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解甲归田
“嗯。”铁无情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玉绝尘被人救走,杨芷兰还不敢频繁控制蛊虫发作,生怕他疼得失去理智直接自我了断。现在她体内的母蛊,也只能起到一个定位作用,来判断玉绝尘大致在哪个范围以内,所以也用不上白怜儿的鲜血喂养母蛊了。
铁无情说走就走,绝不耽搁,押送白怜儿的路途中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一路平安抵达乐州。
何温盛早就跟他说过此案,到了乐州,他向知府大人原原本本汇报了一遍,知府倒没有怪罪他办事不利,皱起眉头,神色凝重。
“这么说来,湘城又没有知县了?”
铁无情连嗯都没嗯一声。
知府已经习惯了铁无情这种态度,也明白这种事情跟他说了也没用,换了个话题道:“依你所说,这次的案子若不是那何捕头,连知县是假的都发现不了,能够让你开口夸奖的,想必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倒想见上一见。”
何温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乐州知府大人惦记着挖过去了,湘城又回到了没有知县的时候,可她的生活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松下来。
整个湘城都已经搜遍了,宿县知县收了好处,也非常积极地进行了搜查,可还是一无所获。
莫非这俩人躲深山里去了?那可就不好找了。
何温盛终于放弃了在这上面荒废时光,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正视谢田查了近两个月的强盗案。
此案也是毫无头绪,但好歹可以摸鱼,就算抓不到强盗,她心里也不难受。
很快,百姓们也知道了湘城知县又走了一个,这起丧心病狂的案件,也一传十十传百,被许多人所知道。
“诶诶,狗子他娘,你知道不,上个知县贪污受贿,干坏事被张捕头发现,竟然灭了口,还好有何捕头,把案子给破了,不然那个杀人狂魔还在当咱们的父母官呢!”
“我早就知道了,听说那狗官还想诬陷何捕头,结果根本没用!”
“上个知县好像就是何捕头弄走的?何捕头可真是神捕啊!”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大街小巷响起,何温盛这个神捕的名号,也渐渐传开了。
这日,何温盛又照例带人去地毯式搜索,试图找到强盗的老窝,不出意料,结果一如既往。这些日子临近的县城让他们跑遍了,到处打探消息,试图寻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却仍旧一无所获。
回到县衙一闲下来,何温盛又开始想起那看门老头在她眼皮子底下带走玉绝尘,觉得蛋疼之际,有捕快过来道:“何捕头,有人来报案。”
要放在平时,何温盛肯定让他去找王煜辰,可现在她急于找个事儿转移一下注意力,便随着那捕快来到公堂。
看到前来报案的老妇人,何温盛立刻认出来,这又是个熟人。把简文柏的尸骨带回来的时候,这老妇人就过来认过尸,觉得可能是她一年前失踪的儿子。
但何温盛心情不好,不想打招呼,便开门见山:“这位大娘,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民妇是李家庄人士,有个儿子一年前失踪,本来以为挖出来的那具尸骨是民妇那苦命的儿子,后来仔细辨认,发现不是。听闻何捕头有神捕之名,断案如神,民妇斗胆过来,就是想求求神捕,帮忙寻找那苦命儿的下落!”
听这老妇人说完,何温盛大致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何捕头一向不走寻常路,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走,咱们找个茶楼边喝边聊,你把当年的事情与我说上一说,最好能一直说到日落西山,怎么详细怎么来。待我了解清楚了,就帮你找儿子。”
☆、第三十七章
自从上次请李秀才在茶馆喝了茶, 何温盛就深深迷恋上了那种清雅的韵味,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就像上瘾了一样, 突然升起要喝茶的执念。
而那老妇人却会错了意,以为何温盛想受贿, 连忙道:“何捕头,我出来得时候太过匆忙, 身上没带钱财, 要是你不嫌弃, 我就把这只祖传的镯子给你!”
说着,拽着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就往下撸。
“大娘, 你这是干啥?谁跟你要钱了?”何温盛疑惑道。
老妇人却执意要把镯子往何温盛手里放:“求您一定要找到我儿子的下落呀!”
“我不就是想请你喝个茶, 用得着这么感谢我吗……”无功不受禄,何温盛向来信奉这一点,“你要是真想给我东西, 等我找到你儿子之后再给,不然就是贿赂, 违法的!”
一听违法两字, 老妇人吓得一颤, 赶紧把镯子又戴了回去。
“快走快走,茶馆要关门了,你要是不爱喝茶就在这等着,我去喝几杯回来再听你说。”眼看着外面日头越来越低,何温盛开始往外走。
老妇人到底还是跟着何温盛一起来到了茶馆。
终于喝到了思念已久的古代饮料, 何温盛叫来店家问道:“这是什么茶?”
“何捕头,你断案如神,不如猜上一猜?”何温盛来过好几次,店家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气,别看一脸凶相,性子却是个极好相处的,随口玩笑道。
何温盛哪里懂茶,知道的左右也不过那几种,随口猜到:“雨前龙井?”
“嘿嘿,何捕头,这你可猜错了。”店家一乐,还没等他说出答案,坐在何温盛对面的老妇人突然悠悠道:“可是信阳毛尖?”
“诶,正是信阳毛尖!没想到大娘也喝过。”
老妇人笑了笑:“我儿子以前喜欢喝。”
“改天你这里要是卖酒,不管什么酒我都能尝出来,信不信?”何温盛摸了摸鼻子,不服道。
“信信信!”店家连连点头,“二位喝好,我去忙别的啦!”
这个小插曲过去,两人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这位老妇人人称赛西施,曾经也是湘城一枝花,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她的儿子叫孙八斗,有才高八斗的寓意。
孙八斗自幼就没了爹,赛西施一个女人靠着卖包子,独自把他拉扯大。可以说,这个儿子承载了她全部的心力。
可惜孙八斗不争气,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仗着生了一副好相貌去拈花惹草,不读书,也不去找个活计,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整天花天酒地,甚至有段时间还是琼华苑的常客。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十年过去,赛西施老了,还得靠卖包子养活这个儿子。三年前,孙八斗对她说,要与人合伙做一笔大生意,从那以后便离开了湘城,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给赛西施带回来不少钱财,还有各种各样的货物。
赛西施总觉得不安,怕儿子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每每问起,孙八斗却一直言辞闪烁,只说在外面做生意。
孙八斗给赛西施买了个大宅子,让她不用卖包子了,乡亲们纷纷感慨,说他浪子回头金不换,老母亲也总算是熬出了头。
直到一年前的一天。
赛西施记得很清楚,从下午开始,天气就变得阴沉,乌云笼罩在湘城上空。到了晚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外面却一直不见有雨落下,直教人心生慌意。
她坐在里屋,原本已经歇下,却见窗外闪过一道影子。
“谁呀?”赛西施叫了一声,心中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披了件外套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原来是外面那颗老歪脖子树。
赛西施长吁一口气,正要回到床上躺着,一道闪电划过天边,有那么一瞬,把黑夜映得宛若白昼。
她刚好看清,外面那颗老歪脖子树上,挂着一个人!
赛西施吓得不轻,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面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雨点终于落了下来,她点了根蜡烛拿在手中照明,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娘,是我!”她儿子孙八斗的声音,和着雨声响起。
赛西施赶紧开门,只见孙八斗站在门外,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湿。
“赶快进来!”她心疼得要命,连忙拉住儿子的手,把门关上,张罗着打算拿块手巾给他擦擦身上的水渍。
孙八斗却在后面拽住了她,像往常每次回家一样,照例拿出一包银子。赛西施拿在手里,比以往他带回来的要沉上许多。
“还有这个。”孙八斗又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交到赛西施手里,再三叮嘱,“如果我这次走了,一直也没再回来,你就等我两年,两年还没有回来的话,就把这东西送到官府。”
“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赛西施担心自家儿子,面露忧色,“八斗啊,要不你就别去做生意了,现在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要真想不做就不做,那倒好了!”孙八斗露出些不耐,打断了赛西施接下来要说的,“你记着就是了,哪儿那么多话?”
“哎。”赛西施不敢再说,小心翼翼拿着手里的纸片,应了一声,生怕弄坏了,拿了装着嫁妆的梳妆盒,把里面的首饰全都倒了出来,再把这张纸藏进去。
“你记好了,两年后我要是不回来,你再把它交到官府,不然的话,就算我活着,也会被你给害死!”孙八斗还是不放心,加重语气,又交代了几句。
看到赛西施露出惧怕的神色,他那张俊朗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那我走了。”
“不歇息一宿吗?”许久不见的儿子刚回来没一会儿,便又要走,赛西施心中升起不舍,出言挽留。
液体从孙八斗身上流下,落在地面上,赛西施又道:“你身上都湿透了,好歹换件衣服。”
“不了。”孙八斗深深看了一眼老娘,转身走入雨中,头也不回。
就这么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睡到天亮,赛西施睁开眼睛,想起昨晚发生的,一时间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做梦。
雨已经停了,她走到窗前,门口那颗老歪脖子树被雷劈得焦黑,上面没有吊着人。
走到门口,却发现地上有些已经凝固的红色。
赛西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跑回屋内,找出自己的首饰盒,拿在手里格外轻。打开,里面放着的不是首饰,而是一张叠起来的,有些泛黄的纸。
不是做梦,她儿子真的回来过!
门口那些红色的……是她儿子的血迹吗?
※※※
听完赛西施的叙述,何温盛大体上能够清楚,那个孙八斗,应该是加入了某个江湖上的组织,而且很大几率是不合乎本朝律法的。
做生意?这个借口恐怕连赛西施都不相信了,还是骗鬼去吧。
“眼看着我儿子一年多没有回来了,我心里实在难安,就算他死在外面,也应该有个尸首啊!”赛西施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儿子,原本还在顾忌着孙八斗说两年之后才能把那张纸交给官服,但是在看到官府从郊外挖出尸骨,便再也忍不住了。 Fuxsb.com全本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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