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解甲归田
叶才三撩了撩眼皮,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说道:“知道了。”
县丞对这老头的态度见怪不怪,怕何温盛刚来不了解情况,去找他的麻烦,便解释道:“这老头一直都这样,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看他一把年纪,我们也懒得说他,就让他混混日子得了。”
“何捕头,早啊。”县丞话音刚落,叶才三便睁开眼睛,朝何温盛嘿嘿一笑。
县丞:……
怎么从来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过?
来到城门口,何温盛三人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守在门口的官兵看着这三位站在旁边,吓得精神紧绷,打起精神来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一个不留神偷懒被抓到。
何温盛常年待在军中,警惕性很高,总觉得县丞有意无意在看她,每次看过去,又发现县丞在看着别处,这让她暗自留意起来。
看就看吧,还偷偷摸摸的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
县丞看上去三十来岁,相貌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面找不到的,可单独拎出来特意去看,何温盛却总觉得,有那么一种隐隐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她搜索了全部记忆,能够确定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太阳从东边渐渐转向南方,眼看着快中午了,他们要迎接的简大人,还是不见踪影。
这时,张英从远处快步走来,看上去垂头丧气,愁容满面,一张脸如同菊花一样皱在一起,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走到近前,张英抱拳告了个罪:“三位,实在对不住,我家婆娘昨晚摔伤了腿,早上又从床上摔下去,磕破了脑袋,我把她送到医馆,耽误了时辰。”
“幸好简大人还没来,不然只有你不在,说不定会记在心里。”县丞瞥了他一眼,告诫道。
听到简大人还没来,张英刚松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一个纸团便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是……”张英怒目看向纸团的来源,结果看到砸他的何温盛,竟然比他还生气,气势顿时矮了下去,“何捕头,你为何要砸我?”
何温盛怒道:“这玩意儿是你写的?”
什么东西?张英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捡起纸团的同时,各种可能性都在他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但怎么也想不起他写了什么能得罪到何捕头的。
他疑惑地打开纸团,只见上面赫然是自己给那祁绍写的文书,让他娶杨芷兰过门,落款正是他亲笔书写的“县衙捕头张英”。
这又干何捕头什么事了?张英满腹委屈:“这张文书确实是我亲手所写,可那祁绍与杨芷兰的确自幼定下婚约,如今女方毁约,祁公子来县衙讨个公道,我才为他写下了这份文书。”
何温盛脸色越来越黑,对这番辩白丝毫不为所动,这让张英心中慌乱,莫非何捕头知道了祁绍给了他很多钱财?可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捕头又是从何处得知?
县丞与谢田在一旁,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道张英这老油条又耍什么小心机让何捕头发现了。看守城门的官兵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实际上却也竖起了耳朵。
就在张英心中惴惴,想入非非之时,便听何温盛怒喝道:“那祁绍有八房小妾,被我赶走的时候,还顺走了我的钱袋,你拿什么给他写的文书?拿你那颗被狗吃得一点儿不剩的良心?”
这时候已经临近晌午,来往的行人不少,有的昨晚正好就在湘城第一酒楼,目睹到了全程,听到何温盛的话,不禁对张捕头多了些看法。
但这毕竟是县衙内部人员的矛盾,也没人敢说什么,连看热闹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张英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被何温盛这么一说,这个老油条竟然也感受到了来自良心的那一丢丢谴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活像被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
但是很快,他又开始觉得委屈了,那个祁绍有八房小妾,他也不知道啊!
“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张英打算再辩解一番,刚一开口,却被打断。
“你没有调查清楚,为什么给他写文书?莫非你收了他的钱?”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张英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急忙否认。
收了钱?不不不,这个是绝对不能承认的,都怪那个祁绍,明明不缺钱,贿赂自己的时候都是直接拿的银票,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偷到何捕头身上去了呢……
不对,祁绍那么有钱,为何要去偷何捕头的钱袋?
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张英终于抓到了重点,何温盛昨晚干过的事儿,竟被他猜了出来。
定是何捕头看祁绍不爽,把他赶出去后尤嫌不解气,便污蔑他偷了钱袋,好让他蹲大牢!
张英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但他没有马上说出来,如果现在说的话,谢田和县丞肯定都会以为他是狗急跳墙,随口乱说。
这不,新上任的知县简文柏简大人就要来了,到时候一定会提审祁绍,到时候自己再那么顺口提一下。这么大一个疑点,相信新来的知县大人,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张英一双鼠目滴溜溜转了几圈儿,干脆利落地认错道:“何捕头,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也怪我当初疏忽了,见那祁绍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说话条理清晰,还装成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被他骗了过去,实在是……唉!”
何温盛皱眉,张英这副模样,倒叫她下不去手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张英之前还说,他媳妇摔断了腿,磕破了脑袋,这让何温盛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
“算了,你下次注意着点,打谁的主意我不管,别犯在我和酒楼那位杨姑娘身上,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张英原本还以为要在大街上挨打,没想到脾气一向暴躁的何捕头竟然高拿轻放。
“我以后一定注意!”张英赶紧保证,心里却在想,等着知县来了,提审祁绍的时候,再说出疑点,既能卖祁绍一个人情,再从他那里讨点好处,又能踩呼何捕头几下,报了被她揍过一顿的仇恨。
所以说,有时候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同样是被打过一顿,人家谢田就不记着,反而觉得自己活该,之后更是因为何温盛破了林老爷被害案,而对她产生钦佩之情。相比之下,张英就显得有些嘎咕。
直到正午,几个人开始感觉到饿的时候,新知县还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昨天前来报信的护卫还信誓旦旦地说,简大人已经到了宿县歇下。宿县距离湘城也就小半日的脚程,次日午时之前就能到达。
一行人忍不住暗自揣度,难道这简大人,睡过头了不成?
☆、第二十五章
谢田还在惦记着那起强盗案, 来回踱步, 看上去有些焦虑, 嘴里嘟囔着:“昨晚的案子还是毫无进展, 等简大人来了,看到的是这么一个烂摊子, 肯定对我们印象不好。“
何温盛早就找了个台阶坐下了,百无聊赖地抠着嵌在地上的小石头。她心里惦记着芷兰做的小豆包, 一个个像小兔子一样可爱。
“虽说要迎接新知县, 但咱们的本职工作不能疏忽了, 我去巡个城。”何温盛把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吐出来,起身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尘土。
谢田随即也附和道:“何捕头说得对, 我去带人继续抓强盗!”
“先生, 你看这……”张英刚想旁敲侧击上几句眼药,只听县丞对守门官兵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看着,要是有马车过来, 旁边还跟着护卫,你就去县衙告诉我, 记住了吗?”
“记住了。”守门官兵连忙立正站好。
说完, 县丞也开始往回走, 途径一个小餐馆,买了些饭打算带回县衙吃。
张英没办法,他要是自己在这等着,不明显比他们三个低了一等吗?干脆也跟着往回走。
何温盛哪里是去巡城,她径直回到酒楼, 钻进厨房,顺手把门一关,搂住芷兰的小细腰。
“哎呀,别闹!”杨芷兰正在往锅里放盐,手一颤,差点把一大勺子粗盐全放进去。
见状,何温盛把手放开,心里想让芷兰只给她做饭的想法愈加强烈,但她依旧没有说出来。她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说出来的话,芷兰一定会同意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与爱好,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去对芷兰的生活去横加干涉。
要是杨芷兰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笑着叫她一声傻子。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她在一起,想要实现的人生理想,也是与她一起生活一辈子。与这个愿望比起来,其他的都显得极为渺小。
“芷兰,我想吃豆包,那种小小的,像小兔子一样可爱的。”虽然不再动手动脚了,但何温盛依旧没闲着,描述的同时,手上还比划出一个形状来。
“好,过会儿我就给你包。不过啊,我现在做的这个才是午饭,豆包晚上再吃。”杨芷兰不禁莞尔,这个糙妹子怎么这么可爱啊!
对于何温盛玩忽职守的翘班行为,杨芷兰已经习以为常,把锅里炖得喷香的鸡肉捞出来,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大碗里。
“原来是给我做的,这也太香了吧!”何温盛之前还因为芷兰给别人做饭,稍微有些吃味,一听是给自己做的,顿时高兴起来,在芷兰滑嫩的小脸蛋上吧唧一口。
芷兰的小脸红扑扑的,透着一层诱人的粉色,像是一颗水蜜桃一样,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软软的嘴唇也在何温盛脸上亲了一下。
“走,我今天多做了些,我们一起回房里吃。”
何温盛端着鸡汤上了楼,杨芷兰找了两个来这里学习厨艺的学徒,交代了一些事情,也跟了上去。
“新知县今日便要到达湘城?”吃着饭,她们谈起今日发生的事情。
“嗯,原本都想去迎着新知县,我也想着凑凑热闹,不过都中午了他还没来,谁还傻了吧唧等着他啊。还是吃饭最重要。”何温盛啃着鸡腿,含混不清地说道。
“对对对,吃饭最重要。”杨芷兰忍俊不禁,帮她擦掉站在嘴边的油渍,“慢点吃,别噎着,不够的话还有呢。”
过了会儿,话题又转到了昨晚的珠宝店被劫一案上。
“还是没找到那些强盗的下落吗?我今天听到好些食客都在谈论。”说起此事,杨芷兰面色担忧,“他们都说这群强盗是有备而来,搞不好就是近些年来流窜在乐州各地作案的那个强盗团伙,这群强盗穷凶极恶,杀过不少人,你一定要小心。”
听了芷兰的关心,何温盛心中一暖:“谢捕头对抓强盗挺上心的,让他先去抓吧,我先闲着,等新知县过来安排了再说。等我见到谢捕头,跟他说一声,叫他也小心点。” Fuxsb.com全本在线阅读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别掰,我自己会弯gl
下一篇:假高冷和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