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
“我下山寻你们回书院上课!”陆清漪仰着头道。
“什么?”唐鸿飞奇了,“我们今日请假了啊,陆夫子不知道吗?”
“你们请假?我同山长说时他并未告知我。”陆清漪站在墙下面,仰着头看着二人。
“许是时间错开了,我、额,我娘让沈松去书院告的假,陆夫子现在回去想必就知道了。”沈文昶私心不想让下面的陆夫子知道她娘去世了,也是从小到大头一回在外人面前称呼沈夫人为娘。
唐鸿飞惊的扭头去看沈文昶,这小子啥时候愿意唤娘了?
沈文昶知道唐鸿飞惊的什么,面上一赧,胳膊肘撞了唐鸿飞一下。
陆清漪闻言看着墙头的二人问道:“你们请假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事不如和我一起回书院去。”
“开玩笑,我们好不容易家里允许请了天假,哪能自己自投罗网啊,不回去,今儿打死不回书院,明儿去学也不迟啊。”沈文昶摇了摇头,她今儿痛痛快快玩一天,明儿再好好学认字,不冲突,不冲突。
“对啊,我们约好了去中唐斗鸡,陆夫子去吗?可好玩了。”唐鸿飞诚意相邀。
“不了,你们自己去吧。”陆夫子听见斗鸡,轻轻瞥了眼沈文昶,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去。
小柔朝沈文昶瞪了几眼哼了一声转身去追她家小姐,陆庆朝墙头的二人抱拳,而后也跟了上去。
“陆夫子是不是不高兴啊?”唐鸿飞喃喃道。
“人家高不高兴,关咱们什么事啊?”沈文昶将手撑在墙头上,瞧着陆清漪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昨儿买的夜行衣,捅了捅唐鸿飞道:“鸿飞,今儿申时一刻带你去玩个刺激的好不好?”
“又有什么好玩的?”唐鸿飞亮了。
“咱们今儿下午扮成匪徒去打劫陆夫子怎么样?”沈文昶挑眉问道。
唐鸿飞闻言连连摆手,吓道:“不,不,不,那不行,陆夫子的老爹是知府大老爷,咱们抢劫他女儿,他还不得捉咱们去打板子啊,那不成。”
“哎呀,别露出马脚不就行了,又不是真打劫,扮成匪徒吓吓她们,让她们再不敢去凉亭和张子辽下棋下那么晚。”
“陆夫子和那张子辽真那么熟啊?”唐鸿飞一脸可惜。
“昂,那天说什么是世家,又是青梅竹马的,说的陆夫子好像是他家的一样,你说可笑不可笑。”沈文昶一脸嫌弃。
唐鸿飞听了,拍腿应道:“成,那咱们就埋伏在书院小路上,好好吓吓她们。”
“那咱,先去中唐斗鸡去?”沈文昶竖起大拇指,朝后面方向一指。
“好,你回去抱惊风,我回去抱镇唐,一会巷口见。”唐鸿飞说罢转身跳进墙里,沈文昶则跳到墙外,拍了拍屁股,一路往家里跑。
☆、第二十九章
沈文昶回去抱了惊风,和唐鸿飞在巷口汇合, 一路往中唐去。
此时中唐十分热闹, 今日辰时来了位客商,斗鸡十分厉害, 他有两只黑毛雄斗鸡,阿大和阿二, 轮番战斗, 十战九胜。
沈文昶二人到时, 客商的阿大刚刚斗败了城西贩茶梁老爷的鸡,那只阿大抖动翅膀绕着场地,昂头挺胸,耀武扬威地走了一圈。
沈文昶的惊风伸着它那脖子, 有神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场地的那只阿大,突然, 惊风急切地打了三声鸣, 极度不安分。
沈文昶笑了, 松开手,惊风煽动翅膀,落在场地上, 那只阿大听见声音,停住它那高傲的步伐, 扭动着柔软的脖子,回头去看。
阿大回头瞧见惊风那如火般的双目,往后挪了两步, 压低脖子,十分戒备地盯着惊风。
惊风被沈文昶养的十分魁梧,体质健壮结实,骨质致密,头、颈昂起,颈、胸、几乎成一条直线,主要眼大而锐利,利爪十分坚硬,任哪只鸡瞧了,也不敢小觑了。
沈文昶瞧见惊风这架势,怕是要迫不及待地打了一架,连忙掏出钱袋子去付了钱。
“这惊风是憋坏了,瞧这架势,这一战又要扬名了。”唐鸿飞捅了捅沈文昶,“不行,我得先去压惊风赢。”说罢抱着他的镇唐去下注。
场上阿大抬起右爪往左爪处迈,整个横着走。
惊风扬着它的脖子,稳稳地站在原地,睨着阿大,待阿大走近时,惊风煽动翅膀腾空而起,稳稳落在阿大跟前,那利爪啪的按在阿大身上,那坚硬呈楔形得喙直直地去啄阿大的脖子,。
阿大惊了一下,连忙后退撤出来之后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侧着身子去啄惊风。两只鸡中猛将,就此展开搏斗。
阿大进攻,惊风巧妙躲开,而后借机腾空到阿大身上,用喙啄破了阿大的鸡冠且死死揪住不放,阿大力气殆尽缓缓蹲下。
客商见状,连忙叫停。
阿大败了,惊风胜了,沈文昶上前伸出右手,惊风将那尖锐的喙侧着在沈文昶掌心处轻轻一擦,仰着昂着脑袋站在那里。
客商抱着阿大,看向沈文昶,笑道:“威风凛凛,顾盼神飞,不知唤何名字?”
沈文昶闻言抬头去看客商,回道:“取名惊风。”
“惊风?名字倒也响亮。不过,你正值年少,应四书频向五更读才是。”客商踱步到沈文昶身边笑道。
“老客商怕是没有听过我们南通的童谣吧。”沈文昶倚在栏杆上,笑道:“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鸡中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客商笑声连连。
唐鸿飞压对了惊风,收钱回来,见老客商过来攀谈便抱着镇唐将军走了过去,笑道:“老客商,您不是还有一只斗鸡吗?和我这镇唐斗斗如何?”
“好啊,便让我那阿二会会你这镇唐吧。”客商说罢吩咐从人将阿二抱进场地。
两鸡相对,犹如针锋对麦芒,初时难分胜负,到了后面阿二声东击西,巧胜镇唐。
客商捋着胡须笑道:“呵呵,险胜,阿二险胜啊,这镇唐今日惜败,可假以时日,也不可小觑啊。”
唐鸿飞本来还有些失落,听老客商如此说,心情瞬间好了。
就在几人攀谈训鸡妙招时,场地内的阿二和惊风竟然慢慢走近。沈文昶不经意一瞥,以为二鸡要斗了,便笑道:“看看我的惊风能不能拿下你家阿二。”
沈文昶等着瞧一出好戏,谁知惊风和那阿二在距离一爪之地时停了下来,两只鸡歪着脑袋互看着,没有一点要动手的节奏,最后竟然喙对喙。
沈文昶愣了半天,拍了拍栏杆道:“惊风,做什么呢?阿二是只雄斗鸡,你也是只公的。”
沈文昶喊完,不见惊风有任何反应。
“哈哈哈哈,看来阿二与你家惊风一见如故啊。”客商笑道。
沈文昶右脚踩在中唐石阶上,右胳膊肘撑在右大腿上,手儿微握成拳,轻轻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双小眼瞧着玩耍的特别好的阿二和惊风十分无语,说好的斗呢。
惊风和阿二飞出场地,两只鸡在附近玩耍,唐鸿飞抱着镇唐与旁人的鸡斗了四回出来,惊风还和阿二在玩,要么一起磨喙,要么一起腾空飞,不知道雄斗鸡和雄斗鸡也可以玩这么久的吗?
“惊风,咱们去斗那只鸡好不好?”沈文昶指着中唐右边的一只雄斗鸡问道。
惊风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沈文昶张了张嘴,坐在一旁打着哈欠。
半个时辰后
“惊风,咱们回家吧。”沈文昶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惊风还是不为所动。
“哈哈,看来惊风很喜欢阿二。”客商抱着阿大,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时间不早了,我得赶路去了。”
“惊风,阿二得走了。”沈文昶连忙喊了一声,“鸡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讲话?”
“小兄弟,阿二与惊风投缘,这阿二我送你了,我得赶路去了,咱们有缘再见。”客商说罢转身往人群去。
“喂,别啊!”沈文昶站了起来,见客商头也不回地走了,无奈回头看向那两只雄斗鸡,喃喃道:“也成吧,起码是惊风赚了阿二,不过阿二这名字,也忒……”
“喂,满仓,老客商人就这么走了啊?”唐鸿飞本来抱着镇唐在中唐处看热闹,转头时看见那老客商往人群里去了,但阿二却还在和惊风玩。
“昂,把那阿二留给我了。”沈文昶抱着胳膊瞧着不远处的两只鸡,“这阿二也成,也是一员虎将,既然它们这么要好,那就收了吧。”
“阿二其实挺猛地,现在咱们有三员虎将,试问中唐之地还有谁能赢得过咱们?”唐鸿飞说罢心思活络起来,捅了捅沈文昶道:“满仓,不如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回来咱们接着斗,多下点注,今儿个准能赚,有了银子做盘缠咱们可以去临县玩啊。”
“可行哈!”沈文昶小眼睛亮了,跑过去一个胳膊夹着一只鸡,“走,先去吃东西去,回来大杀四方。”
二人吃完晌饭,未时一刻到了中唐,一直斗到申时。阿二独占中唐,尤其在惊风鸣叫之时更是英勇,这一战,阿二扬名南通中唐,也替沈文昶赚了八两之多。
沈文昶将银子装进钱袋里,抬头时瞧了瞧天,总觉得自己还有啥事没干,怎么就想不起来。
唐鸿飞见沈文昶愣在那里,过去喊道:“满仓,愣着做什么?咱们得赶紧走了,再待下去人家陆夫子说不定就下山回家了。”
沈文昶闻言恍然大悟,抬手拍了拍自己额头,嘴里道:“对,对,对,怎么把大事忘了,走,走,我先回去取夜行衣。”
沈文昶将惊风和阿二送回府,将长袍换下,取了她练功用的墨绿色短打衣穿上,重新将弹弓和香囊一类挂件挂在腰上,然后用布包装了两件夜行衣,准备妥当后匆匆跑出家门,在巷口和唐鸿飞汇合一起赶往书院。
二人到了之后,躲进枯草丛里,沈文昶将黑色夜行衣直接套在她那件墨绿短打衣服上,唐鸿飞则套在那他蓝色长袍上。
二人蹲下,静静地遥望着书院大门的动静。
书院凉亭里,张子辽弹奏着古琴,陆清漪静静坐在一旁,其实听了琴音,陆清漪更加断定她与张子辽非是知音,也难成佳偶。
“小姐,时辰不早了,走吧,免得遇上劫匪。”小柔在张子辽弹罢之后,悄声对她家小姐说道。
张子辽耳尖笑道:“此间向来太平无事,不必担心劫匪出没。”
“南通的确太平,可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张公子,清漪告辞了。”陆清漪说罢起身,福了一礼,直接转身带着小柔和陆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