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韩一菲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欲哭无泪。
　　程晓晓帮她盖好被子，“早点睡吧，不然明天开车没精神哦~”
　　“行了行了我求你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太可怕了。”
　　“噗……”程晓晓在一旁幸灾乐祸。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迅速起床干脆利落，绝不赖床。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三十，超市里依旧人山人海，熙熙攘攘，韩一菲索性放弃，转而去了售卖进口名贵烟酒的专卖店，豪掷千金买了一大堆，又不忘给程晓晓的母亲带一些大牌的丝巾和首饰，不得不说，在笼络人心这方面，韩一菲很会做。
　　买完东西后，二人便启程出发，全程一千多公里，韩一菲听了导航播报都想哭。
　　她转动着方向盘上了高速，一边冲程晓晓说，“我人生中第一次开长途都奉献给你了，你以后可要对我好。”
　　“我好好爱你成不？”
　　“要狠狠爱才行。”
　　“行，狠狠爱，狠狠爱你，把你爱的下不来床。”程晓晓莫名开起了荤段子。
　　“哎，这个我喜欢。”
　　开车打趣，长路漫漫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无聊。
　　要说韩一菲也是一号狠人，为了不耽误时间连续开车没有休息，尽管程晓晓在一旁劝说也没有用，她势必要赶在年三十前到达。
　　程晓晓坐在一旁都觉得捏了一把冷汗，两个人的性命挂在弦上，直到下了高速才顺利落定。
　　到达县城时，已经很晚了，程晓晓不愿这个点回家，韩一菲也不勉强，两个人在县城最好的酒店开了间房，暂住一晚。
　　临睡前程晓晓才看见手机上有好几个妈妈打来的未接电话，在韩一菲的激励下，她鼓起勇气回拨了过去。
　　“喂，晓晓呀。”似乎时吵醒了电话那头的妈妈，声音听着有些朦胧不清。
　　“妈，我看见你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妈妈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明天都年三十了呢。”
　　听到这些，程晓晓莫名觉得鼻酸，想哭，韩一菲只好在一旁拍拍她的肩安慰她，鼓励她。
　　“我…我明天就回家了。”
　　“真哒？”电话那头的程母很是不可思议，“那真是太好了，妈妈好高兴。”
　　“妈，你早点休息吧。”
　　“好好好。”
　　挂掉电话后，程晓晓深吸了一口气，又努力吸了吸鼻子。
　　“看吧，还说不想家。”韩一菲说。
　　程晓晓爱逞强，“我才没有，只是好久没有听见妈妈的声音了。”
　　“早点睡吧，我快累死了，开了一天的车。”韩一菲顺势躺了下去。
　　程晓晓点头，关掉了床头灯，也一并躺下。
　　明天回家，面临她们的还不知是怎样的暴风雨呢。
　　大年三十到了，家家户户都在欢庆准备一家团聚的年夜饭。
　　唯独只有程家冷冷清清，只有程父程母二人，坐着你看我我看你。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程母第一时间站起身来，拍手兴奋道，“一定是晓晓回来了。”
　　果然打开门来，女儿站在门外，只是她的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女孩子，穿着打扮很是时髦。
　　“妈。”程晓晓上前一步去抱住了程母。
　　韩一菲主动做自我介绍，“阿姨好，我叫韩一菲，是晓晓的女朋友。”
　　“女朋友？”程母下意识愣了愣，“是好朋友，还是我想的那个关系？”
　　“妈，就是你想的那个关系，我们是恋人。”程晓晓介绍。
　　“胡扯！”客厅里传来程父不悦的声音。
　　程母引着二人来到客厅，程晓晓又见到那张不悦阴霾的面孔，顿时心中不爽，她早就猜到了会如此。
　　当场与他对峙与叫嚣，“我是回来看妈的，你不用发表意见。”
　　韩一菲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这么冲，可是程晓晓哪里听得进去。
　　程父站了起来，指着程晓晓，“当初是你要离家出走的，现在你又要回来，你眼里有我这个爸爸吗，啊？得罪了张老板不说，居然还从外边带回来一个女朋友？”
　　“怎么了，带女朋友不行吗，这是我喜欢的人，总好比你为了自己的生意葬送自己女儿的幸福要好。”
　　程晓晓的言辞丝毫不让。
　　“哎呀你们父女俩都少说一句，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团圆过新年，难道非要我们家吵得不可开交就好了嘛？”
　　程晓晓努努嘴，压住自己的脾气，她不想让妈妈这个年也不开心。
　　“我不接受！听见了没，要过这个年，你们过去吧，跟我没干系。”程父说着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程晓晓见状，只好冲韩一菲摊摊手，一脸无奈，“我早就说了，我家现在是这个样子。”
　　“孩子啊，快坐坐，阿姨去给你们倒水，他爸啊就是这个牛脾气，别见怪啊。”
　　韩一菲忙挥挥手，“不会不会。”
　　“你们饿了吧，阿姨去给你们做吃的。”
　　“不用不用，妈，我们早上吃过了。”
　　“吃过了，那现在也得准备午饭了吧，晓晓你带着人坐会，妈去准备。”
　　说着程母便撸起袖子去了厨房。
　　程晓晓拉起韩一菲说，“走，去我房间坐吧，省得一会看见那老头黑着的脸。”
　　韩一菲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好跟着她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程晓晓的房间并不小，装饰很有公主风，家具摆放整齐，就连床单都换了干净的，程晓晓一时感慨，原来妈妈一直在给她收拾，等她回家。
　　吃午饭的时候，程母进去叫程父了，他不出来。
　　“不出来吃算了，我们三个人吃。”程母说。
　　程晓晓点点头，对韩一菲说，“快尝尝我妈的手艺。”
　　“对了，阿姨我们给您带了礼物。”韩一菲说着便要准备去房里拿。
　　“孩子孩子先坐着吃，待会再说。”
　　“好……”韩一菲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
　　吃过午饭后，两个人又回了程晓晓的房间里，打算睡个午觉休息休息。
　　结果刚眯上眼睛，便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大吵。
　　是程晓晓的爸妈在吵架，明明隔音效果很好的房子，却也能隐约听见些什么。
　　“今天大年三十，老程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这个家你还想不想过了？”
　　“谁跟你过不去了，你在这嚷嚷。”
　　“孩子今天带对象回来，你拉着个脸是什么意思？”
　　“……”
　　程晓晓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扯了扯韩一菲的胳膊，“别睡了，我们回H市吧，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64]

　　程晓晓翻来覆去睡不着, 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扯了扯韩一菲的胳膊, “别睡了，我们回H市吧, 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韩一菲动了动，忽然翻了个身, 随后又继续睡去, 发出平静有规律的呼吸声。
　　程晓晓：……
　　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吗，不管了，她先收拾东西吧, 想到这便赶紧下床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们俩今天刚到家, 行李箱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打开。
　　不过倒是提醒了她一点，给妈妈买的礼物可以先拿出来, 折腾得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韩一菲, 她半支撑起身子来，眼神迷糊，“你不睡会吗？”
　　程晓晓麻利的拉上拉链, 声音响亮翠耳, “我在这个家里简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韩一菲听后揉了揉眼睛，想要劝劝她，“可是你知道你回家阿姨有多高兴吗，你就这样走了, 她会很伤心的。”
　　“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跟我爸生活在一间屋子了。”
　　“要不这样，晚上我们带阿姨出去一起吃顿饭，年夜饭，然后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怎么样？”
　　程晓晓开始犹豫起来，“…行吧，那就先这样了吧。”
　　“过来。”韩一菲坐在床上冲她招了招手，程晓晓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耐心地靠了过去坐上床。
　　接着韩一菲将她给圈在怀里，就这样靠着她闭上眼睛又继续睡去，程晓晓原以为她有什么事，结果居然又睡着了。
　　过了一会，她也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决定和她一起睡会。
　　这一觉，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程晓晓的妈妈亲自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来到女儿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吃晚饭啦，还没有起床吗？”
　　程晓晓迷迷糊糊间醒来，第一时间抓过手机来看了眼时间，都六点多了，说好了晚上带老妈出去吃饭的，便赶紧推了推韩一菲帮她给叫醒。
　　“妈，我们马上起来。”
　　“好，那我去叫你爸。”
　　过了没一会，外边又传来了吵架斗嘴的声音，程晓晓无奈坏了，韩一菲也感到挺尴尬的，本来想带阿姨出去吃，结果已经辛苦做好了一大桌，不吃又辜负了人家。
　　程晓晓的爸爸还是没出来和她们一块吃饭，脾气拗得很，这顿年夜饭着实吃得尴尬，程晓晓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硬撑着吃了两大碗饭，吃完便冷漠回了房，韩一菲自觉不该多留，礼貌放下碗筷后也跟着开门进去。
　　“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
　　“我爸他就是成心的。”
　　“父女间哪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而且你们的矛盾不是由一件小事情引发的吗，我觉得你们都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解决问题才是，难道你打算这辈子都不认你爸了？”
　　程晓晓咬紧下唇，“现在的问题是不是我和他谈不谈，而是他压根就不给我机会，你没见着我们刚回来时他的那个态度吗，在他眼里钱和生意，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别这样说晓晓，这其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如果你允许的话，让我去找叔叔谈谈吧。”韩一菲提议。
　　程晓晓抬起眼来，“你去谈，谈什么啊，他不会跟你谈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程晓晓的老妈推门而入。
　　程母进来后先是坐下，而后叹了声气。
　　“妈，你怎么了？”程晓晓不由得好奇。
　　“其实啊，你走后这一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当初你得罪了张老板的儿子一走了之，谁之对方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在生意上处处和你爸作对，家里的声音一落千丈，有许多老板都不跟我们合作了，你也知道我们家是搞房地产的，现在手下欠了农民工们几百万，你爸整天都焦头烂额的，商铺也都抵押出去了，现在要是再拉不到投资，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