回头一看是老岳父,顿时脚下犹如千斤之重,迈不开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