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相依(gl)
曹幼祺捂着唇拼命摇头,泪水纷纷落下,柳卿卿怕她伤上加伤,揽着她不许她乱动,她捉住她的手,捏着她柔软的下颌,毫不怜惜的吻了上去!
可是那个吻,落在唇边,却是轻轻的,像是怕碰碎了她。
柳卿卿的心疼得厉害,她在她的亲吻中轻喘着哭泣,泪如决堤。可是她也不愿松开她的唇,她盼了好久好久,那是曹幼祺,是她以心相知以身相许的曹幼祺啊。
最终还是柳卿卿先从炙热的亲吻中勉强定了定神,她退开一线空隙,吸着鼻子哼哼道:“你还伤着呢。我扶你到榻上好不好。”
曹幼祺抿着唇,由着她扶她起身,两个人慢慢挪回床边。榻上暖被厚实,柳卿卿替她将被角扯到腰间。曹幼祺拉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片刻不肯松开。
“饿不饿?厨房里熬着粥。”柳卿卿单手压好软枕,伺候她倚靠在床头。
曹幼祺没做声,只是一丝儿不错的望着她,目光眷恋如有滚烫的温度。
柳卿卿微垂着眸,陪她静静坐着,好一会,曹幼祺伸出手,缓缓的拥住了她。柳卿卿顾忌着她的伤,不敢靠实在她身上,曹幼祺却渐渐收紧了怀抱,气息发烫,柳卿卿抬起头,看到她的眼泪滑过唇边,大滴大滴坠向心口,砸得她心头好疼。
“卿卿……”曹幼祺闭一闭眼,嗓音发颤。
“嗯……”
“柳卿卿,我……我重新追回你,好不好。”
“你不是寻到我了么。”柳卿卿的声音轻轻的。
曹幼祺摇摇头:“定是我从前不够好,才会让你不敢留在我身边。我现在学好了,你不要离我那么远,让我重新……重新将你追回来。我会让你看到我真的学好了,我也可以有担当,我也可以肩负起与你的未来。卿卿,你给我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幼祺……”柳卿卿眼圈泛红,被她紧紧搂着倚在她怀里,嗓音低回缠绕:“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第129章番五
君山派大宅子中,范明光被曹沫生和秦诗语敬为了座上宾。因着有些话不好在大殿说, 夫妇俩将范老头请到了主屋。
苏哲和薛挽香挽手来到主屋, 小丫头引着她们到书房, 师父师娘和范老爷子都在座上等着了。薛挽香脸上一红,大约知道了是为着什么事。
小俩口请过安, 丫鬟们奉过茶, 范明光老神在在的用下巴点一下身旁的座位:“来,先让老夫给你们把把脉。”
苏哲陪薛挽香走了过去,站在她身旁。
范明光眯着眼睛诊了一会,挥挥手,薛挽香换只手放到脉枕上,范明光睁开眼睛道:“我是说你的小情儿。”
薛挽香俏脸通红,这时候实在也没法说这不是小情儿, 只得咬唇让了让。
苏哲瞪大眼睛道:“我也要诊脉?”
范明光眄她一眼。秦诗语斥道:“啰嗦什么呢!老爷子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苏哲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椅子上。
范明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沉眉又诊了起来。半晌睁开眼,点头道:“阿哲先前受过伤吧?恢复得不错。只是薛丫头底子薄,需得好生将养。”
他说着取过纸笔, 就着面前小案写了满满一页。苏哲接过来看了一眼, 恭恭敬敬的呈给师娘。
秦诗语看到这是个八珍药膳的方子, 其中不乏人参、白术、当归等温和的滋补之物,便弯眉笑道:“这个不难,府里都有,即便一时不齐备,楚城里有好些个大药坊, 让小满跑一趟便是。”
“我那徒弟家里就是开药坊的。说来我这次下山寻药,为的也是这个方子。”范明光搁下笔掀了掀茶盅,薛挽香挽着广袖给长辈们续了茶。范明光望着她笑道:“丫头可还记得,当然在鄢州城,你和你小情儿私奔……”
薛挽香满脸绯红,拧着手里的丝帕道:“老爷子!!”
范明光哈哈大笑,抿一口茶,方续道:“嗯,当日在鄢州城的客栈里,阿哲中了毒,我给你们开了解毒的药,你可还记得?”
哪能不记得呢。一连三副药,激得苏哲大半夜的险些儿将她给吃了。回头想想,那一场别离,依然惊心动魄,而那一夜缠绵,几乎就是她和苏哲互生情愫的开始。
看薛挽香垂着眸光轻轻点头,范明光不再逗她,指着苏哲道:“当初在客栈时,我就曾说过,会给你俩想办法。老头子从来不诓晚辈。配药时,老头子问你要了一个药引,对吧。”
“是。您问我要一滴血。”
“那是连着你心脉的血,是你心头血。”范老头望着两个小辈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现今,你明白了吗?阿哲喝了那副药,种子早已在当时,就已经种下了。”
薛挽香心头微微一震,转眸看向苏哲。
“啊!”苏哲突然跳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什……什么???种子?在我肚子里?”她豁然起身脸色巨变:“我生啊???”
两个丫头守在书房门外,预备着主子们有吩咐好传唤,两个人正小小声的说着悄悄话,忽然听到屋子里一片混乱声响,忙叩门相问。秦诗语扬声叫她们进来,丫头们赶忙推开雕花门,却见小茶几不知给谁掀翻了,杯盘茶盏碎了一地,苏哲愣怔在椅子边,脸上青青白白,倒是大少奶奶站在她身旁,不知因何脸上微羞。
丫头们麻利的收拾了一地狼藉,福一福身,退出去了。秦诗语捂着额头,无语道:“你生就你生嘛,至于高兴成这样,把几子都给砸了。”
我那是高兴吗???苏哲俏丽的脸蛋上震惊收不回,内心有点崩。
薛挽香看她这模样,不觉也有些恼,语气淡淡的问:“你不愿么。”
苏哲张张嘴,话道嘴边,变成了一句:“不……不是啊。我只是没想到……”
她略低了头,心里乱纷纷的。让她生小包子??怎么突然有点想哭呢?……
薛挽香负了气,长辈们都看着,也不好说什么,转开目光,将眼里的委屈隐藏起来,偏生苏哲察觉了,上前拉着她的手,她将手一收,苏哲立即握得更紧了。
“傻丫头。”苏哲挨着她低声道:“我怎会不愿呢。就是,就是太突然了啊。”
她的语气温柔和煦,就落在耳边。薛挽香原本只是薄红了眼圈,这会儿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小俩口你侬我侬了片刻,薛挽香顾虑着书房里还有长辈呢,轻推了她一下,略略旋开身子。苏哲笑笑,松开她的手,坐回范老爷子对面的椅子上。
“嘿嘿。让老爷子见笑了。不知……嗯……我这……嗯嗯……怎么才能……”苏哲摸摸自己泛红的耳垂,斟酌着怎么问才不唐突。
范明光手里捧着茶盅,幸好方才在饮茶,这杯六安茶逃过了一劫。瞥她一眼,范明光道:“我何时说过你来生啊?”
“诶?”苏哲又愣了:“您方才不是说,种子早已种下了吗?”
“种子是种下了,也给你饮了药,让你用骨血温养着,这会儿难道你不把种子送回到母体里吗?”
“……!!!”震惊真是一波接一波,让人应接不暇。苏哲支棱着耳朵,期期艾艾的问:“那……那……那……怎么送啊?”
书房里忽然迷之静默。就连窗子外头偶尔的鸟鸣,都显得突兀了。
“怎么送你问我?”范明光老脸一红咳了声,话锋一转,虎着脸道:“那不如问你师父师娘。”
被点名的曹沫生和秦诗语头疼得直扶额。
“他们怎么会知道?诶,挽香,你去哪儿?”苏哲在椅子上跳起来。
薛挽香的香腮红到不能再红,实在听不下去了,抬脚就要逃。苏哲手快,捉住她手腕条件反射往怀里一带,薛挽香给她搂实在了。
“你!”薛挽香既羞且恼,咬唇跺脚道:“快松开!”
诶哟,儿媳妇要气炸了!秦诗语和曹沫生隔着半个书房瞧她们,眼里都是笑。
“好啦好啦。都别闹。这么大的人,眼看也要抱小娃娃了,自己还跟小孩子似的。来,都坐好,师娘还有话请教范老爷子。”秦诗语笑够了,知道女儿家脸皮薄(苏小满这样少根筋的,此时可以忽略不算!),她一面叫着她们,一面岔开了话题,随口问道:“老爷子,适才开养生的药膳方子时,您说此次下山,是为着给这两个孩子寻药去,药寻着了吗?若是没寻找,君山上人手齐,那七兄弟闲着也是闲着,您尽管使唤去。”
“哈哈哈。寻着了寻着了。有了这一味药,方子才算齐整,可偏生这味药要寻来,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哦?如何不难也不易?”一直没好意思在这事儿里插嘴的曹沫生见得老友这般说,终于开了口:“愿闻其详。”
范老头放下茶盅抚掌道:“这一味药,长在悬崖峭壁,见月光而生,见月光而长,夏末秋初得七日可采。普天之下境域虽广,可能有此草药之地,不多,在出此草药时,能采摘者,更罕见矣。因着生长全依着月光,此药名曰,月见草。”他一面说着一面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荷包,打开系线,从荷包里倒出几片浅褐色的药草,心肝宝贝般捧在手里:“这味草药在山崖上得天地之精华,虽然贵重些,寻常的倒也寻得到,只是这两个孩子的情形和旁人不同,非得要品质极上乘的才好给她们配方子。”
苏哲和薛挽香一坐一站,皆在范老头身旁,闻言接过药草,仔细看了看:“这是月见草?我从前也曾见过,只是那时是新鲜草药,翠绿色的,闻之有异香,还尚未制成药剂。”
范明光将草药小心翼翼的收回荷包,感叹道:“也是你俩的运气。我下山这一趟,四处寻访没遇着好的,想着到了盛产这草药的乡里碰碰运气。听当地药农说,去年有个身负绝技的女侠士路过他们庄子,替他们上山采了药,这女侠轻功了得,一路上到山崖绝顶,采回来的草药品质极佳,其中有几株,可堪绝品,药庄上都舍不得卖,制好了等着大价钱。他们与我都是惯熟的,见我来了,才把这几株绝品月见草拿了出来。”
“这……”苏哲和薛挽香对望一眼,眼里皆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怎么了?你俩这个样子?”秦诗语歪着脑袋看她们。
苏哲看看手里的药草又抬头看向范明光:“敢问老爷子,那一户制药的人家,可是星庄?”
范老头一愣,答道:“是姓庄。你怎么知道?”