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GL)
“潋,你怕吗?”
“我不怕。”
“怕也没关系,哥哥会保护你的。”
“我保护哥哥。我是双s级,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保护我的子民。哥哥,你也是我的子民。”
“你也说了,你是王储,所以只有我们这些人都牺牲完了,才该轮到你来面对死亡。”
齐潋捂住脑袋,仍然不能阻止记忆如雪花一样飘洒下来,转眼到了她和哥哥最后一次见面,这时候,她正要率小队进入虫巢。
哥哥又说,不该是她去。
她推开了哥哥,钻进了单人驾驶机甲。
她在虫巢和虫后战斗。
虫后的能力太过强横,纵然她是双s级,也无法与之抗衡,只除了一种情况——精神力自爆。
它和精神力崩溃所造成的结果差不多,都是大规模的震荡,这种震荡不止是物理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虫后是连人类的最强武器都难以炸毁的存在,它只能被这样毁灭。
这是走投无路的结果,也是未经验证的猜测,从前的那些战争里,人类从来没有成功地接近过虫后,他们使用的都是远程打击,是无数的□□的投入。但是那一次,虫族来的太快,资源都在上一场战争中被消耗掉了,后来虽然有恢复,但是却不足以击毁虫巢、击杀虫后。
齐潋她的那支队伍,就是走投无路下的选项。
其实不止她一个双s级,那支队伍已是当时人类最顶尖的力量,自然高手林立,但是随着她们深入虫巢,几乎每推进一公里,便有一名队员死亡,到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仿佛是命运要留下她,要让她去做最后的牺牲。其实也只有她最合适,因为论起对精神力的控制,无人能有她那么娴熟。这是天赋,她可以引发精神力崩溃,但是旁人很难做到这一点,而精神力自爆其实就是精神力崩溃的产物。
她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竭力躲避着虫后的攻击,等待一个空当去结束一切,她的四哥齐绛却窜出来了。
她牵制着虫后的时候,她哥同她道:“潋,你也许不知道,我已突破了s级。所以该是我来的。”
他没给齐潋反应的时间便自爆了,然后就是精神力触须的包裹,以及,巨大的爆炸。
世人都以为是齐潋击杀的虫后,她也因此受了重伤,但是,她的重伤不假,真正击杀虫后的,却另有他人。那些人,居然会相信有人能击杀了虫后还能捡回一条命的。
而更残酷的事情是,其实虫后只是陷入了深眠。
她哥哥齐绛终究只是新踏入那一步的,他所能造成的破坏有限,当时齐潋有他最后所做的保护,加上自身的实力,没有死在那场爆炸里,只是因为之前和虫后战斗时所受的伤以及后来爆炸的波及而患上了精神力暴动的病,齐潋都没有死,比她强悍的虫后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死亡?
它陷入沉睡,很快被虫族搬走了,只留下一个巨大而空旷的虫巢。
而齐潋回了帝国,她带回去的消息是真实的,但是传出去时,已变成了是由她所击杀的虫后。而她的哥哥,这场战争的真正英雄,甚至连在战场上的踪迹都被抹去了。
历史是这样记载的:
帝国历4890年,帝国五殿下齐潋在星战中击杀虫后,凯旋而归。
也正是那一年,历史的角落里多了一条轻的跟羽毛一样的记录:帝国四殿下齐绛忽感恶疾,不治而亡。
齐潋心寒于母皇的冷血,她与陛下激烈地争吵,她的不甘、怨怼和质问落在那位永远睿智冷静的女皇眼里,好像是一粒尘埃。
那时女皇这样说:“一个死去的英雄和一个活着的英雄,当然是后者所能带来更多的利益。”
她说,她也因四子的死亡而悲痛万分,但,她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母亲,她所做的一切,首先得符合帝国的利益。
而齐潋,她当时就是利益。
英雄是一座丰碑。丰碑是光明而伟大的,尤其是国家层面的丰碑,它一般象征着一个国家的颜面、也象征着由此而带来的人民崇拜以及外交便利。但是英雄是人,人无完人,甚至于也许英雄本身就是虚构的。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是因为政治需要丰碑,而在现代生活中,一座活的丰碑永远要比不会动的丰碑要具有感召力,所以齐潋成了英雄。
因为齐潋,联邦与帝国的联系更为紧密了,原本因为虫族的退散而有些松动的联盟重新变得牢固起来,因为有这样一个长居联邦的英雄在,联邦人对帝国的观感也因此一下上升了几个台阶,帝国抓住机会推进贸易,单单只齐潋定居联邦的那一年,两国的贸易往来就上升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而往年,这个增幅是很小、甚至有可能回落的。
而且,一个能够击杀虫后的英雄,如果她还活着,对于联邦也是一个极大的震慑。相比之下,如果只是自爆而带走了虫后,这听起来也让人肃然起敬,但是绝不会有那么多的敬畏。毕竟,一个是自爆,一个只是重伤。
一个死了,而一个还活着。
联邦人民喜欢着齐潋,联邦高层又忌惮着齐潋,这使得当帝国方面提出要将质子更换为齐潋的时候,联邦立刻答应了。
他们甚至没有过多地考虑齐潋的破坏性就答应了,而那之后,一切的善后工作才开展的。
对于齐潋这样的人形兵器,如果不能握在手心,至少也要放在自己视线中才觉得安全。
齐潋对此深感痛苦与不安,她痛苦于她失去了与她齐心的哥哥,她不安于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哥哥的荣光,她的心结不止来自于她的病症,也来自于那不能说出口的真相,她原本期盼着再次和虫后一战,不止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会死,也是因为哥哥、也是为了将她所偷来的荣耀变成真实。
人人都说虫后是她击杀的,说了这么多年,也崇拜供养了她这么多年,虫后的确也已成了她的责任。
“哥哥”
微凉的月光下,身上只覆了一条薄被的齐潋不安地动了动,薄被滑落些许,露出布满爱痕的单薄身体。
她的枕头有些湿润。
那些在白日里被藏起来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哥哥怎么办,我不想来陪你了。”
“为什么呢?潋,哥哥好孤单啊,哥哥被遗忘在了这颗满是鲜血的星球上。”
“我有了喜欢的人了我开始怕了。”
“可是哥哥好孤单啊。”
“哥哥”
齐潋被魇在梦里,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将枕头整个都哭湿了,某一刻,她大喊出来,是一声“哥哥”。
在她身旁,江燃立刻醒了过来,她睁眼,还未来得及回味昨晚的甜蜜,便被不住颤抖的齐潋吓了一跳,她立刻将人拥在了怀里。
“阿潋!”齐潋被她抱住,双眼仍然紧闭着,眉头也紧紧地蹙着,像是遇上了什么难以越过的沟壑那样。
“你醒醒!快醒一醒!”看出齐潋是做噩梦了,江燃大力摇晃了她,想要把她唤醒,这样折腾之下,齐潋终于绷紧了身子,睁开了眼睛。
眼前好明亮啊,好像有阳光打在了脸上,那样的明亮与温暖。齐潋看不到,但是她能感受到光线,她一下子镇静下来。
“是白天了吗?”
她沙哑着嗓子问道。
“啊?是,恩是。我去把窗帘拉开一些。”其实刚刚只是风吹动了窗帘,带来了一点的光明而已,但是江燃立刻敏锐地察觉到齐潋此刻需要阳光,所以她裹着衣衫跳下床,几步就走到了窗边。
窗帘被拉开了,阳光漫进来,一米、两米,直至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光明。
第47章 长发
“做噩梦了吗?”
齐潋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她没有说梦到了什么, 江燃就体贴地不去问,心中猜测是关于病情的吧。
她低头蹭蹭齐潋的脸蛋:“不要着急嘛,这种陈年恶疾,一下子见不到好转是正常的, 大不了,我们……多来几次。”
齐潋腰肢还酸着,闻言,默默地推开了她。
轻松的氛围因为江燃的这句话而弥漫开来,江燃也没想着再折腾她,只是给她转移一下注意力罢了, 看她害羞地缩进了被子里,知道那个梦应当是完全过去了,遂准备下床,哪知手指却被抓住了, 被抓在了女人凉润的手心里。
“再陪我一会儿。”闷在被子里,齐潋的声音像是从梦中传来一般, 飘飘渺渺的。江燃哪里能拒绝她便又躺下了,想了想, 又把她抱住了。
柔嫩的肌肤互相贴合, 带来了难言的舒畅,齐潋被她这样抱着, 胳膊那里被她的柔软挤压着, 脸色又略微地红了。
齐潋舔了舔干渴了一晚上的嘴唇。
还是渴。
“燃燃……”
“嗯。”
“我想……”
“想什么?”
江燃静静地等她说完, 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只是凑过来,含住了她一直想要含住的小粒。
江燃轻吟一声,抱住了胸前的那颗脑袋,她没有推开齐潋。
世界颠倒过来……
然后就到了下午。新房的那个大的不可思议的浴缸里,第一次装下了两个人。
许许多多的泡沫打在身上,齐潋依旧靠在浴缸的一角,她低垂着眉眼,有些乏力地清洗着身体,而一旁,江燃躺在那里,仍然昏昏欲睡。
“燃燃,我洗好了。”
没有回应。
“燃?”齐潋掬了一碰水潵过去。
依旧没有回应。
睡着了么?心中涌上这样的猜测,齐潋想起刚才缠着她要她一起来洗时江燃的困倦声音,顿时更肯定了这样的猜测。她慢慢地游过去,果然,在浴缸的枕形边缘上,摸到了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
往下是纤细修长的玉颈,再往下……不能想了。
齐潋拿起毛巾,摸索着给她清洗。之后,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艰难,总算将人放到了床上。
“我把你累坏了么?”
齐潋坐在床边,身上只裹了一条洁白的浴巾,纤细身体如同脆弱花茎一般,却又泛着花朵一般的糜艳。她靠在床头,擦试着头上的湿发,水珠不断地滴下来,滴落在肩头,又隐没在浴巾里。
某一时刻,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虽然身体好像很疲惫了,但是她的精神却十分的亢奋,完全是不可能再入睡的状态,而且她感到很饿,从昨日到现在,她没有进食,但是……江燃不醒来,她就出不去。
她没有衣服穿。
衣服在隔壁的衣帽间里,往日里,江燃会每天挑出一套放在床头,可是今日当然是不可能有那样的体贴的,而如果穿回昨天的衣服……
齐潋的表情愈发无奈了。
记忆里,好像有个场景,那些衣物尽数被压在身下了,想来,恐怕又皱又“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